“你什么意思?”沈霆骁幽幽的抬眸,冷绝的看着他。
厉邪扣住了我的肩膀,掐住我的脖子,令我一瞬间窒息,“你杀了她家里那么多人,现在再马后炮保护她。不怕她现在被你救了,将来倒打一耙,成了戳你心窝子的人。”
“我脑残,我自己会去看兽医,你他妈掐她那么重,是想让我把你打残么。”沈霆骁狠怒的骂了一句。
厉邪作为他的死对头,天生的宿敌就显得很没用了,居然真的不敢下力道掐我,“别过来,你再过来,我掐死她了。”
“说吧,放过她的条件。”沈霆骁好似在暴走边缘,要秒天秒地了,居然一下子冷静理智下来。
厉邪动了动唇,有种倔强跟固执,“我还是想要纯阴命的女孩子来治伤,如果她不行,你就找别的换。”
“可以,你想要多少都没问题,我去给你找。”沈霆骁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厉邪却没有要放我的意思,倒退了半步,眼中充满了恶意和嘲讽,“我们师出同门,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你这样,你是她的仇人,你知道吗?”
“知道。”沈霆骁回答的淡漠,且迅速。
“你真是把她当成心尖上的人了,宝贝的跟眼珠子似的,可人家呢,怕你怕的要死,嘴上不敢骂你,心里恐怕恨死你了吧。”
“废话完了?”沈霆骁冷问道。
厉邪皱眉,“话都到了这个份上,你还要救她?”
“不管她怕不怕我,恨不恨我,甚至要杀我也没关系,是我的事,你把人交来。”沈霆骁交涉的时候很有耐心,居然能忍住没有冲过去,把他给揍死。
我一直没开口,直到他说了这句话。
说的我天旋地转,说的我感觉被冤枉了。
有句名人名言不是说了,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
我不想坐以待毙,脸上露出了笑意,缓缓的对厉邪道:“诶,小黑蛇,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么,怎么就觉得我怕沈霆骁。听好了,我不怕他,也不恨他……”
“那也算不上喜欢。”厉邪大概没想到我经历了灵魂撕扯一般的疼,还有力气跟他说话,随便敷衍了一句。
随即他的眼睛撞上了我的眼神,大概没想到我的眼神会这么笃定,又冷笑的补了一句,“可沈霆骁,你看看都疯魔成什么样了,怕是爱惨了你这个小美人。”
我道:“我喜欢谁,你替我做决定?”
“这么说,你喜欢上了一条……蛇,嗯?”
他有点戏虐,觉得很可笑。
仿佛蛇的身份是多么低贱,不可能得到任何一份爱。
真是扎心啊。
我反倒嘲讽他,“说的你好像不是蛇一般?这样轻蔑的口吻鄙视自己,不太好吧。”
“牙尖嘴利,说这些违心的好话,都是为了感动他,让他救你吧。”厉邪冷道。
我不知道我说这些为了什么,可能真的是为了让沈霆骁下定决心把我救出来,“是不是违心的话,沈爷自有判断。”
“可能同样是蛇,沈霆骁和你活的不一样,他比你洒脱,也比你用原则,最重要的是他有人喜欢,也有人敬重。”有人疼,也有人爱。
我顿了顿,问厉邪,“这些你都没有,你是不是特别嫉妒?觉得自己特孤独?觉得自己活得毫无价值?”
厉邪被我人生终极三问,问的恍神了。
面门直接挨了沈霆骁一拳,愣是没来得及闪躲。
倏地,我从厉邪的魔掌中被拉了出来。
但沈霆骁居然没管我,只是把我甩到一边。
冲过去继续揍厉邪,一拳又一拳,打下去就是血肉模糊的一片,“妈的,老子的女人也敢挟持,上次是魂魄,现在干脆把本人抓了。”
以前我没见过出马仙打架,现在我见过了。
就跟市井流氓打架没什么两样,就是比谁狠,沈霆骁打厉邪两拳。
厉邪还击他,能打一拳。
一开始厉邪还能仗着身体的伤痊愈了,占点上风。
可是沈霆骁不怕死啊,浑身浴血,从头到脚变成血人了还在打。
而且根本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两个人都有把身体里的阴气实体化,变成兵器的能力。
打着打着各种刀兵对劈,弄的浑身上下又有了各种伤口。
厉邪真是熬不住了,惨嚎一声:“不打了,沈霆骁,老子不跟你这个疯子打了。”
“晚了,你这么欠打,一而再的惹她,我不能不好好给你上上课”沈霆骁根本没有要收手的意思。
明明伤的那么重了,还要跟厉邪互相伤害。
我都看呆了,完全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厉邪吐了口血,因为伤重,现了原形,浑身布满了蛇鳞,“楚歌,你好歹说句话劝劝,不然我们俩都要死,让他放过我,也放过他自己。”
“你错了,我不会死,你会死,我顶多半身不遂,不过我修复能力强,在地底下休眠挨个十几年又是一条好汉。”
现在的沈霆骁身上有股狠劲,狠到赔上自己,也要厉邪倒霉。
我看他的脖子上也爬上了几片青色的鳞片,真的是体力和伤势已经到了极端状态了。
忍着身上的疼,一瘸一拐过去,“沈爷,如果会让自己受伤就别打了,我没事了,那个厉邪虽然处心积虑要搞死我是没错,但是我没受伤。”
沈霆骁听了我的话,身体僵硬了半秒,却没能阻止他继续发狂。
拳头打的都见白骨了,还没手下留情。
再这样下去,真要同归于尽了。
我轻轻拉住了他的衣袖,深吸一口气,道:“霆骁,诶,你看啊,今天晚上月亮好像比较圆诶。”
“没看老子打架么。”他回过头来,撞上我的眼睛。
瞳孔是深绿色的,绿色中还浸染着深色的血。
本来是不耐烦了的,慢慢的眼中被淡淡的一丝温柔占据,他看着我居然没有挪开视线。
厉邪浑身没有一块好皮了,看着好像是死了,可是突然一蹿变成了一条小蛇。
沈霆骁大概怕他偷袭我,猛地抱住我,用脊背挡了一下,“小心。”
谁知道厉邪早就被打怕了,根本就没有要伤人的意思。
找了个地缝钻进去,逃之夭夭不见了。
“你的伤……”我不知道制止他打架揍蛇是不是对的,我只是怕他伤了自己,所以才硬着头皮过来。
“哇——”他一口血吐了出来,但是表情还是那么狂野,眼神的里的锐利依旧让人有一种压迫感。
他凝了我许久,重重的倒在我身上。
我把沈霆骁弄回去的时候,大概是身体里被大伯母刺的那一根针麻药根本就没褪去。
意识马上模糊了,扑倒在沈霆骁身边。
就像做了一个很绵长的梦境,我重新经历了从一出生就被当男孩养,儿时从老家逃离,上小学、上初中……
一切童年的记忆,如涓涓细流,从脑海中淌过。
“楚歌,你好点了没有?烧的那么厉害,担心死我了。”爸爸的声音出现在耳畔,语调中带着关切和焦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