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床上的楚歇真惨,刚刚从手术室里出来。
脑袋上缠了绷带,身体其他地方也有绷带,脸肿的完全不像人形了。
“做错事,总要付出代价。”沈霆骁显得特别镇定,完全没有一丝情绪的波动。
我叹了口气,觉得他说的也没错。
还好手术的及时,保住了一条命,不过身体还要慢慢修养才能调理的过来。
我看着破晓的天空,有感而发,“所以人最好不要犯错,哪怕……仗着自己年轻,也有可能追悔莫及。”
“还想着别人的事,你自己的通灵宝珠都没时间吸收,眼下错过了,只能等下个月的月圆之夜。”
他道。
我打了个呵欠,眼里都困倦的挤出泪花了,“反正早吸收晚吸收都一样,珠子又不会自己跑了,你说是不是?”
大伯父和大伯母都去休息了,但是病房里的留人。
我只能硬熬着,在旁边守着。
真的好累啊。
要不是躺在病床上的是楚歇,我老早就撒手不管,滚去睡觉了。
“累了,就在我怀里睡一觉。”沈霆骁看我这样,似乎不忍心,搂我在怀里。
我双手搂着他的脖颈,都快挂在他身上了,“嗯,楚歇有什么情况的话,你跟我说一声。”
有霆骁在身边真好,可以完完全全的信任他。
许多事……
再不必自己一个人扛了。
“放心,我会替你看着。”他语调很淡,但是每一个字都很暖心。
好喜欢你啊。
蛇先生。
我困得不行了,小猫一样的蜷缩在他怀里。
睡着睡着忽然觉得身体很冷,冷的就好像掉进冰窖里了。
我摸了摸他的耳朵,在梦中呓语,“嗯~好冷啊,骁哥,给我盖条被子吧。”
“喜欢蚕丝,还是喜欢棉花的,羽绒也有。”那个声音虽然有点轻佻,但是异常的温润。
像是皎洁的白雪,纤尘不染。
沈霆骁那条腹黑蛇是属于狂野派的,声音和这人的声音迥然不同。
我浑身寒毛倒竖,登时就醒了,“你谁啊。”
尴尬啊。
超尴尬!!
我居然睡在这个人怀里,白生生的两只手白蟒一样缠着人家的玉颈。
这个家伙脖子很长,就好像生插进衣领的一根玉竹。
五官儒雅中带着清俊,眉眼溢着温笑。
柳叶细眉弯弯,眼角有几条细纹,嘴唇中规中矩的抿着。
他见我醒了,张口说话,“真憔悴,怎么不多睡会儿,睡眠不足可是容易变老哦。”
变老?
这家伙要不是眼角有细纹,看着跟十七八岁也没什么两样。
仔细端详,可能是个三十出头的中年人。
“你是什么人?怎么在这里?!放开我,听见没有,大叔。”我发现这个家伙周身有一股白色的缠绵的气,他好像能控制这些气。
让气变成绳子一样的东西,把我给捆了,我动不了是怎么回事。
他那双看似温柔的眉毛一紧,微微皱眉,“大叔?这个称呼可不好听,快,喊声师尊来听听。”
“师尊?!!!!”
我震惊了。
他还以为我在叫他,很满意道:“乖,叫的可真好听,我喜欢。”
什么……
叫的还真好听……
大白天的开车!!
“死流氓变态,你放开我,你大爷的,混蛋!霆骁,沈霆骁,骁哥……救命啊——”我被他抱着,还要保持着搂着他脖颈的姿势。
心里都委屈炸了,不要这样抱着别人,我要抱骁哥。
我的骁哥,蛇先生!
你在哪~
你媳妇被人轻薄了!!
门口,传来了一声清冷,“放开她。”
“你终于来了。”我看到他的那一刻,眼泪憋回去了。
刚才真是吓死我了,醒来看不到他,看到的是这个神经病大叔。
“神经病”大叔倒是没有违抗沈霆骁,把我放下,缠着我周身的气化成的丝线也收回去了。
我就跟乳燕归巢一样,没命的跑向沈霆骁。
他张开双臂迎接我,我扑了进去。
满心的委屈要对他诉说,可怜巴巴的抬眸忘了他一眼。
还没哭诉呢,那大叔就道:“你的小女友啊?还挺可爱的,人美声甜,最重要的是身体还很软。”
“不想毁了师徒情分,就继续说。”沈霆骁声音很淡,但是已经能听出来一丝丝杀机。
师徒情分?!
我诧异的看向那个“变态”大叔,“你……是沈霆骁的师父?”
“不才正是鄙人,劣徒给你添麻烦了,都怪我没有教好他。”死变态大叔张口就让沈霆骁背锅,还说他是劣徒来着。
我真的是气不打一处来,江非秦和沈霆骁口中的师父,世外高人。
就是……
这副德行?
高人?!
我看鼻涕虫还差不多。
我气哼哼道:“幸好你没教好,不然变成你这样,油腻腻的大叔,还不把我恶心吐了。”
“我……油腻?”
死变态大叔似乎没撩到我会用这个词形容他,整个人呆掉了,半晌才缓缓道,“我这么年轻,你哪只眼睛,觉得我是大叔?难道是因为眼角的皱纹?拜托那是岁月的痕迹,是智慧的象征。”
“霆骁,你师父……脑子是不是有点问题。”我小声问沈霆骁。
这个油腻大叔除了变态,感觉智商有点问题。
沈霆骁冷冰的脸感觉有点绷不住,有点忍俊不禁,“一千年了,还还是个低能儿。”
“哇哇哇,我的乖徒儿不乖了,居然骂自己的师尊是低能儿,我老人家好伤心啊。”那个大叔戏好多,捂着胸口故作难过。
沈霆骁冷脸看着他戏精附体,“从哪儿来滚哪去,这里不欢迎你。”
“那不行,我是专程来看你的,乖徒儿,看看你有没有犯戒,做出有辱师门的事。”那个怪大叔刚才还是一副纨绔不羁喜欢开玩笑的样子,现在丹凤眼半眯起来,看起来有几分威慑。
这个人真的给人感觉还挺吓人的,浑身上下无一不透着温和。
可是看他的时候,只能仰望他。
甚至被他的温和所威慑,人不都是畏惧强权的么,他……
怎么跟其他人相反的?
沈霆骁淡道:“我没做。”
“哦,那就没做咯,你……内丹没了啊?”那个怪大叔走到我们身边,围绕着沈霆骁转了一圈。
脸上染着笑意,显得眼角的鱼尾纹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