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色难看一定不是没睡好的锅,因为以前在家也有通宵打游戏过。
大概是昨晚沈霆骁和他师弟说的话太让人担心了,在我心里成了一个郁结,忧思过多难免伤及身体。
气色不好,也在常理之中。
“是啊,老大,你没事吧。”瘦皮猴也担心的问我。
我摇摇头,“真的没事,可能是天气太热了吧,所以人看起来没精打采的。事情我已经了解了,梁老放心,我和我的出马仙会努力办好的。”
“既然是这样,就把委托书签了吧。”梁老让我签委托书。
这种东西就有点像是军令状了,签了就得办好,办不好可就要倒霉了。
我格外小心,仔细阅读起来。
头疼的看了一会儿条款,各项细则都写的很明确,也很隐晦。
我作为地质考察,介入的荔水河的案子。
所有经过禁止外传,禁止拍照录音,禁止有任何坑蒙拐骗的行为……
坑蒙拐骗是最难定义的,有些懂行的出马仙弟子遇到难事办不成,和完全不懂行的出马仙弟子坑人。
最终结果都一样,看不出区别。
所以这事,还真跟事先设想的一样,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我正犹豫,手被人从后面握住,“有我呢,别怕,签吧。”
“嗯。”我心安定了不少,他有把握的话,那就没什么可犹豫的。
荔水河是风眠村唯一的水脉,是全村人的母亲河。
既然在这里生活,放任它愈演愈烈,也是说不过去的。
“不知道小楚你什么时候去巡查河道,我跟在你身边比较放心。”梁老不是一般的重视,还要跟着我和沈霆骁一道去荔水河看情况。
沈霆骁道:“那条河太邪门,如果要渡河看究竟,带他,累赘。”
“嗯,吃完中饭吧,我们可能需要一艘船。”我跟梁老讲话肯定就不能那么硬了,一步步慢慢跟他说明情况。
梁副村长是爽快人,“那我去找人准备,你们留在这里的食堂吃完再走吧。河里连采砂捕鱼的船都没有,得找个胆大点的,送你们去看看。”
“好,不过,我是不希望您跟着一块去的,如果渡河的话,我怕你遇到危险。”我等他打完电话叫了船,才建议他不要去的。
他犹豫了一会,点了点头,“既然这样就不去给你们添麻烦了,我的名片给你吧,有什么需要给我打电话发微信都可以。”
“那谢谢您啦。”我双手接过名片。
在办事处食堂吃完了饭,我才长长松了口气。
刚才真是太拘谨了,弄的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像个淑女了。
瘦皮猴走在去荔水河的路上,比我先放飞自我,“刚才真是憋死我了,都快成名门闺秀了,笑不露齿,走路还得走直线。”
“谁让你走直线了,又不是阅兵。”我怼了一句,发现这家伙走路就是螃蟹走路,东倒西歪的横着走。
像刚才一样那么规矩,真是难为瘦皮猴了。
到了河边,一搜机动渔船已经停在那边,等在那里的就是皮肤黝黑的艄公。
“哎,那水不能喝,小孩儿!!离远点,听见没有。”艄公看到有附近的熊孩子靠近河边,还想着蹲下来捉螃蟹,连忙大声驱赶。
夏天的螃蟹本来是比较瘦的,到了九月大闸蟹才会又肥又大,脂肥膏厚。
今年不知道怎么了,可能是吃了死尸的缘故吧。
块头特别大一个,在堤坝里筑巢,力气也很大,动不动就推下来一块堤坝里的石头。
让人很容易就想到一句话——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
这堤坝被这群螃蟹继续蚕食下去,迟早是要垮的。
得亏沈霆骁应下来,若平了,以后能省很多事。
那俩小孩抓了只大螃蟹,觉得口渴要喝水。
看到艄公的竹竿一开始还不怕,背上被打了几下才连滚带爬的跑了,“你这个臭老头,你敢打我们,回去我跟我爸说,让他扁你。”
“快跑啊,黑老头打人了,连螃蟹都不让抓了。”俩小孩光着上半身,穿着短裤,打着赤脚一路跑一路骂。
我和瘦皮猴相视一笑,都想到了当年我们那熊样。
简直就是这俩熊孩子的一比一翻版,本来只是兄弟间很默契的对视,遇上沈霆骁冷幽幽的目光。
我忍不住缩了脑袋,低下头装乖,“瘦皮猴,那俩人还真像咱们小时候。”
还好瘦皮猴受我的恫吓,不会轻易用牛眼泪洗眼睛了。
不然估计也要被沈霆骁吓个半死……
“是啊,那时候太皮了,全村的大人都头疼我们两个,哈哈哈。”瘦皮猴大笑起来。
我偷偷牵住沈霆骁的手,扣了扣他的掌心。
他眼睛一眯,“胆子很大,当着我的面打情骂俏,追忆往事。”
“没有的事,我只想和沈爷打情骂俏。”我仗着风大,小声的跟他说着情话。
他唇角抬了半边,甚是不屑,“哼。”
瘦皮猴压根没有注意到我这里,上去问艄公,“这河水看起来还挺清澈的,怎么就不让喝了,难道就因为几只死漂,就能污染整条河?”
“水喝是能喝,但是要经过自来水厂净化,要么就是……在家煮沸来。”艄公见我们要上船,伸出手扶我们一道,“有户人家就是没把水煮透,一家全死了。”
“这么邪门!!”我不由蹙起眉头。
艄公把船开出去,“还有更邪门的,那一家人死了埋在山上,没几天棺材就被盗了,尸骨全不见了。”
“这些……这些……事还真是离奇。”
我听了有点胆寒,对这一条河有了更深的敬畏、忌惮。
瘦皮猴见我好似第一次听一般,觉得奇怪,“在办公室的时候,梁老头说过,你怎么还觉得奇怪?”
“嘿嘿,梁老讲的时候,不小心走神了,有些没听全。”我干笑了一声,心里也挺忧虑荔水河现在的情况的。
以前小时候,可没少在河里皮。
因为水质还不错的原因,大人们都是直接在河里打水做饭,哪有现在的讲究跟忌讳。
瘦皮猴站在甲板上,看着翻滚的水面,感概道:“现在是涨潮诶,浪还挺大。”
我没敢多看,我怕突然有死漂经过。
万一冒出个死人脸来,还不吓死个人。
“你们要巡查河道,有没有固定的方向,打算几点上岸。”艄公把握着方向盘,询问我们。
我看向沈霆骁,他在风中一片淡然,“随便开。”
“您随便去哪里都好,我们就是看看情况,至于几点……”我又去观察沈霆骁的眼色。
他拽的跟二五八万一样,“看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