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你和何佳佳早点休息吧,明天都还要上课呢。”我顿了下脚步,但却没回头。
我们是从小玩到大的情谊,其实对瘦皮猴我心中有诸多亏欠,可是现在心乱如麻,大体只能顾得上自己的感受了。
瘦皮猴了解我的性子,没有坚持,弱弱道:“你的衣服……我收拾以后,给你送去。”
“宿舍空间有限,别麻烦了。我和沈霆骁的衣服,你扔了也好烧了也罢,总之帮我处理掉就好了。”
我在进电梯的时候,电梯门合上。
那一刻有种万念俱灰的感觉,甚至希望电梯高坠下去,把我摔得粉身碎骨,如果要继续活下去,得要有多坚强的内心啊。
我低着头,嘴角有些自嘲的上扬,“骁哥,你是不是就是怕我殉情,所以寻了个别的什么地方死?当我楚歌是什么人了?”
孟晋大概是久不见人,想坐电梯上去找我。
刚好在电梯间遇上,他看到我惊愕了一下,眼眸落在我挂在脖子上的音符项链,“你带这个真好看,还是沈先生有眼光,对了,你搬离公寓怎么也没见沈先生出来帮忙,我都好一段时间没见到他了。”
“他啊,他出差去了,你可能会有很长时间见不到他。”我坐进车里,若无其事的说起沈霆骁的失踪,就好像谈论一个无关痛痒的事情。
走之前给了我一个婚礼,外加一场魂牵梦绕的床戏。
就以为我的心不会痛了么,还是觉得这样做能弥补什么,想通一切的时候,我就是那清晨的露珠。
会在晨光消失时蒸发,追随着晨光而去。
孟晋点点头,没有多问。
我靠在车里嘴里缓缓的念着一小段咒语,这段咒语是纳兰澄霜送给我某个能控制人的戒指时教我的。
不出三分钟,我手机就震了一下。
一个陌生号码发了条信息,“楚歌,你到底要做什么?”
“来女生楼宿舍,有事让你做。”我用了颐指气使的口吻,以那个小姑娘急躁又任性的脾气得气死吧。
二十分钟后,青月喘着气。
捂着脆弱的在滴血的手指,奔到我的宿舍楼楼下。
我靠在宿舍楼门口的一棵银杏树下,手里把玩着从地上捡起来的一片焜黄的落叶,盯着落叶上的纹路,观察着正起劲。
青月走过来,很气但是极度克制的喊了一声,“楚歌。”
“哦,来了啊,帮我把……行李抗上去,你知道我宿舍在哪吧?”我笑着问她。
她咬牙道:“知道,你不会把我当仆人了吧?”
“说对了,就是仆人,还是一辈子的那种。”我笑眯眯的对着她,看着好似完全不经意的举动,实在都在故意把她往暴怒的临界点推去。
以前竟然不觉得把人惹毛是多么有趣的事,现在我好像也能GET到沈霆骁这个邪恶的技能了。
青月烦的不行,“你们马仙弟子什么恶趣味?我该帮你的都帮你了,你是不是该放了我。”
“知道我恶趣味就是了,我不仅恶趣味,还心狠手辣。”我满怀恶意的朝她笑,把这小妞吓得毛骨悚然。
她别无选择,扛起了一只行李箱,“我靠,这么重,你不会放了个石头,故意整我吧。”
“你说是,就是呗。”我依旧给了她一个很坏的,你来打我,能打死我算你本事的笑。
青月脸都绿了,还是照我的话把箱子抬上去。
等下来抬第二只的时候,整张脸脱力一般的煞白,身上的小衫都被汗水浸透了,脸上没有一丝恨意或者愤怒。
和青阳那种被折磨过度后,彻底服软认出的样子很像。
我看着想笑,但是忍住了。
青月这次没跟我扯皮,乖乖扛起行李箱上楼。
我双手抱胸,迈着八字步,土财主一样的跟在她后面,“加油,小月月,马上就要到终点了,我这是帮你锻炼身体,作为炼丹师,如果体力好,就不怕正面跟人打架了。”
“说的……倒是轻巧,你体力好,你怎么不抬。”青月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但是已经疲累到弱不可闻了。
我从她手里直接接过来,把剩下的几步走完,“都说了,是姐姐要锻炼你,这样你在江湖上行走,才不容易被人打死。你会落在我手上,不就是因为格斗技术不强,打架打输了吗?恩~可谓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呢。”
“你什么时候成了我姐姐了?你分明就是个……”她想骂我,但是不敢。
我没脸没皮道:“哦~你要叫主人,那也是没关系的。”
宿舍里,传来了陶欣然的尖叫声,“你们做什么,这些都是楚歌的东西,你们不可以……”
“谁说她可以搬进来的,她是害死康卓学长的罪魁祸首,我们寝室,容不下她。”一声巨响之后,行李箱被丢到宿舍外面了,脆弱的行李箱摔了开来。
里面各种各样的考卷、书本,哗啦啦的掉出来。
青月看着我,“你人缘不太好?”
“恩,比不上你,不然你去帮我说说?”我笑盈盈道。
青月对我的话不能忤逆,无声的默认了。
站在宿舍门口,她朝里低沉的问了一声,“刚才是谁把我姐姐的箱子扔出去的?”
明显姐姐这个称呼听上去,就要比主人体面。
她虽然烦我,但是貌似接受这个称呼。
“关你什么事?你又是哪位?”那个人鱼闷青色头发的女孩皱着眉头道。
陶欣然也没想到我和青月会在一起,这次搬回宿舍还是青月给我出的头,这个家伙可是曾经要给自己的同学下药害人的。
青月冷淡一笑,“青月。”
“她是青月学姐,不好惹的,我们别惹她。”那个脏橘色的头发的女孩,拉住了刚才和青月叫嚣的女生。
闷青色头发的女孩眼神里透着不甘心,“楚歌都搬出去那么久了,想回来就回来,把宿舍当宾馆么?”
“这里不是宾馆么?”青月眼神有点冷厉,跟藏了什么锋利的锐器一般,然后回头去问我,“姐姐,你交床位费了吗?”
“交了呢,一千多,好肉疼的说。”我只是笑,看着小姑娘怎么替我出头。
青月一字一句道:“宿舍床位只要给了钱,就是我姐姐的,喂!你!睡了那么久,相当于白嫖,没找你麻烦就不错了,还不快给我滚。”
“你……!”亚麻色头发的人坐在属于我床位的床边上,脸色都绿了。
陶欣然虽然跟青月有点过节,不过因为是我的事,所以鼓起了掌,“说的对,韩夕媛,你脸皮怎么那么厚,睡别人的床位不说,现在还打算把正主赶走,就算是校长来了,都不会站在你这一边。”
“说吧,是搬走,还是把事情闹大?”青月问道。
那个叫韩夕媛的女孩大概是嚣张惯了,之前完全不把陶欣然的抗议当一回事,遇到青月还真是怂了,“搬走,我搬走就是了,谁稀罕这间宿舍,谁愿意住谁住。”
“搬走之前,请把我姐姐的东西都捡起来。”青月像是警告,但是口吻却很平淡,倒是把我威胁她的那点伎俩学了个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