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我都信,你答应我的事,从来都没有食言过。”
我凝望着他,堕入更深的沉迷,他那么早就开始谋划,一切都是为了我。
沈霆骁搂着我,和我一起沉溺在两个人相拥的感受中许久。
破晓来临,两个人还像雕像一样抱着。
“不困?”他问我。
我把他抱的更紧了,“不困,完全不困。”
那是一种随时会失去他的感觉,他的手又冷了,搓一搓有了一丝温暖,但是身体其他的地方仍旧像是化不开的坚冰。
仿佛有一股可怕的力,在无时不刻的侵蚀着他的生命。
“睡一觉,养足精神去领证。”他哄着我,让我更觉得面临的会是一场骗局。
他骗我睡下,醒来就不见了。
我在这患得患失中,神经质到了极点,“等时间一到,就去领证,我不需要睡觉。”
“好,那就不睡。”他语调里,裹挟着一丝淡淡的轻浮,感觉是要活跃气氛,但是我显然是无动于衷。
沈霆骁搂着我一段时间,大概是觉得瞒不下去了,道:“别怕,我不是全无机会的,只要有一丝希望,我都会不惜一切活下去。”
“骁哥——”
在那一刻,无法遏制的情绪席卷上来,我死死抱住他的窄腰,整个人贴上他冷冰僵硬的身体。
我想搂紧他,把他溶进身体和骨血里,“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你中了秦京的诅咒吗?你以为你多聪明?”
“我的聪明,还需要质疑么,秦京那厮的诅咒对我来说微不可言,不然也不会是他最后选择同归于尽。”
沈霆骁说这话我是信服的,他归来那一刻浑身迸发出的那种充满力量和霸气的状态,和秦京来同归于尽的那种痨病鬼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我皱紧眉头,“那你吸收了尸妖身上的血,无疑是雪上加霜,对不对?”
“恩。”他道。
仿佛是在无声的告诉我,不要害怕,他求生欲很强。
我哽咽道:“明明可以不是你,纳兰澄霜也行,为什么不让他去做,或者干脆强行封印了,尸妖二十年后才醒来,那时候我们都凉凉了。”
“但已经是我了,只能是我。”他说的那样斩钉截铁,那是一种极为有担当的,有力量感的话,“机会只有一次,一刻钟内,必须有人吸走尸妖身上的尸血。”
“是啊,如果你不做决断,万一错过了呢?”我知道他的想法,也没打算责怪他,这是最好的结果。
为我、为所有人,他义无反顾的奉献自己。
是啊,只能是他。
我认栽了,只是淡淡道:“不管你为什么作此决断,我只想告诉你,你要是死了,我随后就来,你要是灰飞烟灭,我也陪着。”
“媳妇,你怎么那么傻?你傻不傻?”他捧着我的脸,那曾经坚韧不屈的双目里,第一次充盈了泪水,“我都后悔来找你报恩,如果我报恩的结果是你灰飞烟灭,那我……那些举动还有什么意义。”
“是啊,还有什么意义,背的那些锅也白背了,白白让风眠村那些村民唾弃,白白让我爸妈骂一声孽畜,还要跟着拍手叫好。”
我没见过铁汉的骁哥落泪,甚至没见过他那狂傲的眼睛里充泪的样子。
那一番话虽然没有明确说,但是不已经说了自己的结局。
他看到我悲悯的眼神,忽然明白自己失态了,然后不羁的笑了笑,“差点被你绕进去了,虽然这一次很严重,但是不会死,不用你灰飞烟灭。”
“恩,骁哥,你只要不死,不会飞湮灭,哪怕是有一天要变成飞天的龙也无所谓。”我曾经的爱很克制,也很有理智。
一旦觉得如果沈霆骁变心了,是绝对不会甘心情愿的在为他去死。
可是现在,我知道我沉沦了。
他要什么我都给他,哪怕是我的心。
只要他想,我都能挖出来。
唯一想要的只是他能多抱抱我,在我身边的时间多一些,只有在他身边的日子,仿佛才是生命里最有意义的时光,哪怕只是无声的看着这个男人。
不言不语,哪怕不用去看他。
只要能感受到他的存在、气息,什么都已经足够了。
沈霆骁眉头紧了紧,“化龙?怎么突然说着种话?”
“没什么,就是觉得骁哥这么霸气的蛇,有一天修炼成了龙,一定更加牛逼。”我承认看他的眼神有点花痴。
沈霆骁一定是对我这种毫无保留的浓烈的爱,低头吻了吻我的嘴唇,“突然想洞房了,怎么办?”
“我……”我觉得我很不矜持的说我可以,似乎不够浪漫。
随即闭上了眼睛,一副任君采撷的样子。
他道:“我们早点起来,直接把证领了,好不好。”
“好是好,不过我想到了一个问题。”我睁开眼睛,表情严肃又凝重。
他一手撑在床上,“什么问题?”
“你有户口簿吗?”我严肃的问道。
床头柜被他纤细的手指拉开,从里面赫然掏出一本户口本,“抱歉,在你家的时候,就找岳父岳母要了。”
“他们给你了?他们肯给你?”我一下对结婚的兴致减半,有种被卖了的感觉,亲爹亲妈卖掉的那种感觉。
沈霆骁把手机给我,“不信可以问问。”
“不必了,哎,我还以为爸妈把我嫁出去,会舍不得呢。”我抑郁道。
沈霆骁把我从床上拽起来,“我都答应入赘了,他们又不会和你分开,怎么会舍不得。”
“你……你还真是……”不要脸!
我在心里鄙视了一句,还是飞速下床换了衣服。
去领证,怎么也得穿的得体。
然后我找了一身红的跟火一样的掐腰蕾丝裙子,脚上是一双从没穿过的红色高跟鞋。
头上戴了本来是丝巾的红纱,现在弄的像是婚礼的头纱。
沈霆骁看到我这一身精心的打扮,眼神逐渐变得迷离,像是痴了一般。
我挑了套西装,亲手帮他穿上,“骁哥,今天新娘子漂亮吗?”
“很漂亮,漂亮的我都舍不得出门让别人看到。”他笑得很是温缱,“你只属于我,只让我看多好。”
我帮他穿好西装革履,把他的手臂一勾,“照你那样说,我岂不是要一辈子不出门了,你这样的模样,迷倒的小姑娘不算少数,大家彼此彼此呗。我们这样走在街上,绝对是郎才女貌、金童玉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