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借口多,下次再乱撩乱看,挖你眼珠子。”他语调平淡,但是有种我脑补出来的凶残。
我偷看他的眼睛,看他是不是真的在发狠。
那一双泛着幽绿色的眼睛有点阴郁,甚至凉飕飕的。
真的把他惹毛了??
这又不是什么要害位置,多少男的夏天把衣服撩起来,顶个啤酒肚在街上。
他怎么就那么保守,看个一眼就生气了。
他发现我在偷偷观察他的表情,脸色一黑,变成了原形缠回了我的手臂。
这一次他缠的格外的紧绷,弄的我像回到了第一次被他附身,有了一种手臂要被绞成好几段的错觉。
特么混蛋啊。
力量恢复了一些后,第一个倒霉的居然是我,忘恩负义!
我疼的连连倒抽凉气,“沈霆骁你发什么疯,疼死我了……嘶……”
“你骂一句,就多痛一点,所以,闭嘴,睡觉。”他的冷,让我心底里发寒,畏惧这个样子的他。
我心里暗骂一句,却不敢得罪此时此刻突然阴晴不定的沈霆骁。
闭上了双眼,让自己缓缓入睡。
睡梦中听到了脚步声,哒哒哒——
这一次我没有被梦魇住。
我醒来了,但是没睁开眼睛,竖着耳朵在悄悄的窃听。
等到一丝热意到了面门,我才觉得不妙。
眼睛猛地一睁,一缕明明晃晃的火光刺痛灼热了我的眼球。
大伯母手里拿着烛台离我不到一寸距离,阴冷的双眼里泛着幽幽的绿。
看到她有种遇到法力十分高强的出马仙弟子,也有点像被邪祟附了身的傀儡人的感觉。
“大伯母,你做什么!!”我见她拿着蜡烛要烫我,急忙要闪避。
谁知道她另一只手里拿出一根缝衣针,那缝衣针扎进我的肉里。
就好似身体里有个开关顷刻断电,身子“咯嘣”一下僵住,明显有点麻木动弹不得。
我猜缝衣针上应该有类似麻药的东西,“别过来,别……”
“烧不死你,呵呵呵,沈霆骁,见鬼去吧。”大伯母魔怔了一般,居然把蜡油滴在我右边的刺青大花臂上。
甚至用烛火去撩,烫伤的感觉远没有心上那么疼。
疼的好似心口要被撕裂了一般,绿色的刺青在手臂上如同墨迹消失一般缓缓的不见。
我不明白这代表着什么,我只觉得一股狂沸的血性冲上脑门。
迫我狠狠的咬破舌尖,不顾一切的用舌尖上的疼痛冲散身体上的麻木和僵硬,手臂用最大力道朝大伯母那张泛着青色的面庞打去。
我的力气不算小,她被我打的狠狠跌倒在地。
口角都流血了,呆滞幽冷的眼神也渐渐恢复清明,脸上是一片茫然,“我……我这是怎么了?我怎么在这里!!流血了我的嘴流血了,楚歌,是不是你打我。”
“你与其关心谁打你,倒不如悠着点防着火星子乱窜,这种老房子最容易起火了。”我看着倒在地上的烛台,烛台已经将老宅的木质地板出一块焦色来。
大伯母知道着火意味着什么,也顾不得脸上的伤,连忙冲过去处理。
刚才大伯母下手太狠了,我整条手臂上都是被灼烫出来的燎泡,有些地方甚至都烧焦发黑了。
我摸着受伤的手臂,四下里寻找。
他不在了?
受伤了还是死了?
大伯母刚才明显是被上身了,上她身的邪祟应该就在这附近。
四下搜寻之下,我察觉门缝中有一双浑浊的眼睛在偷偷窥探着什么。
一个箭步过去,猛地拉开了门。
有个穿着碎花布上衣的老太婆站在那里,她满脸都是皱纹。
看着有七十多岁了,就是个老棺材瓢子。
身上虽然还有点活气在,但是已经是半截身子入黄土的人了,在她的双眼中有和芳姑一样的精明的幽绿色。
“出马仙弟子?!你是……该不会就是红姑吧。”我把大伯母中邪被附身,手臂因此受伤失去沈霆骁这些事连贯在一起。
想想能做出这么疯狂举动的,也就只有红姑和她的出马仙厉邪。
只是没想到……
这红姑居然是个半死不活的老太太,我原先还以为会是个年轻漂亮的妙人儿呢。
红姑发出怪笑声,阴阴的看着我,“眼力还不错,第一回见,就把我认出来了。”
“真是第一回见?上次厉邪来找沈霆骁的时候,你也来了吧。”当时我惊鸿一瞥,虽然没看到红姑,不过我猜她应当在场。
红姑慢慢的走近我,阴柔的发笑,“孺子可教也,不愧是厉邪看上多年的补品,没白白等那么多年。”
“原来厉邪大兄弟是把我当补品了,早说嘛,我就自己送上门了,何须你们那样处心竭虑的找我麻烦,对了,你在这,你的出马仙是不是该在附近。”我心底里不能说全无畏惧,只是在沈霆骁从手臂上消失的那一刻,心太疼了,疼的我都麻木了。
好像心脏麻木之下,人就容易无所畏惧,干出疯狂的事。
红姑朝我伸出爪子的时候,被我一脚踹翻在地。
看她要念念有词做法,干脆一脚踩在她嘴上,“死老太婆,还想对我念咒,我劝你别玩花样,我要是臭揍你一顿,你这把老骨头经受不起。”
她虽然是法力高强的出马仙弟子,毕竟年纪大了,真是经不起折腾。
半下也挣扎不起来,像是条油锅里被挖去内脏奄奄一息的糖醋鱼,不过她的眼神慢慢变得锐利。
锐利的好像会勾人魂魄,我吃过一次教训,哪里能给她第二次机会。
别过了头,不去看她的眼睛,“老货,不想被踩爆脑袋就老实点,听见没有。”
我踩得重了,她疼得呜咽开来。
“说说看,那天你到底是用什么办法把沈霆骁叫走的,又是怎么伤到他的。”我一字一句的逼问。
沈霆骁把那一次的引走,就用了两个字概括“约架”。
我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
红姑的嘴被我踩住了,说不了话,急的都掉眼泪了。
我一点也没心软,脚换了个位置,踩在她胸口,“继续说。
老太太身子骨脆,尤其是跳了七八十年的老心脏了,这一下差点把她踩吐血。
“用……用你丢失的一条魂魄,天魂。”她也不是什么硬骨头,颤颤巍巍的屈打成招了。
我对“丢失”这个词颇为的敏感,我心想我浑身上下零件看着都是齐全的,怎么就少了条魂魄,“说仔细点。”
“你小时候魂魄被盗走过一条,一直都在我手里,我和就厉邪商量着用这条魂魄引他出来。”老太婆干咽了一口口水,小心翼翼的说着。
我怕她耍花招胡说,也不顾她身体受不受得了,下狠手踩她逼她说不了假话,“那他为什么会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