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他们还是会找来了,十五年了,还是那么阴魂不散。”沈霆骁愠怒的眼底,似隐藏着什么秘密。
那秘密关于我,但他从未提起过。
龙战野阴柔的声音里有一丝惊奇,“怎么,你们还得罪过南洋术士。”
“没得罪,是他们主动找麻烦。”沈霆骁食指的指甲忽然伸长,变得尖利,划开了自己细长的脖颈。
我就在吐血的折磨中,眼睁睁的看着殷红的血顺着他的伤口淌出。
他一把将我的头压在自己的脖颈上,强迫我去吸食那带着冷意的有着山泉一般清冽感的血液。
我五脏气血翻腾,难受的要挂掉了。
但是这样像吸血鬼一样的喝他的血,还是十分抵触的。
他又温柔又好似命令,“别抵抗,对你有好处。”
“你的血……”我倔强道。
他轻轻道:“能暂时压了降头的力道,你也不想死在顷刻吧。”
“嗯。”
我应了。
惜命的小辫子被他抓住,不得不喝。
已经英年早孕,我可不想英年早逝这么倒霉。
腥甜的血液有种冰镇过的凉意,滑过喉舌轻而易举的压住了身体里一切躁动的不适。
呼吸渐渐顺畅,痛苦的折磨跟着消散。
我擦了擦嘴角,竟有点意犹未尽,“甜的。”
“还想喝?”他反问。
我用力摇头,“不要了。”
沈霆骁看着我紧绷又抗拒的表情,淡然一笑,对龙战野道:“降头术风靡南洋,你那里肯定有相关的记载。”
言下之意,是认定龙战野会解降头术。
“有啊,我博览群书,还真会解降头。”龙战野洋洋得意道,但是他一点都没有要给我解降的意思。
我猜他还会有个转折,“是不是还有个但是?你有条件?”
“帮你解降是无条件的,楚歌,我们是朋友。”龙战野朝我挑了挑眉,眼中亮晶晶的光芒,看着一点都不像在说假话。
我刚要感动,他话锋一转,“不过还真有个但是,我现在只是一缕普通的魂魄,力量不足,没办法帮你解降。”
“你逗我玩呢你。”我有点生气。
他微微欠身,“这么严重的事情,我可不敢,我是在认真帮你。”
“你可以解降的办法教给沈霆骁,让他给我解。”我的后槽牙都要咬碎了,求生的愿望不是一般的强烈。
结果是沈霆骁皱着眉头,“我恐怕学不了降头术。”
“……”
我心中一凛,居然也有沈霆骁说办不成的事。
沈霆骁道:“不仅是我,我们之中除了龙战野,恐怕没人能行。”
龙战野稍微解释了一下降头术,学习降头术的降头师一般是从小培养的,每人都会有一个本命降头虫。
降头虫和降头师人虫合一,据说要经历二十一天。
如果人没死,那么虫子就认主,进入到降头师的身体里,从此就可以用本命虫来发挥降头术的作用。
而后降头师开始跟着师父或者典籍学习降头术,降头术有特殊的咒语还有咒文,非常的晦涩难懂。
起码要三五年才能小有所成,据说要二十年才能融会贯通。
这还不是最难的,是降头虫千奇百怪。
现在培养顶级降头虫的古法已经失传,一般的传承方式是,降头师在死前找个天资聪慧的孩子继承自己的本命降头虫。
当然也有不正宗的,随便找普通的降头虫,来和降头师融合。
就算现在去硬学降头术,光是让降头虫认主,不也要经历长达二十一天,到时候我早就凉透了。
“这就是我的本命降头虫,可是一代虫皇,来自大唐年间。”龙战野掏出一只四四方方的木盒,也不打开,就是一副牛逼到不行的状态。
我叹了口气,“我靠,那我不是死定了。”
“其实还有一个办法,就看楚歌舍不舍得了。”龙战野笑得十分诡异,诡异中还有一种猥琐。
我“嘶”了一声,双手抱胸,“不是什么邪术吧,我可是沈霆骁的人,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你可别想……”
“想太多。”龙战野嘴角抽了,干干的回道。
我松了口气,“只要不是出卖自己的,或者害人的邪术,就没什么大问题。”
“你中了降头之所以没有太多表征,是因为下在了你腹中蛇胎上。”他说的极慢极轻,说的时候还舔了舔下嘴唇,就跟面对一道蛇肉做的菜似的。
我没听完,就立刻打断,“不行,不许说了,谁都别想伤害我的小四脚蛇,听见没有。”
“四脚蛇……”沈霆骁显然是被刺激到了,鄙夷的看着我。
我躲到他身后,跟可怕的龙战野保持距离,“我给我们两个的小宝宝起的外号,可爱吧。”
“可爱。”他抽动的眼角,明显在说不可爱。
可是真的很合适啊,四条腿的蛇宝宝,那不就是四脚蛇嘛。
我可爱的四脚蛇宝宝,谁都不能伤害。
龙战野摊手,“如果你不肯,那就只有死路一条,一尸两命。”
“一定……还有别的办法的。”我抓着从沈霆骁一副的手死死的握住,眼泪已经快涌出来了。
作为一个母亲,我很爱他。
沈霆骁更像是一个无情的恶棍,理也不理我,沉声问龙战野:“如果把孩子流掉,她身上中的降头,是不是会不药而愈。”
听到沈霆骁这个问题,我冲他拼命摇头。
他表情冷硬,那种感觉真让人害怕。
“那还用说,一切都是为了针对她腹中的胎,解决掉肚子里的,人就会没事。”龙战野手放在下巴上,盯着我的小腹看。
纳兰澄霜用手扇着自己的眼睛,一副被辣眼睛的样子,“阿骁你看你闯的祸,让她怀孕,把她害了吧。”
“她不怀孕,死的更快。”沈霆骁接口。
纳兰澄霜仿佛是从沈霆骁那边套出话了,“所以,小歌儿到底是什么身份,你从人家四岁纠缠着她,嗯?”
“关你屁事。”沈霆骁冷道。
纳兰澄霜一副受伤的样子,“阿骁,你怎么那么讨厌,我的一片真心,都让你踩得细碎。”
龙战野没见过这么肉麻恶心的人,在旁边当场做恶心装。
沈霆骁转过身,半蹲下来,和我的视线持平,“小歌,不要怕,如非必要,我不会伤害我们的孩子的。”
“那肯定的,他也是你孩子的。”我感觉我自己的眼睛上蒙了一层雾,心口在钝钝的疼,我真的好怕他要伤这个孩子。
我肚子里的宝宝那么爱我,差点为了我的腿没命,我真怕他这次又为了我牺牲。
沈霆骁应了一声,“嗯,我很爱这个孩子,纳兰,帮我去查一个人,找到了他,他们母子应该就会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