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娇萝轻轻一笑，“哟，你们夫妻这是做好人好事做上瘾了？”
“如果您肯帮忙，办成事儿的就是您，怎么能算在我头上。”我眨眨眼睛卖了个乖，将养在手指头里的吴茂茂放出来。
这孩子长得就可爱，性格还有点呆萌。
看着挺讨人喜欢，凰娇萝只是在他身上瞄了一眼，眼神虽平淡，但是至少看上去觉得顺眼了，娇声道：“张蟒山，出来，带他去投胎。”
张蟒山就是曾经那只祸害一方的尸妖生前的大名，现在被凰娇萝收做了身边的打手，他身上被安排了禁制挣脱不得。
眼下只能乖乖听命，从墙里飘出深深鞠了一躬就去牵吴茂茂的手。
张蟒山长得是白面书生一样的脸，奈何当过为祸苍生的尸妖，浑身是一股令人发毛的戾气，吴茂茂年纪小胆子小。
哪里见过这样的主，被张蟒山牵了小手浑身都在战栗。
要不是早就已经死去多年，恐怕就要吓得尿裤子。
凰娇萝妖娆在床边坐下，纤细的腰肢软软的靠着床头，朝张蟒山眨眼睛，“看看你那德行，把人家孩子吓得，白白浪费了这张白净的脸。”
“我下去了。”张蟒山还是一副不服管教，但是无可奈何的样子，带着孩子回去墙里。
凰娇萝笑意更浓，手放在下巴上，“楚歌，你可有什么问题问我？”
“什么问题？”我装傻充楞，其实心里挺冷的。
俩夫妻要算计我，大概还想要我和沈霆骁的命，可是现在并非是撕破脸的时候，还有好些事要找他们帮忙呢。
凰娇萝柔媚的眼神里染上了一丝冷，“就比如说，私自把你纳入我老公的麾下，让老鬼和老灵误会你们已经站队了。”
“我本来就是姐姐的人，和需要他们误会，你对我那么好，他们几句挑唆，做不了什么。”
我说话间，就剥了个橙子给她。
她呆在冥王殿里受众生供奉，什么好东西没见过。
但是这种带着阳气的甜味大概也是那个地方无法享受到的，尝了一口花了几十块钱一斤买的进口橙子，脸上冷意明显轻了许多。
凰娇萝城府虽深，但绝对是个情绪化的人。
心情一天能换八遍不重样，此刻明显是心情好了，“就你这张小嘴甜，跟抹了蜜似的。”
“甜不甜还要姐姐尝过才知道，要不要来尝尝。”我舔舔嘴唇，诱人犯罪的靠近她。
她半眯眼睛，眼神迷离。
看着马上要嘴对嘴了，沈霆骁清了清嗓子，站在门口阻止，“许多事适可而止的好。”
“吓！”
凰娇萝是猛的发出这个拟声词的，她半躺的姿势一下跳起来，脊梁骨紧绷的厉害，“你的实力变得好厉害，果然和我家老冥说的一样，只要你一旦重新组合起来，就会大不一样，果真是大不一样了，哈哈哈……”
她的样子阴晴不定，完全看不出来是受了惊喜还是惊吓。
沈霆骁态度不怎么好，“我还问你，你老公用我媳妇的眼睛，用的好不好？”
“好不好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好些事他都能提前比许多人先洞悉，沈爷，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您啊，真不该回来。”凰娇萝娇俏的站在我们面前，她和沈霆骁眼神争锋相对了片刻，低眸摸了摸我的面颊，“可是架不住你喜欢啊，你喜欢他是要付出代价的，这代价也许会很惨烈，不过如果你只争朝夕，不争日月，倒是没什么所谓。”
“姐姐，我不能跟他天长地久的在一起吗？”
“你觉得可能吗？他本不该存在，没人希望这么强大的存在出现，破坏六道的平衡。”
“如果这真是我们的错，那当初我们打尸妖的时候，你们又在哪。”
在我冷声质问中，凰娇萝是突然消失的。
这一场权利的纷争把我们卷入，我们根本没有抵抗的能力，要不是他们一个都不肯出手对付尸妖，用的着沈霆骁牺牲吗？
现在他身负功德回来，又觉得他是个麻烦了，会破坏原本的平衡。
这又是什么道理？
他们三个不管是谁打死了尸妖，今日这功德能进我们口袋里？
我越想越气，在凰娇萝走后还跺了几下脚。
明显的不甘心写在脸上，身体却被沈霆骁从后面抱住，他亲了亲我的耳垂，“了结了一桩心愿，心底里是不是舒坦许多。”
“还好吧，还有个黄海莉小姐姐，以及颜真真。”我跟颜真真关系极好，说她的名字来嘴角上扬。
颜真真直接从头发里飞出来，“我不想知道过去的真相，更不想去重来一次，楚歌，我只想跟着你。”
“跟着我会有性命之虞，况且你还有个孩子。”我一想起颜真真肚子里的孩子，就觉得头疼。
那孩子的魂魄都还未成形，完全是出于无意识的混沌状态。
它过早的夭折，一直和颜真真焦不离孟。
我摸了摸她隆起的腹部，信手就把这孩子弄出来，搂在怀里戳了戳脸蛋，它竟然还会动，然后模糊的小脸似乎扬起了笑意。
颜真真看到孩子，眼神跟着慈爱起来，“刚才那个冥后来的时候，你怎么不把它交出去，连吴茂茂你都能照机会救赎。”
“凰娇萝那里我只能开一次口，最重要的事，你对我来说的意义不同，她容易拿你和你孩子作为要挟，我可不能受制于她。”
我心底里对吴茂茂是有帮助之情的，但是凰娇萝要是拿这孩子要挟，确实没用，比不得颜真真在我心中你的地位。
所以把颜真真的孩子送过去，不是把弱点卖给凰娇萝么。
沈霆骁从口袋里摸了张槐木牌放在我掌心，“如果没办法取舍就先养着，成了灵童之后，功德够了，自己也会去投胎，就不用求别人了。”
“倒是个好办法，以后我就带着它去办事，就没你沈爷什么事了。”我朝着沈霆骁露齿一笑，他表情也挺和善，但是看我身后的黄海莉，态度凛然了些许。
黄海莉就是个叛逆少女，双手抱胸，姿态很跋扈，“颜阿姨舍不得离开你，可我要走，我不想再为别人活了，你答应过的，要给我报仇。”
“知道，我可不是言而无信的人。”我和沈霆骁对视了一眼，用几片桃花瓣先做了事前的占卜。
确认今晚出去帮她找人犯的不是大凶之事，才领着黄海莉出门。
找了一圈，大概找到了当年出事的地方。
我没做其他什么事，只是打了一盆河里的水，把一根筷子立在水里，这做法名叫立筷问鬼。
问了几个当年目睹一切的人，锁定了几个人。
那几个人当年可能都未满十八岁，都是横行跋扈的不良少年，现在人长大了，有一个还是混子，另外两个都稍微成熟了一些，混出个人样。
王恩扇，27岁，律师。
程肃，26岁，医生。
唐地,26岁，自由职业。
找到了这几个人的生平我也没帮什么，当年的录像带已经彻底找不到了，目击证人更是无从寻找，只能从那些河里的孤魂野鬼里知道一些。
这三个人能查出来还是靠孽龙在S市的情报网，一开始找他帮忙的时候，孽龙还挺不屑的，那态度高高在上。
本来都打算让纳兰澄霜帮忙查，谁知道收到那条龙传来的微信。
微信上把三人的生平履历公司住址，家庭成员，等等乱七八糟的东西都翻了个底朝天，我本来是有义务帮黄海莉接触他们的。
但是沈霆骁和黄海莉谈了谈，最终决定黄海莉先去找这几个当年的恶少，要有什么过不去的，我在和沈霆骁帮忙。
这天上午，纳兰澄霜刚把生病好了的小孚儿带来。
一同带来的还有他和龙战野的一大票行李，明显就打算赖在我们的公寓不走了，我抱着小孚儿玩了一下午，连大作的功夫都没有。
到了晚上，收到一条沈霆骁的短信。
看到上面的内容一开始一头雾水，到后来还是一头雾水。
不过我还是照做了，抱着孩子去学校附近的那家网咖，网咖已经被孽龙沈星曜买下来了，他和沈霆骁每次互换身份。
都是在网咖的包间进行的，二人对待这个还是很严谨的。
相互之间交换了在学校里的所见所闻，换上对方当时穿的衣服，继续完成未完成的事情，虽然两个人血海深仇，但是这点默契还真像亲兄弟。
包厢里沈星曜刚刚和沈霆骁互换了身份，坐在玩3D弹球，我进来的时候头都不抬一下，“我靠，胡九郎真是越来越没用了，来人了，也不通传一声。”
“那小狐狸看我害怕，我拿出绳子，他都没敢反抗，就乖乖让我捆了。”我抱着孩子在沙发上坐下，看着他那个奇怪ID下，分数不断刷新的3D弹球。
沈星曜把触屏手机一扔，嘴里骂了句草字，然后挺生气的瞥了我一眼，“那孩子真没用，你有什么好怕的，还有我在这里给他撑腰，怎么就那么害怕你。”
“不知道，可能你需要重视一下对属下的素质教育，还在玩这款游戏呢，你排名貌似……”我闲着没事的时候也喜欢玩3D弹球，所以我们俩的分数一上一下，从来都是我排第一的。
刚刚那一局他玩的挺好，已经超过我十多分了。
不过听到胡九郎不太中用的消息，一局生生给打崩了。
沈星曜这孽龙挺傲娇，解开了西装的一颗扣子，把打的特别精致的领带往外拉了拉，“我赢了你了”
“就多了十六分。”我道。
他道：“十六分也是超。”
“不如这样，我把孩子丢你那里，你帮我抱着，我打一局，肯定超过你。”我知道他性格自负，定然是不会拒绝的。
沈孚在我怀里叼着奶嘴，表情看着挺天真的。
他什么都看不见，但是一直都乖乖的。
沈星曜道：“扔一旁不就好了，为什么要我……”
“他看不见东西，没人抱着会紧张没有安全感。”我不等沈星曜彻底拒绝，直接把软软的奶娃儿往那货怀里一塞。
他脸上不是那种厌恶了，反倒是一种害怕和紧张，“我靠，你拿开，这个小不点弄我这，我搞不定，你不怕老子发起飙吃了他。”
“我怕了，还大哥您手下留情，给我个十分钟，超过你的分数。”我开始在手机上玩3D弹球，眼角的余光看向他。
他确实手足无措没有一点带孩子的经验，刚把沈孚放在沙发上，那孩子就红了眼睛要哭，沈星曜只好把孩子抱起来哄他。
沈孚大概知道这是自己的大伯亲人，虽然品性不怎么端正。
到底是血浓于水，沈星曜一抱他，就在沈星曜怀里咯咯直笑的喊大伯，“大伯，你别发抖啊，是不是觉得冷啊。”
“我不冷。”沈星曜大概是觉得太难受了，绷直了身体端坐着。
沈孚笑嘻嘻的亲他下巴，“你身上的味道和爸爸的很像诶，孚儿喜欢你。”
“……”傲娇大魔王沈星曜再也说不出一句话，雕像一样的僵着。
那小东西软软温温的触感我知道，我当妈的抱着都觉得萌一脸血，怎么看都看不厌，搂着就觉得心口暖暖的。
那大魔王大概一辈子都没抱过这么*的活物，嘴角都抽抽了。
但是动作依旧很轻，轻的像是宝贝着他的一样。
我适可而止的刷新了记录，给沈星曜看，“超过你了，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家休息了。”
“明天还来吗？”
“想我来？”
“……”
“我会跟着沈霆骁一起过来，和你去学校走走。”
“真的？”
“真的。”
我说完就带着沈孚走了，心想沈霆骁对这条孽龙的心态抓的也太准了吧。
一开始我把小孩子放在他手里七上八下的，没想到孽龙跟沈霆骁说的一样，孽龙虽然品格不太好，但是对奶娃儿真是没有一点抵抗力。
我甚至能想到有一天有个孽龙喜欢的女孩子，给他生了个小宝宝，他到底会是怎样一个僵硬又喜悦的样子，那可太好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