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弃了亲自给青阳处理伤口的想法,把医药箱给沈霆骁。
沈霆骁帮他处理伤口,动作娴熟,还挺专业的。
看到了青阳的反应,我终于知道沈霆骁为什么要帮青阳处理伤口。
青阳气不打一处来,被绑着又没办法挣扎,眼珠子瞪的全是红血丝,话里咬牙切齿全都是倔强,“我杀了那么多人,是什么下场我知道,既然都要死了,何必给我包扎。”
“我没想杀你,我只是……还没想到要怎么处理你。”沈霆骁清洗伤口的时候,酒精掠过。
少年眉毛紧锁,肌肉痛苦的痉挛,“你说的很对啊,我从小就是自己长大的,后来学了炼丹术也没有用到正途上,你放了我,我很大几率会做曾经那些事。就算我现在跟你保证要学好,你也不会信我,自己都信。”
“不仅是这样,你还可能重新被秦京利用,他要是知道今天你跟宋威凛说的,按他的性格,你会是个什么下场?”沈霆骁把绷带缠上,用力的打了个可爱的蝴蝶结。
那个穷凶极恶的少年,眼白一翻,在伤口剧烈的疼痛中放弃了挣扎,“我会说这些,还不是你们坑我,我就一个要求,断头饭做的丰盛点。”
“喜欢……吃什么?”我张开嘴,柔声问了一句。
少年嘴角抽了抽,跟我赌气道:“我喜欢吃自己的家乡菜,我是Y市人,你请个会做本地菜的大厨来,把他会的菜都给我做一遍。”
“妈的,死到临头要求还挺多,这个造型倒是挺可爱的。”我上去拍了拍他脑袋上的兔子耳朵,再把随身的小镜子打开,给他看看他现在的造型。
这少年俊脸面目全非,看到自己镜子里的样子,居然低低的发笑,“是挺可爱的,按理说我杀那么多人,死的一定非常惨,你……让我死痛快点,听到没有。”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我反问他。
他哼唧了一声,“我本来想用我知道的换自己一条命,谁知道还得死,你不得让我死的痛快点啊,看在我立过功的份上。”
“其实……你变成这样,多半是因为小时候没人教导过你,如果有机会把你和你曾经的圈子,还有秦京隔开来,兴许有机会重新来过。”我说的时候自己的心口也是打颤的,这种恶魔真的有机会重新来过么,我不知道。
不是我大发善心,是马仙弟子实在难以说话不算话,答应他向宋威凛和盘托出就饶了他一条性命,不做到是要受反噬的。
青阳确实上道,发现自己的生死还有一丝转机,立马猜测道,“不会是想让我和那个臭开车的一样,和你们签身契,每天在你身边小厮一样鞍前马后。”
“你以为我想教导你啊?别做梦了,我可没空教你。”我被这小子逗乐了,这种恶徒我可没本事教,他想给我鞍前马后,老娘也不会干的,好吗。
青阳撇了撇嘴,“大姐,你都不敢教我,还有谁敢。”
“啧,这就忘了自己是通缉犯了?刚才去拿药箱的时候,我就报警了。”我把药箱合上,从牛皮纸袋里抽了两根凉了的烧烤,“吃一顿特别丰盛的家乡菜恐怕是来不及了,临行前,吃吃这个吧。”
青阳一脸不屑,“可真有你的,但你觉得那个地方真能关的住……”
“我可告诉你,小弟弟,这是给你的机会,如果不好好在里面老实呆着。”我对着他冷笑,笑得大概比沈霆骁更加阴森恐怖,把这孩子吓得一个激灵。
我继续道:“要么是秦京知道你背叛他把你宰了,要么就是宋威凛那位爷对你出手,在里面不管多少年,至少别落在这两个人手里强,你得服姐姐给你选的这条路,懂吗?”
“你知道我犯得是什么事么,你就让我服。”青阳笑出声了,感觉很得意。
我摇头,懒得听他说他过去的那些犯罪史,“我管你犯什么事,我就是做了一个良好市民该做的事,逮到通缉犯,上交国家。”
“女人,真有你的,想出这么个损招。”青阳低着头,也不知道是觉得高兴还是讽刺。
越笑越厉害,笑得整个人都颤抖起来。
沈霆骁在旁边一直看热闹,连一句话都没插过。
等青阳笑完了,才淡淡的把青阳身上的绳子解开,戳着他的后脊梁骨嘲讽道:“谅你也不敢逃跑,自己走到楼下去投案自首,我们两口子懒得对你动粗。”
“……”青阳一阵无语,垂头丧气的,被沈霆骁和我的注视下,沿着楼梯下楼。
由于这家伙属于重大案件通缉犯,才报警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打着红蓝光交替的警车就来了。
来人对比一下通缉上的照片,把青阳直接拷走了。
我和沈霆骁也要一起跟去配合调查,折腾到了傍晚才结束。
被问了许多关于如何抓到青阳,发现他是通缉犯的问题,对于别人可能比较难回答。
毕竟其中事情曲折良多,细节又不能说出去。
可惜遇到了沈霆骁这张骗人的嘴,张口就说了天衣无缝的理由。
说青阳打结了我们的死劫孟晋,后来通过孟晋的描述,发现住在我们隔壁的房客就是通缉犯。
和通缉犯斗智斗勇了七天,终于是把他制服报警。
唯一不太好的是旅馆没有任何青阳的登记记录,属于违规操作,直接给封店了。
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住客,全都要在三天内搬离,这下我和沈霆骁都有点不知道要怎么和这旅店真正的主人宋威凛交代了。
面对三天后即将被封的店,红姐表现出了异常的肉痛,“你说……那姓宋的把店送我了,但是这家店马上要查封了?有没有这么坑啊?”
“话虽如此,但是你想啊,这只是暂时查封,歇业整改罢了,迟早还是有机会东山再起的。”我靠着三寸不烂之舌劝红姐,看红姐还是比较郁闷,让沈霆骁先回去。
我拉着她一起上对面的咖啡馆喝咖啡,顺便安慰安慰她受创的心灵。
红姐轻哼了一声,一*坐下之后,居然在咖啡厅里的菜单上找到了鸡尾酒饮品,愣生生点了杯度数很高B-52轰炸机来排遣心中的烦闷,“我在这里住了这么多年,交了那么多住宿费,好不容易能白吃白喝白住,好端端的店没了,换了你,你不难受?”
“要不……跟我回S市?之前你不也想跟我们一起去那边看看?”我吃着刚端上来的甜甜的芝士蛋糕,居然一点都不困。
一天一夜没睡觉,反而是精神百倍,就是头有点疼。
红姐一口闷了小小一杯鸡尾酒,用力摇头,“本来是想去的,可是我走了,下面一旦有消息要通过我传达,姓宋的看到人去楼空,会不会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