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芃芃秀眉微蹙,低低道:“也不算吧,我……我刚才太痛了,痛的没法支配身体而已,所以让你们觉得是晕了。”
“心口还疼吗?我明明已经给治疗过了,你身上的伤不会有事的。”罗文强拧眉。
张芃芃死死的抓着他,不让他走,“疼,非常疼,你别走,陪着我好不好。”
“我不走,你会害怕的。”罗文强面对她,永远都是最温缱的目光,仿佛整个人都柔顺下来。
所谓铁汉柔情,大体就是这个样子。
张芃芃嘴唇都咬破了,“谁怕你了?我怕的是罗文强,不是你。”
“我不是比罗文强更可怕么?”罗文强那张满是横肉的脸笑起来挺恐怖,只是那个刚劲伟岸的黑影一出来,一切都不同了。
张芃芃身体大体是恢复了力气,跳起来,直直的勾住宋威凛灵体的脖颈,“你不可怕,我非常非常喜欢你。”
“……”他立在那里,不言不语。
罗文强的身体也跟其他人一样,倒在了油腻腻的地板上。
时间若静止一般,被凝固在了漆黑的深夜。
张芃芃把脸埋在他的肩窝里,轻轻的道:“这一阵子我都在扪心自问,会不会介意你的身份,能不能把你忘记。”
“……”他还是不说话。
张芃芃仰头,眼中带着泪花,“我想,我是忘记不了了,永远都忘不了的那种。”
“既然忘不了,就一辈子记着我吧。”宋威凛抚摸她的发丝,那动作轻柔的不像话。
像是在追寻某种梦中的记忆一般,触不到的是曾经逝去的过往。
张芃芃几乎哀求的看着他,“可不可以,让我在你身边,结婚也行。我希望你能原谅我,原谅我曾经……的怯懦。”
“因为这一次救你么?你打算报恩?”他笑问。
张芃芃下了很大决心一样,死死的抱住他,“是两次,两次你救了我,我该报恩了。”
“好,我给你这个机会。”宋威凛就跟故意折磨她一样,把她抱起来,在她耳边呢喃,“要不,今晚就结婚,好不好?”
“……”她紧抿嘴唇。
宋威凛一脸得逞,“不肯?”
“是会很痛吗?”她谨小慎微的问。
这是一次蹦极式的云霄飞车,我感觉自己上了一趟特快列车。
要冒死跳车的冲动,在脑子里不断翻滚。
这下轮到宋威凛无语,三个人走在寂静的回去的路上。
到了那座凶宅楼下,我借故离开,“哎呀,明天有一堂大课的教材落在我自己的公寓里了,我得去拿。”
他们俩没人跟我讲话,给我了我逃脱的机会。
我扭头就迈着小碎步溜之大吉,压根不需要他们给我的任何反馈。
小美女张芃芃已经开窍了,女追男她就隔层纱。
柔情似水的女孩子要想牵缠住宋威凛这颗冷冰冰的石头心,那不是刚好正合适么。
我挑了家光线晦暗的小酒吧坐下,开了瓶桌上的啤酒。
抿了一小口,就没多喝,怕自己喝醉,“怎么?纳兰澄霜,是戏太好看了吗?让你……躲的那么紧,现在才出来。”
“歌儿,我就知道,你要生我气。”纳兰澄霜坐在我对面的高脚椅上,他英俊温和的面容在我醉意上头的视线中,看起来有几分模糊。
我上头中,行为举止有点古怪,酒水淋了小半杯在他脸上,“差点就被……两个混蛋玩意欺负了,你也不来救我们,太狠心了吧。”
“我要是出来了,哪有宋威凛的事,我刚才也觉得惊险万分,还好你伸手很不错。”纳兰澄霜厚着脸皮哂笑。
他也知道是因为我身手矫健,所以两个人才没有死在当下。
不然宋威凛来了,也救不了我们。
我踢了一脚他座位下的高脚,“呸,你这个人……就是铁石心肠,赌徒心态,要我和那个小姑娘铤而走险完成你的目的,若不是我厉害,早就凉凉了。你知不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差点变成忌日……”
接下来充分显示出了我的酒品不好,我把啤酒瓶用掌心符给生生烧的碎裂,被火符温过的酒液铺满了皮肤。
很想哭,但是不会在纳兰澄霜这个混蛋面前哭。
脑子很清醒,情绪却完全克制不住。
肺烧的好难受,人快挂了。
骗张芃芃入局的事,让我的良心受到了巨大的折磨。
我想打死纳兰澄霜,更想打死我自己。
“我知道是你生日啊,还是我告诉张芃芃,是你的生日,这个生日是不是记忆犹新,非常美好。”
他居然把唇凑到我耳边,用一种很亲昵的语调说话。
我不适应除了沈霆骁以外的异性靠我这么近,把他狠狠的一推,弄得他猛的一个趔趄,很狼狈的从高脚凳上跳下来才没摔了,“别靠我这么近,看到你就烦。”
“要不是我这个烦人的提出这个办法,我、龙战野、沈霆骁,说不定都要为了驯服尸妖而死,你知不知道当年为了对付一个尸妖,我们五位家仙鼻祖,付出了多大代价,又死了几个么?”他的声音犹如一种午夜时分降临的魔咒,说的我的心口一抽一抽的。
酒精慢慢从身体里褪去,我扭着手里啤酒杯。
看着液体晃动,不打算再碰任何一滴酒精饮料了。
有点自嘲的发了笑,像我这么能打架的混世魔王一样的人,酒量怎么就那么差呢。
午夜十二点,手机再次震动了一下。
一条语音信息,点开是一段生日歌,“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整整五十多秒,都在重复这一句。
嗓音浑厚,清远悠长。
“哈哈哈,笑死我老人家了,沈霆骁居然唱歌,他那个老古董居然也会又唱生日歌的一天,真是承包了我一百年的笑点。”
纳兰澄霜笑得前仰后合,然后瞥见我早已泪流满面的面庞,笑意登时收敛。
他伸手想帮我擦眼泪,但是手悬在半空中,没有继续靠近。
我压抑在心中的感情完全克制不住,按着语音键,情绪爆发的用哭诉的嗓音追逐他,“骁哥,你在哪里,我好想你。”
“我也想你。”一段文字冒了出来,打字速度快的惊人。
我的心一下热络了许多,捧着手机,继续委委屈屈的发语音,“还顺利吗?你没有遇到什么事吧?”
“没有,一切都很顺利,听你……的声音好像哭过,所以也很顺利吧。”他声音里有一股暖意,因为哭过良心受到谴责,所以计划才是正常执行。
骁哥啊,永远都是最了解我的那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