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哦,要不这样,你们在外面等一下,我在里面先找找他。”我腆着脸对着门外的他们发笑,那是一种奸计得逞的表情,龙战野肯定是发现了。
他低沉道:“好你个楚歌,挖坑等我跳,矫揉造作演了那么多,都是等我这一句话吧。”
“哪有,龙龙,你会配合的吧,沈爷看着威武霸气,实际上内心里跟小姑娘一样敏感纤细,找他的灵出来得慢慢哄,最好能是晚上,只有我在场的时候。”我厚脸皮道。
龙战野瓮声瓮气道:“我在外面不打紧,就怕楚歇这小子熬不住,让夜里的风雪活活冻死。”
“那就只能麻烦您,先带他下山,找家好点的医院看看。”我脸上的笑容已经在冷风中略微有点僵硬,的确我心中焦虑和着急的一直是沈霆骁的事。
遇到楚歇耽搁了那么一下,心里确实有点急躁了,但是这些情绪都被强行压抑克制,未能表现出来。
龙战野看着温柔又好说话,实则心性挺坚持原则的,“不行,我答应纳兰澄霜保护的人是你,怎么能因为别人放下你。况且你这人太不让人省心,几次三番都是鬼门关走一遭,放你一个人,万一出点什么事,我岂不是要一辈子被纳兰澄霜那条负心蛇抱怨责怪。”
“话说,我们不是带了*么,*里还算暖和,你可以和楚歇委屈一下,在*里住一夜。”我心里头的夙愿迫在眉睫,这里有沈霆骁认识我之前,最深刻记忆的地方。
是他拜师学艺这些年来,情感的寄托和可以真正被称为家的地方。
只要找回了木屋里的他残存的灵,我相信对他灵魂的修补,一定起到的是决定性的作用。龙战野有点生气,但是毫无办法,“楚歌,你可真够坑的,我现在信了,你跟纳兰澄霜其实挺般配。”
“哪有,人家虽这一次坑了你,但是也就仅此一次,以后若非情非得已,是不会坑你的。”我发现我在无耻的态度上,确实有纳兰澄霜有着什么共通的地方。
龙战野彻底炸毛,冲着我发脾气大叫,“还说不像!简直一毛一样,你就是女版的纳兰澄霜。”
“那你不会不帮我吧,我这么弱小又无助,还是个看不见的瞎子,不值得同情跟可怜吗?龙龙~”我矫情起来自己都想吐,要是别人对我这样,我肯定立马在心里冒出一句贱人就是矫情。
龙战野可能是天生对没脸没皮的人没什么抵抗力,这辈子就栽在我和纳兰澄霜手里,“帮帮帮帮,我帮还不行吗?你动作快点,这小子交给我,我保证他能看到明天早上的太阳,满意了吗?”
“满意满意,谢谢你哦~龙龙。”我甜美一笑,无情关上门。
小木屋里只有我自己,我抚摸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孕妇姐姐,你也去外面等等,好不好?”
“每次和情郎私会,都不让身边有人。”她吃味的抱怨,但还是离开了小木屋。
炭盆里的炭火的确不够用,到了晚上冷的可怕。
我身上的大氅又脱下来给了楚歇,身子不由的打了个抖,心里却是暖意融融的,指尖掠过戴在食指上的戒指。
那只小蛇钻了出来,滑腻腻冰凉的身体从衣下钻到领口,“媳妇儿,你找我。”
“这个地方,你熟悉吗?小蛇蛇?”我摸着它的小脑袋,忽然很想笑,真的很感激命运,虽然什么都看不见了,唯独却能看到它。
它小脑袋凑过来,像是亲吻一向碰了碰我低下来的额头,“以前这里是我的家,但好多年都没来了,一切还都跟曾经一样。”
“天黑了吗?”我问它。
它整个缠在我的脖子上,是一种眷恋又依赖的感觉,“天黑了,媳妇儿,你身上好冷啊,你怎么穿的那么少。”
“哟,还学会关心人了,小东西。”我挺意外,一只心智不全的幼蛇,居然也会关心人。
我坐在床边,和它依偎在一起,手指尖掠过它滑腻腻的鳞片,“有时候真想一辈子和你住在这里,只和你。”
“我们现在就可以,就在这里住下,不离开。”它娇音缠绵*,像是在梦呓。
我闭上眼睛,嘴角向上扬起,“所以,你很喜欢这里,这里也是你很眷恋的地方。”
“是啊,这里是家啊,是师父把我捡上山的地方。”
在这一刻,我的心微微一动。
其实在这只内心敏感的傲娇蛇的心思深处,一直是把纳兰澄霜当成自己的恩师的,嘴里不管说出多少狠话,授业之恩和养育之恩他早已铭感五内。
我的眼睛湿润了,心想纳兰澄霜得亏不在这里。
不然他老人家听了这些,得多受感动,日后提起来也有的好嘚瑟的了。
入夜,外头风雪呼啸。
大风若深山里咆哮的凶兽,无时不刻都在耳边嘶吼。
在一片黑暗里,慢慢浮游进一些光点。
光点萦绕着我偏偏飞舞,曼妙婆娑。
我伸出食指,它们变飞过来,成了白色的光蝶。
那条缠在我脖子上的蛇类像是心爱的宝物被觊觎,龇牙咧嘴的驱赶光蝶,光蝶毕竟在外散落许久,灵力气息都很微弱。
这一惊吓,瞬间溃散。
占有欲好强,连自己的醋都吃。
我安抚的摸了摸它的小脑袋,“让它们回来吧,它们不回来,你怎么让自己变得强大保护我呢。”
“再叫我一声老公,我是一百五十岁心智的沈霆骁,还是个宝宝,它们来了,我就不再是我了。”
蛇宝宝估计又伤感的说,那孩童心性,让人心中一热。
我说:“好,老公。”
不管是过于成熟稳重的沈霆骁,还是孩童心性的宝宝沈霆骁都是爱我的,这一点是我对他最铭感五内的。
不管我是什么样子,他是什么样子,他都爱我。
下一秒无数光点银河沙数一般点缀在四周围,然后一股脑冲撞而来。
温柔似丝绸淌过淌过受创的心间,我闭上眼睛全数接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