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喻妍，不许走！”
她扶着父亲走出门，却又听到后面传来他薄凉而压抑的声音。
咬了一下苍白的嘴唇，她抬起头，“李叔，麻烦你照顾一下我的爸爸，我……我有时间就回去看他……”
六十多岁苍老的眼睛里有了泪光，“妍妍，听话，跟李叔回去，咱们方氏，不怕他们盛氏。”
方喻妍笑了一下，“李叔，你又哄我，还把我当小孩呢……”
车里。
寂静，一片寂静与沉默。
方喻妍靠在车窗边，望着车窗外面传过去的车水马龙，高楼大厦，五彩的霓虹灯光反射到她的眼睛里，却是一片灰暗。
“方喻妍，说话！”
盛起渊的手紧紧地握着方向盘，看着车后镜里面那个面色苍白，仿佛没有生息的女人，一股莫名的恐惧，从来没有的恐惧袭上心头。
可是她还是呆呆地靠在那里，一动也不动，眼神空洞，仿佛失去了生命一般，仿佛随时都可能离他而去。
猛地踩了一下刹车，车子拐进一条小巷，盛起渊从驾驶座下来，打开后车门，坐了进去。
她把自己瑟瑟地缩在角落里，身体微微发抖，看也不看他一眼，他的心里突然有什么痛了一下，一下子蔓延到四肢百骇，恐慌，害怕，生气，愤怒，还有什么情绪一闪而过，可是他管不了那么多了。
一把把她抱在怀里，放到自己的膝盖上，却猛然发现怀里的她如此柔弱，伸手抬起她尖尖的、小小的下巴，她的脸上还带着泪痕，鼻尖微红，脸色苍白，她安静地呆在他的怀里，不委屈，哭闹，不挣扎，眼眸微垂。
“方喻妍，抬头，看着我。”
他的眼神暴虐，握着她下巴的手越发用力，她苍白的脸色越发虚弱，可就是一动不动，连眼睛也不愿意抬一下。
“我做错的，不过是……不过是三年前爱上了一个叫盛起渊的混蛋而已……”
他低下头，黑色的瞳孔对上她的眼睛，浓重的‘呼吸吐再她的耳边，“你很讨厌我？”
她摇摇头，复又点点头，“讨厌你，我讨厌你！我身上所有的痛，都是你带来的，你从来……从来都没有怜惜过我……”
他的动作突然放慢了，一下一下，和她耳鬓厮磨，温柔地，带着安慰的。
夜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