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杜凡回过神来,后知后觉道。
傅容文精致如人偶的脸上染上一层薄粉,如画的眉眼此时多少溢出了些许羞恼与气氛,傅容文咬牙,看着杜凡一脸莫名的神情,心里头不由浮现出了一点委屈的意味。
就算再不济,他也是在傅容本家长大的,就因为傅容这个姓氏,有多少人想尽办法都要和他交好,可眼前的这人倒好,他上赶着讨好,他都不要。
还处处与他保持距离,弄的他像是什么传染病毒似的。
可偏偏这人又会在他有危险的时候救他,在他饿的时候给他打好热气腾腾的饭菜,约定好的事情,也没有说给别人听。
傅容文头一次有这样的感觉,这样慌乱的感觉。
杜凡低着头,诧异的看着傅容文越来越红的脸,和胡乱瞥向周围,却唯独不敢与他对上的视线,杜凡心里某种答案几乎都要凝结成实质了。
杜凡伸手,想要去碰傅容文红着脸,傅容文猛的抬起头,惊慌失措的看着杜凡,一把将杜凡的手拍开,傅容文望着被他拍开的杜凡的手,愣神,回神以后,连忙道,“那个,我,我还有事就就先走了。”
杜凡看了一眼自己被拍开的手,又抬头瞅了一眼同手同脚走远的傅容文,杜凡忍不住轻笑出声,这个家伙未免也太好懂了一些。
也太容易对别人产生好感了。
对外张牙舞爪的老虎,内里却只是一只想要亲近人的小萌物。
在那样的豪门里面,也会养出这样单纯的人吗?
杜凡思及此,便下意识的用手抚摸了一下他自己的眼角,他突然有点好奇,拥有这样一双瞳孔颜色的自己,到底是怎样的身世。
杜凡眨了眨眼,没有再站在大街上继续研究这些莫须有的东西。
于他而言,眼前的一切才是最重要的,他目前最重要的事,便是存够足够的钱,然后离开这个地方,躲开那些一直跟随在他身后的影子。
都这么多年了,也是时候该将那些人撇开了。
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杜凡发现了在暗地里追着他的那些人,他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什么样子,但他就是有那种感觉。
那种一直冷冰冰的盯着你,却又不采取任何行动的监视行为,有一段时间,杜凡差点因此被逼疯了。
他隐约感觉到这些人可能与他的亲人有关,可他从不想去探究,不想去探究那冷漠的眼神中,所隐藏着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从开始记事起,他很容易的发现了自己与周围的人的不同,那不同之处,就在于他眼睛的颜色,那和天空,和大海一样的颜色。
小的时候,没少因为这一双眼睛,惹出麻烦。
所以到了后来,他便学着去隐藏,还赚不到多少钱的时候,他就留了长发,自己剪了剪刘海,让那发刚好可以遮住眼帘。
等干了兼职有了钱之后,就买了美瞳,戴着黑框眼镜。
生活上,除了必须要与人打交道的情况以外,其余情况,他都喜欢一个人待着,将那些伪装的东西都摘下来,一个人安静的看会儿书,补补眠。
等到了吧里头的时候,杜凡换好了工作服,先一步站在了调酒师的位置上。
在吧里工作的人,大多什么都会一点,所以,那些工作分配什么的,大部分都采用轮流的方式,而今天恰好是轮到了他。
在吧里工作的时候,杜凡差不多都是将头发扎起再将黑框眼镜撇了去,这样子也就差不多了。
毕竟能认出他的人少之又少。
而高勉之与傅容文,那都属于他一时兴起,所发生的意外。
杜凡修长白皙的手,在那暗色的灯光下,泛着些许微光,手上的动作流畅如行云流水一般,那华丽的动作,让人不由发出几声惊呼。
杜凡敏锐的感觉到了一道灼热的视线打在了他的身上,他不动声色的用余光瞥了一眼他感觉到的视线的那个方向,随即,便看到了一个近期他极为熟悉的身影,哪怕是他戴上了帽子,遮住了脸,可这一切只会让他更引人注目罢了。
戴帽子的那位,不是傅容文,还能是谁?
杜凡抿嘴,收回了视线,垂眸继续做着自己手中的事。
而一个身影,就在这时靠近了独自一人坐着的傅容文。
“你一个人在这?”
傅容文正低着头,怕杜凡看到自己,冷不丁的听到了一个声音,他便抬头看了一眼,上前跟他搭话的人。
这人也穿着和杜凡一样的制服,看来,也是在这工作的,穿在杜凡身上格外有魅惑感的制服,穿在眼前人的身上,非但没有觉得有任何出格,反而显得眼前这人更加斯文有礼,那服帖的发,那弯的恰到好处的眉眼,无一不衬托出了眼前人一种神圣而不可侵犯的感觉。
傅容文看的有些呆了,他点了点头,伸手压低了一下帽檐。
那人便直接坐在了他的身旁,继续道,“你和杜凡认识?”
“谁?”
“杜凡。”
那人肯定的语气,让傅容文心中一惊,他诧异道,“你怎么知道?”
秦风轻声笑了笑,“你从进来开始,那视线可没从杜凡身上移开过,我实在好奇的很,便忍不住过来问问。”
傅容文被秦风说的一糗,连忙反驳了一声,“我才没看他,我是看他手里的东西。”
秦风点了点头,继续笑道,“哦……,也是,杜凡可是我们这技术最过硬的了,你要试试吗?”
秦风说着,那手缓缓靠近傅容文放在桌边的手,轻轻蹭了蹭,秦风做着这一切时,也在观察着杜凡的反应,再触及到杜凡蹙起的眉头时,秦风的嘴角上扬的弧度更大了。
还没等秦风再有下一步的动作,那台上的人已然不在了,那有些急促的脚步声,朝着他这端走来,随即一把拽起了他对面那个似乎还有着奶香气的小少爷。
小少爷红彤彤的脸颊看起来格外的诱惑人,秦风愉悦的眯了眯眼,再想看时,却被一讨厌的身影挡住了,随即那更加讨厌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想玩,找别人,他,你碰不得。”
碰不得?秦风享受的舔了舔刚刚触碰到傅容文,似乎还留有些奶香气的指尖。
碰不碰得,你说的可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