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余晖一直觉得自己估计是个麻烦精转世,所以即使他什么都不做,麻烦还是会找到他身上来。
总之也就一句话,有他路余晖在的地方,总是有数不清的麻烦。
这是路余晖懂事以来最清楚的一件事。
以前他是幸福的,因为不管遇到什么麻烦,总有两道身影挡在他身前,为他空出一片清净之地。
可后来啊,他们都走了,在旅行的路上没了,偌大的家,只剩下他一个了。
他终究还是将麻烦带给了他们……
家里的一切都变成了白色,而他跟着爷爷奶奶回到了故乡。
祖孙三人靠着微薄的一点退休金,以及卖菜的钱过活。
爷爷奶奶对他很好,他不想再成为谁的麻烦,也不想给谁再添麻烦。
路余晖对学习一向是用功的,因为这样就可以获得奖学金,并且省去学杂费。
他的手里总是会被爷爷奶奶塞满皱巴巴的花花绿绿的钱,那些钱都被他锁在了一个小箱子里,他不想花,也舍不得花。
大约是从初中开始,路余晖开始做兼职了,一次两三份工也是常有的事,这些钱都是拿来补贴家用的,多的都被他存了起来备用。
钱是个好东西,它能为路余晖解决到很多麻烦,所以路余晖拼了命的赚钱。
因为兼职的缘故,路余晖没有时间在学校和同龄人相处,被排挤几乎是意料之中的事,而这多多少少也因为路余晖这张脸的缘故。
路余晖是极其讨厌自己这张脸的,一个大老爷们,长的比女的还好看,还妖艳,这并不是什么值得开心的事情。
从小到大,大多数的麻烦也都是他这张脸惹的祸。
毕竟人的嫉妒心,是很可怕的一件攻击性武器。
而只有少数部分,这张脸还是会派上不少用场的。
兼职打工了那么多年,他也算是老手了,稳稳当当的上了高中混了一年之后,路余晖终于找到了一份称心的工作。
虽然时间有点晚,人多混杂,地方乱,可耐不住钱多,多的可以顶他一次干好几份的钱,所以,路余晖很果断的将其余冲撞时间了的工作辞了,就留了这么一份,在一个地方有点偏僻的酒吧当服务生。
起初,路余晖是没有发现这个地方有什么不对劲的,毕竟工资高,小费给的也多,即使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可能也被他给忽略了。
酒吧里经常是清一色的男人,因为在包间外头的男人们并没有什么不恰当的地方,所以他也没往那方面想。
在酒吧没干多久的服务生,通常是不允许去包间的。
路余晖乐的轻松,也没想为什么。
干的时间长了,路余晖就算是傻子也知道咋回事了,这特么就是一所gay吧啊,正常的酒吧,谁特么会在你上酒的时候,还趁机摸一下你的腚儿。
第一次遇到这事儿的时候,路余晖差点把对方的手给折了,事后,被骂是肯定的了,可经理舍不得因为他这张脸招来的客人,而他也舍不得经理又给他涨了一小截的工资。
人哪,有那么些时候,就得畏畏缩缩的活着,该装傻的还是得装傻。
路余晖嘴角勾起一抹恰当好处的微笑,单手端着几杯大小不一的酒,游刃有余的游走在酒吧的人群里。
在这酒吧里干的时候也算长了,经理跟他说过不只一次,可以去包间里,可路余晖也就装作没听见,包间里的勾当,他可不想掺和。
路余晖将酒水放在桌子上,这还没放稳呢,一只咸猪手就伸了过来,路余晖余光扫了一眼,那长的人模狗样的精英男便笑了笑,手使劲捏了一下路余晖的腰间,“我说,小路啊,你这到底什么时候才有空啊?”
路余晖没多久便想起来了,眼前这个是刚开始缠了他一段时间的死变态,就是他差点把手给弄折的那一位,一段时间没来了,这会儿又回来作妖了。
路余晖不着痕迹的将精英男的手扒下了,“您就别开玩笑了,我这哪儿还有空呢,要是我能在这个时间有空了,经理指不定又得怎么训我了呢!”
路余晖皮笑肉不笑着,精致的眉眼在那闪个不停地灯光下显的温顺极了,精英男揉搓了一下手,回味了一下刚刚所摸索到的触感,他从怀里掏出了一小叠红色的,放在了路余晖的端酒的盘子上,微笑道,“什么时候有空了,记得找我。”
路余晖笑了笑没说话,身旁的服务生羡煞中带着点嫉恨的视线被路余晖全盘接收了,路余晖心中警惕加深,没入人群中便打算下班了。
这酒吧的老板估计势力还不错,所以进这酒吧里的人没几个敢破坏规矩的,酒吧里的服务生有足够的自主权,想如何还是能攥在自己手里的。
这也是路余晖会留下来的一个原因。
路余晖进了更衣室,换好衣服,便打算从后门出酒吧了,酒吧的后门接连着一个漆黑的小巷子,那是绝佳的偷袭人的场所。
平时还能听见什么声响的小巷子,此时安静的不像话,路余晖撇了撇嘴,出了门,就靠在一边的墙上笑了,“这是来了几个人?”
路余晖眯了眯眼,勉强能看清楚他们的轮廓,都是和自己在酒吧里一个班的,脸上大多是愤愤不平的神情。
路余晖漫不经心的数了数,不多不少加他五个,都来齐了。
路余晖嗤笑一声,用手揉了揉眉间,“我说,都来齐了啊,堵在这有一会儿了吧,想动手就来吧,家里有门禁,我急着回去呢!”
几乎是在路余晖说完的同时,那些人都冲过来了,估计都是生手,手里也没带点什么东西,赤手空拳的就过来了,路余晖心中松了口气,幸好只是几个愣头青,比他之前遇到的好太多了。
到底还是运气差的,四个中有一个是练家子,三个倒了,留着最后一个,花了点功夫,脸上估计是青了一块了的。
路余晖笑着走到了那个被他打趴下的练家子面前蹲下了,“以后哪,想捏柿子的时候,看仔细点,指不定那柿子就是破铜烂铁做的呢!”
那练家子倒是个爽快的,二话没说,扶着其余的人就跑了。
路余晖蹙眉,扶着墙坐下了,他望着漆黑的天,喘了几口气,低声笑了笑,又起来了,路余晖摸索着墙离开了小巷。
回到家的时候,差不多都凌晨了。
旁边的房间里都是暗下来的,只有他的房间被留下了一盏灯。
路余晖心中一暖,悄咪咪的进了家门,他没想开灯,可灯却被其余的人开了,睡在沙发上的老人起了身,走了过来,“是晖子回来了?”
路余晖点了点头,笑道,“爷爷你快去睡去吧,我回来了。”
路爷爷仔细望了望路余晖的脸,眉头瞬间一皱,他眯着眼睛,有些心疼了,“你这伤哪儿来的?晖子啊,要不那工咱就别去打了吧!”
路余晖笑了笑,摇了摇头,“不行,我这伤没事的,在路上不小心摔了而已,房间里有药,我自己等会儿就去弄弄。”
路爷爷不肯,路余晖忙推着自家爷爷转了身,“好啦,爷爷,我还得上学呢,你快去睡了吧!”
“唉,你这小子!”
……
从这一章开始,讲一讲傅容宣与路余晖的过往,以及路余晖与顾舟关系的原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