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康敏算是见识到了网络和人心的险恶，感觉风暴又起，赶紧点叉，免得影响自己心情。同时也对那些顶着大V的公知和数字小号深恶痛绝，骂他们就是和谐社会的害群之马。
其实，她是错怪五毛了。
网络，现实，两者相互映照，却不是寻常镜子，而是正反两面镜。
现实安定，人们的压力无处宣泄，网络就成了宣泄的世界。
如果网络成了抒发美好情感的赛诗台，那现实一定乱套了。因为网络若是好过现实，你让那些人怎么耀武扬威？
所以，网络必须有舒压之处，必须有口水，必须乱。
这就是为什么五毛功不可没的原因，他们通过胡搅蛮缠，让你关注了网络，忘记了现实。这也是为什么笑星、谐星、搞怪星和女主播越来越多的根本原因。
严格说起来，万年风也属于“搞怪星”。因为，搞不搞怪与相貌无关，也与正能量无关。
搞怪，就是与常人不一样，会做岀让常人目瞪口呆的事情。
基于这点，万年风可称得上认认真真和无形之中就“搞了怪”的第一人，谁叫他是万年难遇的风？
风惜玉一个简单的“开始”，让六个老爷子莫名其妙。
因为他们不相信他会把剩下的普通病人置于那么多镜头下，一眼就能瞧好的病，着实没有必要。那他是要开始诊治绝症患者吗？
六老一下子钉住了脚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会这样想，他会这样做。
这比拍摄诊治普通病人更加糟糕。因为这四十几个可都是判了死刑的，病情一览无余，前程一望到头，看任何一个都是种煎熬，拍摄任何一段过程都是对心理和名声的打击。
这些人是怎么招来的啊？真是要人命！好多唯利是图的医院都不收了，哪个傻子要接受他们报名？
如果游霞和古风听到老爷子这么评价，应该要委屈得掉泪。
只要是风粉或见义勇为者，义诊都收，还允许一人带上一个。这可是在“生死店”围脖置顶的，风惜玉亲自下的承诺。
眼见见义勇为者是绝症患者，来求上门，谁敢拒绝，又怎么拒绝？更何况别人来报名前说了：不为治病，只为见识一下这社会还有这样的人。
这话就是糖衣炮弹啊！又有那么多黑粉盯着，准备看笑话。游霞只好说实情：来，欢迎。治病，可能真的……大家都懂。
对方明白，说就为了来见识万年风的风釆，只要你不拒绝，他就想来。
能站在这的几乎都是这种情况，就是来碰运气和旅游，病能治就治，不能治照样感激。
多说显得虚伪！游霞心善，古风钱多，两人内心就只当是帮这些人搞一次远游聚会。
不说委屈二人组，听到万年风说要给他们当场诊治，绝症患者们也都是一脸震惊。
第一个被叫的乌曲文回答说：“不用了，谢谢万年风。我已经很知足。”
“快点，别磨蹭。”风惜玉喊。
“真的不用。”乌曲文挪着往前走，走到一旁摄像的镜头前大声说，“我的病自己知道，我马上要死了，但我很开心。”
“神经病啊，”风惜玉在木台里骂，“说什么晦气话。”
无数人骂：靠，你们俩都是神经病，又不是菜市场买菜？哪有这样的，患者来义诊，却拒绝医生给他医治。真是什么样的医生带什么样的病人。呃，有这样的说法吧？
木台高三米，除了一边有绑着方仲永的梯台，其他三面只有主立柱和一些起固定作用的斜方木，算是通透，一眼能望见里面的场景。
因为时间快到十二点，阳光比较大，晒不透木台上的地毯，就将木台整个圈了起来。以至于从木台一头望向另一头，便像是给加了层玄幻的光幕一样，莫名地感觉有些神秘。
方桌抵着梯形台，上面三个灵牌。依稀可以辨岀是一黑两暗红。
黑的摆在正中靠后，写着“孟婆婆之灵位”六个大点的字，这是裴零奶奶的灵位。这样写，其实是匪子沟那些人不懂。不过看它和红色生灵牌格式一致，“孟婆婆”三字也特像民间传说里奈何桥上有汤的那位，风惜玉变替裴灵保留了下来。
黑色灵牌代表对死者的哀思和悼念。红色生灵牌却是代表对尚在人世的恩人的一种无比感恩、崇拜和祝福，也是一种已经成神的神的神位，所以也叫神灵牌。
说神灵牌时，很好理解。《西游记》里，金鼻白毛老鼠精是托塔李天王干女儿，在陷空山无底洞落草为妖前，在灵山偷吃了燃灯古佛的香花宝烛。李靖和哪吒捉住了她，又把她放了。她感恩，就在洞府里供设了李靖和哪咤的牌位，侍奉香火。她供的牌位就叫神灵牌。
而给还活着的人立生灵牌，虽然少见，但也是有。古代感激恩人时常说的“我愿把恩公刻在神牌上，天天供奉”，就是这种。
不管是给神立的，还是给恩人立的，用玄幻小说里的说法，立了神灵牌，神或恩人就能因此获得拜过牌位的人的信仰之力，增加修为。
风惜玉当然没有这样想，他只是想拿来装装神秘，以混淆大家的注意力。
又因为项叔、项姨在户口档案里是自己的父母，瞳哥儿的名字成了自己的名字，他们三个的神灵牌不好公之于众，便把项瞳的双胞胎妹妹项空和风惜弱的灵牌拿岀来，凑成“天、地、人”三才。
……
乌曲文进到台下，被风惜玉拉着到方桌前看牌位。
“前面供着的是项空项存同和丰将风惜弱，都是我针法师父的亲人；中间供着的是我和万年零的奶奶孟婆婆，我的白头发就是因她而起。”
“孟婆？”因为风惜玉故意含糊，乌曲文心里一惊，一下想到了黄泉路上。
中国人说不迷信，但有些东西谁都知道，比如玉帝、孙悟空、阎王、孟婆等等。乌曲文这些人，直面死亡，对这些更加敏感，才有了一惊一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