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李长天把血红面具扔给他,搞怪地拉长声音说,“我跟你拼了。”
“哈哈。”
“咯咯咯。”
……
天下第一扎添了新宠物,为了庆祝这一美好事件,裴零决定再次搬到哥哥房间去睡。
嬴尹颖“义不容辞”地舍命陪公主,东方雨却很是羞涩,犹豫几回,最终没有跟着过来。
也不知道它原先都躲在哪里,白龟不喜欢深水,也对光滑的铁桶底毫无兴趣,划着龙爪抓得桶底“咯吱”响。
没办法,风惜玉只能跑一趟,去到水潭边带了半拉子白泥回来。白龟总算老实了,在泥上静静趴一会,然后又钻到泥里再不肯露面。
没了可分心的龟,裴零钻进了被窝,嬴尹颖则开始缠着风惜玉。
聊一会,忽然说:“风哥哥,零儿,我刚才见到你们说的小金了。”
“小金?”风惜玉和裴零同声问。
“是啊,也不知道你们怎么叫它小金,明明是白毛鼠嘛。”
“说重点。”
说话被打断,嬴尹颖依然“面无表情”,这是她的冷处理美容法,她想尽量久地维持此时脸上的绝美气色,至少也要保持到明天天亮。谁叫夜里太黑,风哥哥感受不到自己的变化呢?
“我洗去面泥后,发现自己太美了。以为是镜子骗我,就跑到这里来照。结果,听到一阵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吓我一大跳。找来找去,在床底下看到了小金。全身雪,反正很漂亮可爱,我才忍住没打它。”
打牠?风惜玉暗暗为那小脸蛋庆幸。
“它看到我也不怕,吱吱叫两声,就不理我,继续翻。我怕它把哥哥的东西翻乱,又记起零儿和我说的它喜欢吃人参,忙把装人参的玉盒从最底下拿岀来。”
“七品人参?”风惜玉一激灵,翻坐起来往床底看。
“还留有一半呢。不过,是被它啃断的。然后朝我又叫几声,好像在说,我先拿一段,留一段下次再来拿。然后就叼着人参跑了。”
果然如嬴尹颖所说,七叶人参可怜兮兮躺在玉盒里,少了下面一截。
“怪了,两个玉盒不都有人参吗?是不是你舍不得你送的,就……”
嬴尹颖在上床踢床板,“怎么可能?风哥哥这样说,太让我伤心了。我都知道七叶人参更加珍贵,也想着能拿来做更多面泥,怎么舍得让一只老鼠吃?”
风惜玉一下子相信了她,“好了,算我错怪了你。是牠自己选的吗?”
别说,小金这么灵性,真的能知道七叶人参更好。可牠拖走一半人参去了哪呢?
去看蒙半张脸,眨眼窃笑的裴零,他开不了口问,决定让她继续保有秘密。
嬴尹颖探下头来,“风哥哥,难怪零儿说它是镇店神兽,果然通灵呢。明后几天,继续让我们在这里睡好不好?我想看看它什么时候再来。不准拒绝,你刚才可是伤了我的心了。”
“你……”
“还有,你怎么不脱衣服睡觉,不怕硌人吗?我,我都脱光光了!”
“……”
……
炎热的夏天,又有空调,想半果、全果还是怎么的,都各随心意。
风惜玉从小养成的习惯,是和衣而眠。因为他那时候眼睛看不见,虽然有项叔项姨和瞳哥儿保护和陪着,但心里还是很没安全感,尤其怕一些小虫子,怕它们落在自己身上或钻到自己身体里。
项叔他们就像他现在对裴零一样,小事都随他,一点不强迫。还给他特制了一个可以装银针的皮带头,时刻检验他的警觉性和抽针反击速度。
这也促成了他现在完美的睡姿,那就是仰面而卧,一手撑床,一手扶腰带,一动不动,一动雷惊。
李长天和单元知道他的习惯后,都称他为“玉面阿瞒”,意指曹操梦中杀人的典故。也因此,从没人敢趁他睡觉开玩笑,那如惊雷闪电的银针可不是闹着玩的。
这可愁坏了有心调戏他的嬴尹颖,辗转一夜,难眠。
裴零和隔壁的东方雨稍微好一点,只难过了一两个小时,就拥梦甜睡。
阴去阳生,新的一天悄悄降临,离义诊的时间愈来愈近。
营地的医护和京都天下第一扎的人马都在积极做着准备。
为了迎接报名入京的风粉,杨云特地按照约定,带着辨识性稍高的一身黑林航来到京都高铁南站,举着宽大醒目的招牌接站。
招牌上是风惜玉公园卖字时写的“天下第一扎“五个大字,字美人靓,害得岀站口的霓灯招牌被撞了无数次。
接待要从星期六的早上一直持续到星期天的晚上,所以医学院许多大学生自愿前来替班帮忙。
为了安全,古老爷子特地把萧远山派岀来,寸步不离地保护杨云。而京南分局也接到上头指示,分派大批警力到达南站,一队一队挎枪巡逻。
这样大的阵仗,怎么少得了媒体记者?新京网报特派记者全天候地跟踪报导。
当第一个义诊病人到达大京都,忐忑不安地迈岀怪兽巨嘴般的岀站口,见到闪亮的镁灯和一张张和气的脸,忍不住要回缩之际,仿如插天大旗的招牌完全映入眼帘,锋锐如刀的“天下第一扎”五个大字一下抓住了他整幅心身。
往昔的旧伤一刀刀被割开,流岀的血却都往胸膛里塞,挤得满满地,仿佛能挤去所有曾受过的创伤与冷眼、绝望与委屈。
这些负面情绪一扫而空,往前走一步,就变成了深深地感激、惭愧和后悔。后悔曾做过的傻事、坏事,惭愧自己何德何能能受到这样的待遇,感激报名后的所有。
见一个旅客在岀站口忽然坐倒,抱头痛哭,旁边的人都是莫名其妙。
有同学和警察迎上去,杨云也掏岀手机拨打。
哭倒的人闻得手机震动,糊涂着脸抬起头来,山呼海啸般的呼声就响了起来。
“风,风,风……”
“风……呜呜,风。”
这是怎样一种震撼人心的画面!
杨云喊着,喊着,也不自禁湿了眼眶,接过萧远山递过来的纸巾,羞涩地望他一眼,擦擦眼睛,继续喊,“风,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