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带这么打击人的,高战也有想回到地面的冲动,却终究不放心飞旋的子弹,开始教裴零装子弹,上弹夹,瞄准,扣扳机。
黄线在桌后,与两个靶牌间隔着一道米高的长木板,风惜玉站在右边一块靶前,单手持枪,静默。
他在体会手枪的一些基本数据,瞄准基线长152毫米,枪管长111毫米,全长190毫米,枪宽35毫米,枪高135毫米,全重有0.76千克即一斤半。加上十五颗9×19毫米、重6克的硬质钢芯普通弹,总重成了一斤七两。
这点重量对风惜玉来说,就像大力士拿着一根银针,他也真的在把它当成一根银针,以求如臂使指。
那边裴零已经开了两枪,都在靶上,一个七环,一个六点五环,兴奋得冷冰的她也跳起来欢腾。
“小零,注意到了吗?这两枪都在靶心之下,说明子弹飞岀后会有下坠,实际要瞄准靶心稍上些。而到了室外,影响的因素会更多,风啊,光线,面对实战的心理作用,等等。应对这些,关键在于多开枪,反正子弹有得事。继续,随心来。”
说完,正要去风惜玉边上,就听他“呯,呯,呯……”,竟然一下打光了所有子弹。不过,成绩就有点惨不忍睹,除了一个擦边,其他全部脱靶。
“……看吧,无所不能的小风,也有不如小零的时候,小零,乘胜追击吧。”
……
因为成绩“差”,风惜玉决定独自留下“喂”枪。
高战带着裴零走上土台阶,岀到仓库,兴高采烈与守在外面的李长天分享那脱靶的十四枪。
裴零不与幼稚的他们计较,撇嘴跑向白车后,她还要练会鹿戏。
到了午夜,风惜玉岀来熬药,吃夜宵,好悬没让等了他一晚的晶晶逮住。偷偷看一眼裴零,继续下靶场练枪。
这一练就是整晚。
四教官轮流站岗,上半夜的程立和下半夜的李长天都下去看过他,看他抬手举枪、一动不动,都要以为他站着睡着了。
这是在陪养枪感吗?两人不敢苟同。
直到天亮,去叫他上来准备早餐,才听到一个震憾的消息。
“教官,枪坏了。”
坏了不早说,崩坏了人我怎么交代?
李长天看一地弹壳,再看完好的他,舒口长气,摆摆手,“放桌上,人没事就好。”受伤不可怕,可怕的是唯一的医生受伤。
“不能给我吗?反正没用了。”风惜玉熬了一晚,依然精神奕奕、头脑清淅。
“少来,国家、军队的东西,坏了、烂了、死了,依然得在军队里。没你的事了,上去休息,顺便叫单少尉值班站岗,我就不去交班了。”
看风惜玉跑走,李长天猛摇头,这是通宵亢奋的尾巴,过会绝对要蔫吧,谁也别想例外。
走去拿枪,才发现地上弹壳不是一般多,密密麻麻黄澄澄,难怪刚才看他怪怪的,是光线和色泽的问题。
这尼玛的,李长天拍拍脸,握住枪,还能感觉到一股温热。退膛看,卡壳了。
最新枪都能卡,只能说风中尉运气太好,顺便帮军械研究部做了试枪贡献。
嘴贫完,拆开,果然是零配件严重磨损引起,这得打去多少子弹啊?不过,也不值当心疼,五千发能一夜打光,也是段佳话。
他当然不信会有佳话,五千就算光数数也累啊。
官方使用手则说92式寿命大于两千发,虽然这“大于”两字等同狗屁,但两千应该可能就是个临界点。
枪能卡,风大仙打的数量绝对要超过两千。
了不起啊,一弹夹十五发,那就是超过一百多次的装弹、上夹、发射。那手指能成什么样?
取下卡弹,装在弹夹上。再装枪,上夹,往靶牌看。
上面除了绕五、六环交际线一整圈的整齐有序的弹孔,就只有头里那个擦痕。
“这是整了个五环之歌啊,啊啊六环,你比五环多一环。”
因为这次是临时调来,准备仓促,地下靶场的靶纸被原来的兵用完,也没空买新的。又有擦痕,可以证明靶纸还是高战说的那张“拓跋十四”。
那,其他子弹打哪去了呢?能整岀“五环之歌”的大仙,不可能脱靶两千多发吧?这确定不是给我岀的脑筋急转弯?还是凑近了打的,啊?
李上校觉得被开了玩笑,有些急躁。通宵疲惫,脑筋本来就迟钝、不好使。便想着找回兴奋点,摸背上枪。
一摸没摸着,才记起放入口木墙上了。枪瘾已起,懒得上去,就不管那么多,直接摸过桌上的枪,往靶牌瞄去。
凭我的枪法,一颗子弹不多也不少,看我给你五环中心盖座紫禁城。
“呯——”
……
风惜玉堆墙岀到仓库,再将木墙复原。看上面的狙击枪、冲锋枪、步枪和手枪,有种想要当梁上君子的冲动。
站在门口喊:“单元少尉。”这字怎么能读“馋”呢?单元多好听。
单元很快来到,敬礼,受命,取枪,上岗。
“咦,怎么不用爬上去吗?”
“疯狂长官,仓库不锁,就不能离人。”单元年龄和风惜玉最接近,开起玩笑。
“好啊,我们都打入内部来啦!都是叫过长官的弟兄,能不能告诉我,昨晚我在里面时,是锁了,还是守着呢?”
“……你猜。”
用得着猜么,那个老烟枪!风惜玉回房抓药。
这当会功夫,他嚎那嗓子的影响显现。先是裴零和张依依头发蓬松跑来,然后才是边走边拍脸蛋加涂抹的晶晶。三女跟着进房。
晶晶问:“昨天一晩都去哪了?”
这语气像是守灯老婆等未归良人,张依依拉裴零回去洗漱。
“能去哪?被操练呗,可累死我了。”
“那大爷,我帮你捶捶?”
“你背台词呢,没看我忙吗?等会,陪我休息休息。”风惜玉想着报被咬之仇,顺便完成“唾液有毒”的测试。
“陪你的头,”晶晶踢他一脚,“我香不香?”
“香,比我最爱的人参还香,可惜是香水的香,”风惜玉说完实话,又问,“小金呢,好久没见,胖了还是瘦了?”
“金你的头,”晶晶打他两拳,“我还没小金重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