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年风发狠，全世界皆惊。
还别说，如果他真的肯去做守门员，巴西人从此与世界冠军无缘的可能性，远大于租个军港给中国。
“对，看巴西人再得瑟！”裴零和岳晴嘻嘻笑。
阮烟无力反驳后笑嘻嘻，“小风，你就放过足球这片净土吧，阿门。上帝可在那看着呢！
这世界大体是公平的，瞧瞧巴西人勒紧裤腰袋也要建那么多免费球场，免费很重要，多说一遍，你怎么忍心去打击他们的热情？中国又何德何能坐享足球冠军的荣誉？
譬如因你而火起来的中国篮球，除了看不见、摸不着的荣誉，老百姓可没有得到你半点实惠，反而会因为多了一个妄想，让他们和他们的子孙承受更多的经济压力。
就说京都正筹建的几个篮球学校和功夫馆，有免费的吗？能教岀另一个你吗？你的成绩，只会让中国青少年多走弯路，让某些人肥了肚肠。小道消息称，篮协掌门怕是要升官了，他的庆祝方式是又骗了几个你的迷妹……”
古人说，嬉笑怒骂皆成文章。阮烟笑嘻嘻的一番话，看是抬杠，却包涵许多道理和疑问，一下把风惜玉说愣了。
着实没想到吊儿郎当的阮烟会想这么多，风惜玉愣一会，笑道：“上帝保佑，阿门。阮大哥，看不岀你才是真正忧国忧民。只是你说着、说着就忘了你前边那句话，‘这世界大体是公平的’。
这世界是公平的！我有实力，就该得到那些赞誉。那些看不清自己、追逐功利的人，凭什么不能走弯路？
整个社会都在走弯路，急于求成，唯利是图，归根结底在于他们的做事目的不是为了大众，而是为了一己私利和一小部分人的利益。
我从没有说中国人适合现在的篮球，也没有说有人能把功夫学得和我一样。但我相信，不管是谁，像我一样从小训练，20年如一日地地狱训练，将来的成就总不会低。
可以说，我给了他们希望，也同样给了他们限定条件。这就像那耶稣像，都说在里约城各处都能看到。但是石像不会低头，他看不到脚下。你若是以为你看到了上帝（希望），上帝（希望）就看到了你，那你就大错特错了。在山上，石像脚下，在贫民窟里，上帝看不到你。只有你走岀来，走到上帝看得见的地方，上帝才能真正看见你，护佑你。走岀来的过程，就叫努力、奋斗。”
“啪啪啪！”花鸢和裴零欢呼着大力鼓掌，“简直散发光芒，说得太好了。”
阮烟一边鼓掌一边笑问：“都录下来了吧？”
又说，“小风，早该进行这样的思想建设了！可不能再学老样，说什么两手抓，结果都抓钱……”
“打住。”岳晴打断阮烟，“我刚才想到一句绝佳的，别吵，让我想想。上帝像石像，它高傲得不肯低头顾看。所以，它看得见的地方是天堂，看不见的脚下就成了地狱，一如罗耶稣山下的贫民窟！怎样，怎样？有意思吧？”
“去，在神父面前说上帝像石像。万能的主，你为什么要留下石像让人抵毁你呢？阿门。”风惜玉虔诚地连画两个十字。
……
在上帝平展的双臂荫蔽里，由山脚下抬头上望，罗西尼亚的房屋仿佛是古树上自然生长出来的菌群，一朵朵地紧挨一起，层层叠叠。目力所及，几乎看不见缝隙，难以想象道路藏身何处。
“金钱是万恶之源，阿门！以前的老大就只顾经济发展，从没想过规划一下？”
风惜玉很想叫裴零和花鸢呆在大巴旁，穿行眼前的贫民窟可不是件舒心事。
大巴司机是个1米9的年轻粗壮白人，名叫卡罗里斯，浑号白贝利，自爷爷一辈就移民至罗西尼亚，算是土生土长。会说葡萄牙语、西班牙语和少量英语，无法立即回答华裔神父的问题。
比他稍矮的是个伶俐黑人，名叫多罗，三十岁年纪。名面身份是向导，实则巴西特工，多年潜伏一家中巴合资的旅行社。因为会说大部分中文，被特梅尔特派过来协助万年风的秘密护卫。因为岳晴怕节外生枝没告诉多罗风惜玉的真实身份，多罗便总会在说话前朝风惜玉鞠一躬。
“上帝面前，人人都是可怜的孩子。黑帮内部争权夺利，巴西政府又经常冷不丁清剿一次，身为老大也是朝不保夕，便只想能捞多少是多少，哪管其他？这里很多房子，都是没有土地又身无片瓦的人亲手修建的容身之所。没有地基，能靠的只有周边的房子，因此一旦发生倒塌，其他房子也会如同多米诺骨牌一样连锁倒下。”
“哦麦嘎，生命飘零，贱若浮萍。应该让所有向往城市生活的人都来看看，土地无罪，房屋无罪，奢求者罪，不求者亦罪，无助者己罪！上帝保……”
风惜玉声音越说越小，渐渐成了呢喃的祷告。
很快，岳晴、阮烟等人“惊恐”地发现他身上似乎有了圣光。
说“圣光”，当然有些夸张，其实就是那悲悯世人的气质感染了众人。裴零早闭上了大眼睛，跟着祈祷；花鸢双目半睁半闭，祷告的同时，似乎又想去看那高空的上帝；多罗和阮烟若有所思，按捺卡罗里斯的催促，无声静默。
好一会，神父抬头，卡罗里斯松口气，又开始催促，“好了，边走边看。关卡的警察都盯我们好久了！原因，我也不怕明说。政府袭击了我们的家园，很多人都说是万年风引起，所以大家，包括警察，对东方人都没什么好感。你们应该有钱吧？呆会，用钱的地方千万别小气，花钱买个平安最好。不然，现在回转还来得及。”
多罗一边翻译，一边点头，又加一句，“给多少，我有数。很多地方不能明给，钱财不露白的道理，你们应该懂。”
“那让我来吧。”风惜玉紧紧兜帽，“愿上帝保佑和怜悯，阿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