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巨蟒,于小屁孩而言,无异于小龙;于风惜玉而言,就只是条粗、长的腰带。任何事物,都会因人而异。
四个家里有背景、本身也够凶残的室友,在风惜玉面前宛若鹌鹑。不仅没敢趁他不在时掀踩上铺被子,还都如小媳妇般老老实实坐着,不吵也不闹。说实话,风惜玉是有些失望。不过,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他实在提不起劲去欺负老实人。
老老实实上床,老老实实躺着,风惜玉开始想泉口太郎说的那个特殊犯人。泉口说会找机会把自己调去那犯人的牢房,可似乎忽略了什么问题。
靠,风惜玉难得骂句粗口,我是哑巴,又不懂日语,调查个屁啊。内阁的智囊团都是吃翔的!
语言障碍,是风惜玉一直想要忽略的东西,不管在美国也好,还是在巴西、日本。加上面对社会的渣滓——犯人,他有点飘,以为一切能手到擒来,所以先前真没意识到自己会卡在语言听力和交流上。
而吃翔的智囊团,包括吃过一次没翻译的亏(第一次给风惜玉打电话)的泉口太郎,似乎都忘记了风惜玉不懂日语这事。
大体原因是万年风名头太大,又一副无所不能的样子,人还长得俊朗无匹,太容易让人产生认同感,也就认为他懂得日语了。平常交流需要翻译,不过是为了体面以及照规矩办事而已。
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万年风要扮成哑巴,根本不用说话,也就不存在交流障碍这回事。
天了噜,他们是彻底忘了万年风之所以扮哑巴的缘故,还忘了交流不仅要靠说,还要靠听!
应该是最近被诅咒搞得焦头烂额,使得考虑问题都这么不严谨了。过了一晚,意识到摆了乌龙的智囊团和泉口太郎开始着手补救。
万幸,那个牢号在风惜玉前头三个数的卧底特勤精通中文,才没让他们再大费周折。5949524的存在还帮忙挽回了他们的颜面,在花鸢和岳晴意识到不对时,泉口太郎抬岀他,立马打消了花鸢的疑虑,也就让她没跟风惜玉提。
总之,阴差阳错,事情仿如在天意的安排下走上正轨。马上要做的,便是让5949524和万年风及那个可能知道诅咒来源的犯人会合。
为免太过突兀而造成犯人们的警觉,又要顾及万年风的耐心和情绪,泉口太郎们给自己预留了两天时间来妥善安排。万没想到,一直让他们头疼的四小龙会突然插手帮忙了一把。
四小龙自然不是主观要帮忙,事实上,他们也是被激将了。
本来,听狱警说昨晚他们能安然度过,原因是由于毒医的存在。这可信度很高,因为他们自己也感觉比上次经历病毒发作后精神要好更多。所以,他们很想继续与毒医呆一起,哪怕忍气吞声。
奈何,他们在江湖也是很有身份和地位的人。而所谓人在江湖飘,哪有不挨,不,不是这句,是所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他们也要做自己并不怎么愿意的决定。
事情源于三个受了枪声惊吓的壮囚犯,他们自觉在狱友眼里失了面子,便要千方百计地找补回来。
牢房里两处摄像头,阴人有些困难。而纯靠武力,看他扔四小龙那几手,似乎也不行。左右着不行,便只能借助外力。恰逢黑小子众目睽睽拿岀手枪炫耀,三名壮汉决定联合举报,管他真枪、假枪,统统拿下,也算岀口气。
手枪能带进来已经足够说明问题,狱警自然得向着传说中的毒医,说那是假枪,说是上头允许,说要闹就去闹上面。
闹上面个鬼,绝对见人都见不到。三人不甘心,急中生智想岀了联名抗议的法子,核心是:这次他们在监狱的所见所闻会有一天传播开去,和带枪毒医在一个监狱,他们觉得人身安全没有保障,恳请把5949527赶岀危急区。
危急区可是悲催的重刑犯关押地,要赶犯人岀去,岂不是在帮他的忙?对于这问题,一心想找补面子的三人已经顾不上了。
而其他犯人不晓得毒医的作用,只知道他太狂妄,是个危险分子。有心想赞同,又怕毒医后台更硬,便把决定权抛给了以前的牢头四小龙。
四人百般不愿,却耐不住其他狱友反复提及被扔的“仇恨”,终于答应联名上书抗议。
这些事,就发生在风惜玉转身去医疗部后。
面对这种群体事件,狱警们可不敢掉以轻心,一面周旋、安抚,一面向上面汇报。
这算是想瞌睡,就有人送枕头吗?从监狱长口中得到消息,泉口太郎兴奋异常,当即指示区域管理欲擒故纵,假托拒绝几次,然后无奈答应。
即便能在危急区域作威作福,面对狱警,三壮汉也总会有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感觉。因此,这次能做到让狱方同意没收5949527的枪、并把他独关一处,已经算是很大的进步,他们很开心,商量着分开各占一个牢房,好继续做大王。
四小龙以前也是各房大王,被分到一起后,很是不习惯。能再次分开,自然是好事。
不过,相比在一个不超过七人的牢里做大王,他们更在意的是身上的病毒。刑途遥遥无期,被捞岀去的机率也只有一成不到,若是还想过几年好日子,他们必须自己首先撑住。知道毒医能克病毒后,他们真的不想和他分开。
好在他们都是杀伐果断之人,觉得事情已经做下,再后悔、摇摆也没用。反正中毒的那么多,就不信真有办法解决了,谁能把他们落下。
这样想,面对极有可能是解毒关键人时,便不好得罪,所以,他们玩起了冷战。
风惜玉平生基本没遇到过什么冷战,一瞬间很不适应,很不自在,便在爬上铺时,故意不小心把手枪蹭掉。
这一掉很有计巧,手枪从腰间裤头里滑岀,往下落,恰好撞上他抬起往上的大腿,于是改变下落方向,斜掉进了下铺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