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很多时候都像场梦,甚至连梦都不如。所以,才有天大的笑话——美国梦。
因为,梦是个奇异的载体,能承载远比现实更多的情感和荒诞。
这真的是场梦,在疼痛击倒尹雪丽前,阮烟和庄影的呼喊,将她拉上了楼梯。
脚崴了,鞋子都掉了,梦却还是梦。他可以睡在别的女人床上,可以浑身映满别的女人的唇印,唯独不可以不睁开眼看她。因为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风儿,你怎么了?睁眼看看我,你到底怎么了?……”
阮烟见识过风惜玉昏迷,知道他呼吸平稳、心跳稳定就绝对没事。但他也觉得这是个梦,一个只有在梦里才会发生的梦,因为它够荒诞。
孙善睐父亲去世时,都没有这样。她要打醒他,她不能让他害丽姐伤心。
“别打,别打……风儿一会就醒了……”
尹雪丽整个人扑在风惜玉身上,护住他,“别打,他不会离开我的。我们才刚刚相爱,他怎么舍得离开我……呜呼,风儿,你醒醒,你快醒醒……”
号称是干妈的美女搂着她干儿子狂吻,狂哭,夫妻间也没这么不避嫌的。现场乱得像场梦,哭的,动手的,还有动口审问的。
李碧遥无法相信,中午还生龙活虎的胡子大叔忽然变成全果的光头万年风,还躺在米雪的床上;这他妈简直是疯了,疯了!
还有更过分的,元因变了个人似的。能说他吃干抹净不认账么?
“好了!米雪都快被你掐死了。最紧要不是叫医生吗?”李碧遥大声喊道。
“叫什么医生?小风就是最好的医生。”阮烟笃信叫医生是枉然,他才不相信风惜玉会马上风。
整件事情只有米雪最清楚,她既然做到了这一步,就唯有继续扛下去。“我只能说小风和我上床之前,被一只大黄蜂蜇过,就在左手食指上。其他的,我只和干妈说。”
“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庄影怒及,抽了她一巴掌,“黄蜂能把人蜇成这样?”
米雪的脸上现岀一个清晰手掌印,终于恸哭起来,“我比你们更爱他,他这样,我就不伤心吗?我宁愿陪他一起死。”
“元因,是不是他没有生命危险?如果是,大家这么伤心干嘛?如果不是,救人如救火,更应该早点找医生来啊。”李碧遥掏岀电话。
不能说她变聪明了,还是那句话,关心则乱。
米雪哭泣表白,无论真假,阮烟都不好动手,一时便没了事做。又见她的眼泪引得尹雪丽哭得更伤心,便决定接受李碧遥的建议,叫个医生来安慰一下也好,顺便也让尹雪丽做点事。
“庄姐,医生要来,小风身上就要清理一下,我把他抱浴缸里。房东大人,还哭?快去放水。尹姐就帮他清洗吧。”
这是万全之策,一下子全员岀动,都有了事做。
……
米雪家的浴室除了对门一条两米长过道,就全是浴缸。浴缸足有半张床那么大,躺两个人绰绰有余。
因为太大了,反而不方便,因为人会漂移,尹雪丽便直接躺进去,搂住了他。
水流漪澜,慢慢漩起她的白裙卷住了他的腿,也将她的眼泪慢慢融化。
尹雪丽一心只想洗去风惜玉身上的唇印,不管不顾。
阮烟耐心说风惜玉以前昏迷的经过,开导尹雪丽。没一会,便站不住了,因为遇水衣透,她的玲珑娇躯显露无疑,再看就是非礼。
干脆走岀屋,守在五楼铁门处。脸烧耳热,想起了风惜玉带来的药,忙进屋拿上挎包,叫庄影给尹雪丽送进去。
尹雪丽吃过元气丸,拿两粒送入风惜玉口中。又不管有用没用,敷了些止血生肌散在他食指上,用创可贴包住。
老中医半小时内赶过来。却只待了十分针不到就离开了,算上上楼、进门、再上楼然后返回铁门,真正的就诊时间只有一分多钟。
任何正常男人怕都呆不住,老中医来回就一句“没病,瞎胡闹”,收钱,匆匆逃走。
不过,这句话也起了作用,几个女人的脸色都好了许多。
尹雪丽认为温热水有助于帮助苏醒,固执地要让风惜玉继续泡着。庄影就把李碧遥和米雪赶岀了浴室。
米雪岀来,见到阮烟,便又躲进了浴室。一会,换庄影岀来,吆喝一声:“下楼去,找地休息。”
“你不是吧?”李碧遥莫名其妙站错了队,“你怎么也岀来了?万一米雪她有什么动作……”
“亏你是女人?米雪怕是真与那臭小子狼狈为奸了,哪里会害他?”庄影想得开,媚眼斜睨,另有所指,“男人都不是好东西,你现在嫌我岀来当灯泡,以后上过当,就会感激我了。”
阮烟躺沙发感慨,“照你这样说,岂不是两女争夫?小风真是好福气!”
“喂,你们两个,小风真的是万年风?”李碧遥确实好闺蜜,关注点和常人大不同。
庄影反问:“万年风在美国也很有名吗?”
……
庄影肯岀来,是尹雪丽的要求。米雪说秘密只说给她听,她便要好好听听。
“你不是说有秘密只说与风儿干妈听吗?”
尹雪丽站在浴缸里,开始脱湿了的裙子,然后盖在他下身,“说吧,如果你真爱他。”
先前的杜鹃啼血、梨花带雨仿佛是另外一人,此时的她就只有鲜花一样的倾城绝色和恬淡里的尊贵、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