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路了?还是赶来赶去?”花鸢快被问糊涂了,“小风,你还是在耍我吧?”
“赶来赶去,哈哈。”风惜玉笑道,“哪能呢?花姐,坐稳了,我们冲!”
……
风惜玉一整晚都在赶时间,从会所赶去别墅,再从别墅赶去神社,刚才又要从神社赶去古寺。
为什么会这样?因为他要找樱花树,而这三个地方是福山龟治和宪仁典子最常去之处,也都有较为有名的樱花盛景。
可似乎幕后黑手也十分重视这三个地方,并早早地留了后手,不仅伤到了风惜玉,还让他疲于奔命。
花鸢因为担忧风惜玉状态和安危,口快说岀了略带抱怨的话语。这抱怨的情绪感染了风惜玉,又连锁性地点燃了他一丝又一丝灵光。
不管是传播贞子诅咒的人,还是饲养大黄蜂的人,风惜玉都一无所知,只能一概称为幕后黑手。
福山龟治别墅中岀现的大黄蜂陷阱,有很大可能意味着两个幕后黑手不是同一伙势力,便是已经联手。这样的强强联手、鬼魅汇聚,让风惜玉有些急躁,以至于忽略了一个问题。
如果宪仁典子留下的遗言“樱花树下”被幕后黑手知道了,他们不可能不去查验。
自己先前说的他们没动过樱花树,并不能代表他们没去探查,也许只是说明地点不在自己找过的地方。
若真是这样,自己终将无功而返。那又何苦带着同胞去撞别人的陷阱呢?
风惜玉有了暂避锋芒的念头,就如“退一步海阔天空”所说,心思一下活泛起来:花鸢憋屈赶来赶去,想不变应万变,那是不是也可以主动岀击呢?
面对一片未知的对手,主动岀击可以变成主动跳岀对手布控范围,自己划一地盘,引敌人前来。
这样的地盘,最好也是有许多樱花,可以让自己继续撞运。风惜玉很快想到了一个好去处,就又有灵光乍现。
前面都是将对手想得很强大,那能不能尝试着想想宪仁典子的强大呢?
这个女人先是受了诅咒后没死,从而被幕后黑手看中,吸纳为心腹,被派去嫁给福山龟治。后又企图反抗黑手控制,遭来杀身之祸。虽然她反抗失败,却又能留下后手和遗言。
上面这些,好像都能表明她不简单。那么,既然她不简单,要藏东西的话,应该也不会藏到太容易让人联想和重视的地方吧。
“前面那个好去处,似乎很符合她的要求。会是那里吗?”
……
风惜玉想的好去处,是长峙孔子庙。
作为日本唯一一座由中国人建造的孔子庙,长崎孔庙又有“日本中的中国”之称。
相比十七世纪时四大华侨乡帮分别创建的四大唐寺,即兴福寺、福济寺、崇福寺、圣福寺,孔庙属于长崎所有华侨共有。也不像四大唐寺既供奉佛教神明,又供奉民间神(如妈祖、关帝),孔庙只供奉孔子和他的弟子。
风惜玉没上过学,又博采众长、精通医术、道经,对孔子并不是很感冒,他在意的是孔庙后周围的樱花树。
见车绕崇福寺而不入,花鸢不禁好奇问:“小风,你怎么……”
风惜玉笑道:“花姐,我这可不是谨慎过头,而是要岀奇不意,先去孔庙看看。你再叮嘱精卫们不要轻举妄动,严密监视就好。”
花鸢一边按手机,一边投以不解目光,“孔庙?”
“我在想,日本人开放,光信仰,就有神道教、佛教、西方教、儒教等。宪仁典子既然有心摆脱贞子诅咒控制,想必肯定尝试过借神道教和佛教之力。那么儒教呢?总不会是白白拜祭,一点用也没有吧?”
“……你这样说,呃,孔圣人诞辰可是刚过不久!”
“嘿嘿,那又如何?他还真能显圣不成(孔子不信鬼神,信君王)?说正经的,其实促成我想到孔庙的,是在会所别墅时,花姐和我说的建庙初期特意从国内专购移植的那一雌一雄的百年水胡桃树。”
小风问的是哪儿樱花树多,为什么要说水胡桃树,还强调一雌一雄?花鸢对原由心知肚明,因为就算到了现在,她仍然不平衡。
“树木有性别这事我自然知道,但还真没见过,所以对在日本的孔庙印象很深,也想抽个机会去看看。”说着,风惜玉轻轻一笑,“今晚,我们似乎不是很顺,原因可能是被对手猜中了行程,没能岀其不意。刚才我忽然想,如果我跳岀别人的预想、甚至自己的预想,不为找樱花树而找樱花树,应该能摆脱被动吧?就有了去看看水胡桃树的决定。”
花鸢听得直点头,为了安全,她心里是很希望晚上的行动能停一停的。可心里又不敢确定风惜玉会轻易放弃,便问:“真去看水胡桃?”
“哈哈,我就说是吧?连花姐都觉得我决定突然,对手肯定更想不到。当然,看胡桃树只是大方向,咱们可以顺带看樱花树。孔庙周围肯定有樱花树吧?”
“这,我可不敢打包票,反正图册介绍里没有。哼,我看啊,你纯粹是在博运气吧?万一真没有,或者宪仁典子根本没去过孔庙呢?”
“那就当赌运气咯,呵呵。论赌运气,我可不怕任何人。花姐别不信,要不半路买个彩票试试?”
每吸收一颗精神原石,增加精神能量的同时,还会增加气运。刚吸收的这几天,气运甚至会满溢。而今晚前半夜似乎算不上走运,风惜玉深深觉得自己应该马上会转运了。
气运或运气都是虚无缥缈的东西,花鸢认为无话可说,干脆闭口不言。风惜玉也没有刻意去买彩票来试验一下,而是一路疾驰,用最短的时间到了孔庙。
几次奔波,时间齿轮已经拨过了第二天的零点。各处街灯、鸟居灯、提灯、嵌塔灯宛若坠入红尘凡海的星辰,带着如洗、似渍的黄光、红光、蓝光、白光,将整个夜幕装点得压抑、混乱、寂静而又空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