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经年留在原地望着她的背影越行越远,最后消失不见,她猜对了,刘允确实拿景泰来威胁他了,但让他妥协的并不是景泰,而是她。
接下来的日子,她全身心都投存活剧社上,再也没有去过医院,也没有过问医院的消息,冷漠得像个局外人。
日子也过得仓促糊涂,他爸走了的消息是通过刘允知道的,晚上九点多她的电话就进来了,电话里的声音十分淡漠,通知似的说道,他爸走了,告诉你是因为觉得你有必要知道。通知完毕就挂了电话,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那个老人还是走了,最后的一点希望也没有了。
葬礼那天莫菲还是去了,葬礼很低调,只通知了亲朋好友,远远地就看见蓝言枫与两位老人站在一起,两位老人白发苍苍,应该是他的爷爷奶奶。
亲戚无人不惋惜,孩子也不容易前后送走了父母,又有一人道,老人更不容易,白发人送黑发人。最后只能化作声声叹息。
人虽然来了,但始终不敢靠近,只能远远地看着他。
“怎么?不敢过去。”突然间有人在她后头说话,听声音就知道是刘允。
被人发现了,她也只能硬着头皮过去,先是给先人献了花,接着对着家属宽
慰一句,节哀,家属回到,感谢你能来。一来一往皆是这个流程,跟所有的宾客一个模样。没有任何人能看穿她的内心。
“很想知道那几年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刘允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走到了她身边来,与她一起望着不远处的蓝言枫,又继续,“如果你觉得自己能承受得住,在外头的咖啡间等我。”
这人的话与话之间不留一丝容白,完全像一则通知,没有任何修饰,便画上了句号,莫菲看了她一眼,再看一眼不远处的蓝言枫,选择了往外走,她得弄清楚那几年在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坐了一会儿刘允便到了,坐下来后,两人相对无言,过了一会儿,刘允像是整理好了,挽起了自己的袖子,望向她,“知道这种疤痕是怎么来的吗?”
当她挽起袖子的时候,一条丑陋的疤痕盘踞在她的手腕处,洁白无疑的肌肤显得这条暗黪黪发硬的疤痕尤为刺眼,但莫菲关注的不是这点,她立马联想到蓝言枫的手腕上差不多地方也有这样的一条疤痕,而这种疤痕怎么来的她是知道的,割脉。
因为麦小然手上也有一条。
刘允从她的眼神得到了答案,“看来你知道,可能你也知道蓝言枫手上也有一条。你猜得没错,我们曾经试过一起割脉,没错,也就是你想的那样,我们曾经一起,自杀。”
最后那两个字彻底击溃了莫菲最后的妄想,脑子嗡嗡地响,像有什么冲击着她的生命,他居然,自杀?
记忆一旦撬开了一丝缝隙,便争先恐后的涌了出来,刘允想她永远也不会忘记第一次见到蓝言枫的情景。
那天刚回到医院,护士玛丽一脸兴奋的说来了个中国患者,其实中国患者在他们医院并不少见,近些年越来越多的国人出国看病生育,早应该是习以为常的事,玛丽说这次不一样,来得是一个大明星,像天使一样,干净又脆弱,很奇怪的比喻,刘允笑了笑并没有记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