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先是一愣,没想到叶熏会一大早又来找人,而且没有以前打一个电话。
可见,刚才自己说让她回去休息,也都是白说了。
顾元明点了点头,“刚刚醒过来,神智还有些虚弱,让她先缓缓你再问。”
想到床上的女孩脸色依旧苍白,神情还有些呆滞,直直地望着天花板,甚至一句话都不说。
不管顾元明问她什么,说了些什么,她也不做什么回应,让人看了有些担忧,这姑娘不会是被下迷药伤了脑子吧?
这一点,他也是很担忧,所以打算一会将田甜亲自送到医院里去好好检查。
现在是白天了,他可以调来很多人看护田甜,不管是什么厉害的人物,绝对都伤害不了她一丝一毫!
他就不信了,这人能吃了雄心豹子胆,敢动他军区司令的女人!
而看着叶熏这样疲惫的状态,顾元明心里的气愤就更加浓重了,那些歹徒认为放过田甜就没事了吗?
这个白小熏可是他曾经许诺要照顾一辈子的妹妹啊,还有那个孩子,很有可能就是梅辛宸的孩子!
伤害了这么多不该伤害的人,就等着被收拾吧!
“好!”叶熏点点头,跟着顾元明一路走上二楼的卧室,轻轻推开屋门,发现田甜果真躺在床上,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几乎一眨不眨。
叶熏没想到田甜会是这样的状态,本以为她只是身体虚弱罢了,但现在看来……
心中的自责涌上心头,都是因为她,田甜才会变成这个样子!
“她怎么了?”叶熏忍住眼眶的酸涩,转过头看向顾元明,希望可以从他那里得到答案,希望他可以说田甜只是太疲惫了,休息休息就没事了。
但事实上,她得到的答案,是顾元明无奈地摇头和轻微的叹息。
“之前医生来检查过,说今天上午就可以醒过来,昨夜她的身子很凉,到了快黎明的时候才恢复正常,后来终于看她睁开了眼,却一句话也不说,我准备一会把她送到医院里去,好好检查,正好你先过来了。”
顾元明将刚才的情况和叶熏说了一遍,眉眼间尽是心疼之色,但看向叶熏的时候,却没有责怪。
“对不起,顾先生,如果不是我,就不会连累田甜了。”叶熏终于说出了这句心里话,感觉心里舒服了很多。
“不要这样说,这一切都是因为歹人作祟,如果不是田甜,还有可能是其他人,说到底不能把他们揪出来,大家都有危险。”
顾元明想到的,是很客观的事实,出现这样的事情谁都很难过,但是怪谁也没用,最主要的是要解决事情,不然都是白费。
“刚才我去找警察了……他们告诉我,因为孩子失踪还不到24小时,不能立案……”
叶熏说到这里的时候,声音有些发抖,她一边说着,一边往床边走。
她那句话像是说给顾元明听得,又像是说给自己听得,但同时又像是说给田甜听得。
床上的人听到了脚步声,但却没有将视线转移到他们身上来,连动都没有动,虽然眨着眼睛,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仿佛在这个世界的另一个空间里。
“田甜,你能听到我说话吗?”叶熏来到床边,半蹲着身子,想要去抓田甜的手。
可就在触碰到肌肤的那一瞬间,田甜猛地将手收了回去,然后无神地双眼终于看向了一边的叶熏,但依旧没有出声。
该怎么形容那眼神呢,不避生,但也看不到昔日的熟悉感,又不像是看陌生人,但就是毫无情绪。
可以说她内心平静毫无波澜,也可以说是毫无生气。
“田甜——”叶熏又唤了一声,“你究竟怎么了?”
她现在真的崩溃的心都有了,据说人受了很大的刺激后,才会变得这样,难道是田甜在被迷晕之前,受到了什么伤害么?
“林医生之前检查过了,说是身体机能没有受到什么损伤,估计是受了刺激后,被吓到了……”
顾元明说出自己内心的猜测,虽然有些无奈,但这就是眼睁睁的事实。
“叶小姐,可能田甜……帮不上你什么了,看这样子,她好像不能跟你说些什么有用的信息了。”
顾元明满眼的心疼,心想也不能再耽误了,现在就得把田甜送去医院,她的精神状态不对劲,如果再耽误一会,兴许会出现大错。
“没事,你快送她去医院吧,快一点……”叶熏的声音已经有些哽咽了。
这么多年来,田甜是唯一一个和她如此贴心的女孩,她可以在田甜的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
但却也因此伤害了她,看到昔日活泼的女孩变成这样,叶熏心里说不出的苦楚。
“好。”顾元明动作很快,走到床边,叶熏让开了位置,他伸手将田甜拦腰抱起。
就在这个时候,田甜已经落入了顾元明的怀抱里,然后突然看着叶熏说了一句,“Cindy,码头。”
顾元明也愣住了,没想到这么半天了,田甜突然说话了,两人情绪都很激动。
叶熏更是直接跑过去,“田甜,你刚才说什么?Cindy码头?是不是天天在码头?是Cindy绑架了你们对不对?”
她的一系列追问在房间内显得尤为响亮,就连顾元明都更加激动了,这是不是证明田甜恢复正常了?
可是等待叶熏的,还是一望无际的沉默,田甜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甚至连一个声音都没有发出来,就这样任由顾元明抱着,双眼时不时眨一眨。
“田甜……你说句话好不好……”叶熏无力地抓着她的手,轻轻地晃了晃,这一次田甜没有避开她,但依旧是不说话。
“叶熏,算了吧。”顾元明叹了口气,那兴许是田甜一直藏在心里的几个字,现在说了出来,又再次沉睡在她的意识里了。
“或许等她缓一缓,就能说出来了,现在不要强迫她去回想了……”顾元明心疼叶熏,但同样也心疼这个丫头。
跟了自己好几年,从来没有吃过这样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