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珊怎么也想不到希望是这么轻易就破灭的,许慎的声音是那么的绝望无力,小依,不要开玩笑,好不好,那么坚强的你如何舍得离开我。
从马上摔下来滚了好几圈,风声马叫声,待到这一切都停止了她躺在草地上,眼珠没有任何的转动,活像一个丢了魂魄的人一样,今天的天气为什么这么好?
小依,你看看,我现在躺在呼和浩特的草原上,我闻到了泥土的芬芳和青草的清新,可是这么美好的事物,你为什么就不能停留一下,你能不能回头看看我,看看这里。
等到人们赶来的,子珊躺在地上苍白脸,瞳孔睁得老大的,一动也不动,这可把这些可怜的藏民吓坏了,大家七手八脚地就把她抬回去。
当年漠然赶到的时候,这个丫头满脸的憔悴刺痛了漠然的眼睛,这丫头自己从小看着她长大的,受了那么多苦,也难为她了。当子琛拿着一个号码给他无力地说着:“帮我找子珊,她在呼和浩特!”漠然看了看身后一票子悲痛无力的人,这个时候付哲和子琛铁然是走不开的,而且子珊已经消失了好多天了,自己离开的也不能报警,只能靠自己的人手去找,可是那么天都没有找到那个家伙,看来这个家伙的逃跑能力还真不是一般的好,如果存心要走,谁也找不到她。
“不要怕,然哥在这里!”漠然一把把她抱在怀里。
或许是听到熟悉的声音,或许是感受到熟悉的温暖,子珊的泪沿着脸颊缓缓地流下来,继而紧紧地抱着漠然恸哭。
“我害怕…好害怕!”站在陌生的城市间,举目身边不再是熟悉的人,这里即使在美丽再好但是没有家人朋友,心还是空的,站在偌大的草原上,原本空的心更是空荡无比,一种无言的孤单从心底油然而生,和可可离开留给她的孤单一样,这样的孤单她害怕,她无助,她甚至无法逃避。
“不要怕!”漠然也知道怎样安慰女人,自己家里那个一哭的时候自己就觉得心慌,以前还不是很爱的时候,初夏一哭的时候,自己就恼火得对她大吼大叫,后来一爱上了,这家伙一哭,自己就觉得心慌,心痛得要把整颗心掏出来都行,只要她不哭就行了。说着转身看看身后几个医生说道:“你们给她检查一下她的腿严不严重,还有身上还有没有其它的地方受伤?”
经过一番的检查,幸好没有什么大碍,只是脚有点受伤,被扭了一下,其它的地方都没有受伤。漠然舒了一口气。
“咱们回去?”征求的语气。
“……”子珊摇了摇头,她不是不想回去,她只是害怕!
“小依,手术很成功,只要过了24小时,她就会没有生命危险,你要对她有信心!”
“……小依她会不会变成植物人?”停了半响,子珊才悠悠地开口,莫大的喜悦充耳滚来,她还活着,真好,还有什么比活着更好的呀!
“你要相信有奇迹……”漠然叹了口气摸了摸子珊的头发继续说道:“就像上天带走了你的可可姐姐,现在还你一个小依妹妹!”
“……漠然哥,我想回家!”
漠然多日不见笑容的脸终于看到一丝丝的笑意。
当子珊再次抱着那盘依然开着花的葶苈站在xxx医院的时候,她仰头往上看,小依,她的小依就躺在那里,而她现在回来了。
子珊踏进病房的时候,坐在里面的大伙儿抽了一下气,继而何洋洋忽的跑过来一巴掌甩在子珊的脸上,很用力,几个大大指印像雨后春笋一样冒了出来,盖住白净的半张脸。
刚打完何洋洋就好像全身无力地坐了下来,泪水像缺了堤的洪水一样,倾泻而下。
子珊愣了几秒后慢慢地走到何洋洋身边,抱着她哽咽着:“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还好吗?”
“嗯!好!”简单的几句话,丝毫掩藏不了母女情深,毕竟是心连心,怎么会好到那里去。
接着子珊来到付崇的病房,付崇正站在阳台看着外面阳关灿烂。
子珊缓慢地走到付崇身边,低声地唤了一声:“外公!”
付崇老态龙钟的身子抖了抖,但是很快就安定了下来,只是布满皱纹的脸盘上有了深深的笑意。
子珊站在他身边,谁也没有出声,她心里有深深的抱歉,在外公需要她的时候,她居然逃跑了。
“上一次你和小依站在我身边,一左一右,我多开心呀!”
过了半响,付崇苍老的声音幽幽地响起,子珊的拼命忍住的泪水再次想流下来了。
“还好吗?”付崇也感觉到身边抽鼻子的声音,小孩子到底是小了,这样的事情她遇到的不多,他真害怕这样自己又再次失去一个这么乖巧的孙女。
“我很好!”
“我很担心你!”付崇话一出,子珊再也装不住了,眼泪哗啦啦地往下掉。
“对不起,外公!是我不够坚强,是我没用!外公,我不想失去小依!真的不想,我已经失去了可可姐姐了呀!”子珊哭得很委屈,付崇的心也一抽一抽地痛。
“相信她!她会醒的,多好的孩子,老天怎么舍得带走她!”
子珊回到小依的病房看着安然昏睡着的小依,还好,她还活着,这就足够了,而且她有耐心等她醒来呐……她突然发现,没有苏小依的日子真的很难过。
子珊很快就回到学校,再起掀开一股风波,有人说苏小依和袁子珊是蕾丝关系,由于家里不同意,两人私奔,子珊不幸被捉了回来。有人说苏小依勾引许家公子许慎,被许家施加压力被*退学……各种各样的流言蜚语像龙卷风急卷而来。但是这些流言在子珊的耳里早没有什么意义,没有什么比小依还活着重要。
每天晚上子珊都把白天学到的东西完完全全地说给小依听,她知道小依很喜欢学习,不能落下来的。说来也奇怪,之前不认真学习的子珊在小依出事后反而很认真地学习了,但是她两地跑,一个月下来,整个人都变得消瘦了,床上的小依由于长时间卧床昏睡,也逐渐消瘦,这对于昏睡的人来说是一件很害怕的事情,身体本来就比正常人脆弱,如果在流失体力的话,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这可把大伙儿急坏了,何洋洋更是每天不断着汤水,顺着胃管给小依灌下去。虽然医生一直说这是正常现象,但是几人还是很担心。
子珊变得沉默起来了,不爱和身边的人交流,在她的世界,好像除了苏小依就没有被的人,这让付哲很担心,因为这种情况在当年可可被他带走的时候就出现过,一般不是很细心的人都不会发现。
“子珊!”付哲拦着匆匆赶去学校的子珊,把她一把拉到车里,按下车锁。
“你……”子珊明显被吓了一跳。
“子珊,你现在这个样子让我们很担心!”
“我很好!”
“不,子珊,你不好!我知道你不好!你不要把自己关在自己的小世界中,好不好?你看看,爷爷还有姑姑,大家都那么爱你,你不能再让他们为你担心,还有小依…如果她清醒着,她很不希望你变成这样子!”付哲看着这个丫头心痛地想伸手触摸一下,但是看到她那面无表情的脸庞还是放下。
这家伙又在选择把他忽略了,老实讲,这种感觉很不好。
“哥,你需要担心的不是我,而我也不需要你担心!”
“……”付哲有种很郁闷的感觉,他转头看,子珊已经把头转向窗外,付哲不由得来气了,这个丫头在别扭什么?自己什么时候惹到她了,她到底有没有一点自觉性的,能不能不要让别人这么担心她。付哲伸手拉了一下子珊,硬硬地*着子珊转头看向自己。
“我说,你能不能成熟点,能不能安心点,不要这么固执,你以为你这样子伤害的都只是你自己,你看看你外公还有你妈妈多担心你……”
“包括你么?”
“……”
“哥……我很累呐……送我去学校吧,现在的课不能落下的……”子珊转头看向窗外,这样子的她沉浸在满是落寞的氛围,明明是夏天,但是付哲却感觉坐在他旁边的子珊如冰山一样冰冷。
“如果从一开始就会放手的话,现在或许就不会痛!”子珊的声音低低沉沉地响起。
“没有人怪你,而且小依的伤也与你无关,你不要太自责。”
子珊只是笑了笑,付哲,你不懂我,我多希望有一天你能懂我,而不是像现在我们靠得这么近,心却隔了一个世界。我说不出口,我爱你是我自己的事情,与你无关。我哭过后,我才发现要珍惜一个人原来是那么的难!
车子缓缓地朝着B大的方向驶去,路上车水马龙,车子就像一个小甲虫一样淹没在车海中,或许太累,或许太痛,子珊撑不住打了瞌睡。到了B大,付哲也不急着叫子珊下车,看着疲惫不堪的丫头,伸手想触摸一下她光滑的额头,但是手刚碰到几许发丝她就醒了,付哲微微愣了一下,然后若无其事地笑笑:“到了!”
子珊失神了好一会儿,待回过神来,车里再次陷入一片寂静,微妙的暧昧就这样被扼杀掉了。
子珊推开门把叫伸出去的时候,幽幽地说道:“哥,如果有一天我真的不见了,你会不会难过!”还没有等付哲回过神来,子珊就伸手把门合上,像条大鱼一样瞬间没入匆匆赶路的人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