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来让你给我清理伤口的,否则你以为我为什么在这里。”欧阳傲宇大言不惭地说,颇有兴趣地盯着姜落叶那种毫无章法的着衣。
终于,欧阳傲宇受不了了,道:“我说,姜落叶你难道连穿衣服都不会吗?你在那瞎摸什么?丝带!丝带你明白不!那是要垂在腰下的,你是让你系在脖子上的,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长这么大的。”欧阳傲宇看姜落叶穿衣服,真有一头撞死的冲动,看他娶的什么人回家。
于是乎,欧阳傲宇就一边指导姜落叶,一边帮她穿衣服。姜落叶自己也忙得忘了欧阳傲宇是她曾经害怕的相公,委屈道:“我就是不会穿这些麻烦的衣服,相比之下我倒喜欢穿男装。”姜落叶实话实说,想想还是穿男装比较方便。
“你还真没有一点长进,和第一次见到你的时侯真没什么区别。”欧阳傲宇眼神一淡,手下的力道也加重了,他又想起了那次洞房花烛之夜,一生的耻辱!
但是这次欧阳傲宇没有大怒,有些事情他必须要学会淡忘,尤其是想要和姜落叶好好相处,忘记以前那是必须的。欧阳傲宇真希望他也能像姜落叶那样,能失忆就好了。
正在忙着穿衣的姜落叶却不知道欧阳傲宇心中的这些挣扎,只是不明白欧阳傲宇这次不知道是突发了什么善心,竟然来帮助她穿衣,这是史无前例的事情。
“穿男装?你还嫌自己带来的惊奇不小吗?我可不希望让天下的人误以为我欧阳山庄的庄主夫人是一个男人。这样的风险你能担待得起么?”欧阳傲宇轻松地说道,姜落叶还不习惯欧阳傲宇这样的语气,一时愣住没有反应过来。
“姜落叶,你给我发什么呆!还不快点把衣服穿好!”欧阳傲宇催促道。
姜落叶终于有反应了,照着欧阳傲宇的话胡乱的将衣服穿好,随即不解地问:“发生了什么?天羽的病好了?”欧阳傲宇这样的反应,姜落叶只当是他受刺激了,而欧阳山庄目前能让他受刺激的也只有欧阳天羽的病。
姜落叶的话差点让欧阳傲宇背过气去,他咬牙切齿道:“姜落叶,你怎么话这么多!”欧阳傲宇起身去将敞开的门关住,指望姜落叶能有什么行动,他恐怕要等到伤口烂掉了。
“你关门做什么?蓝烟一会还要进来的,因为……”姜落叶有些不自然地摸着自己乱糟糟的头发,她的赧然落在欧阳傲宇的眼中,恐怕姜落叶自己还是没有学会绾发。欧阳傲宇记得那天早上也是这般,一头乌黑的秀发只会越摸越乱。
“先给我包扎伤口!”欧阳傲宇不容反抗的命令,自己先行揭开了绷带,鬼医的医术果然了得,这么难解的毒他都毫不费力的解开了。
欧阳傲宇眼睛眯成了一条线,赫然出现在醉香楼的那群人的来历是什么,出手那么狠绝。那个脸上罩着面具的人又是谁?
“嗯——”欧阳傲宇一记闷哼,身上的疼痛让他皱眉,果然,姜落叶正在对他的伤口上下其手,显然是不知轻重。
“怎么了?”看见欧阳傲宇的不对劲,姜落叶终于后知后觉地问了一句。
“怎么了?你这么压住我的伤口,你说我怎么了!”欧阳傲宇盯着姜落叶,看着绷带在她手中娴熟的飞走,他直觉怪异。于是感慨道,“姜落叶,你穿衣服若是能有你包扎伤口这般娴熟就好了,你还真是和别人不一样。”
“呃……我穿男装时同样很娴熟,就是这女装,呃,和我犯冲!”姜落叶一摸着女装就像摸着了绣花针一样,手指就不听使唤了。就像不知什么花色配什么布料一样,她不知道女装的丝丝带带该往哪里摆弄。
“你还真会掰理由,我觉得你这些年都白活了!”欧阳傲宇看见姜落叶的笨手笨脚,真觉得她是白活了这么多年。
“白活?差不多,我失忆了。”姜落叶很自然地接话,没有将失忆看成什么大事,失忆这件事似乎已经从她心中淡化。当姜落叶将欧阳傲宇包扎好后,在帮他穿衣时,欧阳傲宇很清楚的嗅到她身上的竹叶香。
“姜落叶,你不是爱我吗?”欧阳傲宇脸不红气不喘地问,随后冷言道:“爱我就不要和别的男人走得太近!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你……”姜落叶万万没有想到欧阳傲宇会说这些,他不应该是冷傲的命令她吗?难道是他默许了她对他的爱,也接受了她的爱么?姜落叶不知道欧阳傲宇存得是怎样一番心思。
欧阳傲宇盯着姜落叶满是疤痕的脸,道:“你并不怎么关心我,至少和我的妾室们相比,你差远了,姜落叶。”
“呃?”姜落叶觉得自己似乎追不上欧阳傲宇的思路,不过听见欧阳傲宇的话,她没有太多的伤心。只淡言:“我早就知道自己比不上她们,否则你也不会娶她们,不是吗?”看见欧阳傲宇没有表情的脸,姜落叶轻笑:“好了,这没什么,你该去看孟妹妹了。”
姜落叶起身,走向窗下,执起檀木梳子,开始自己绾发。当梳第二下时,手中的梳子被人夺去。转身看见欧阳傲宇那只常握折扇的手中正握着方才的那把梳子。不惊讶是假的,欧阳傲宇这么一个骄傲霸气的人怎么可能会有握着梳子的一天。
“你这么笨,会梳吗?你的那副鬼样子别丢了我欧阳山庄的脸。”欧阳傲宇一把将姜落叶按在她身下的椅子上,开始手法利落的给姜落叶梳妆。
“不用了,我叫蓝烟进来就行了,你还是快去孟妹妹那里。”姜落叶不习惯欧阳傲宇在身后,更何况是他给她梳妆。
“姜落叶,你给我坐好!”欧阳傲宇不由吼一声,没想到第一次给人梳妆却换来这样的待遇,不久一个碧云髻在姜落叶头上形成。欧阳傲宇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成果,“果然不错!”
“你经常给人梳妆?”姜落叶撇撇嘴,想想也是,他的女人那么多,给女人梳妆那也是常有的事情。
“不是,你是第一个。”欧阳傲宇不经意地答道,随即脸上泛起了尴尬的红色。“我该去看看合芷了!”丢下手中的木梳,欧阳傲宇逃也似的离开。
“第一次?谁信你呀!”姜落叶摆明了是不相信欧阳傲宇的话,那样娴熟的手法,第一次?不可能!不过,姜落叶还是望着镜中的自己甜蜜的笑了。眉角的笑意淡化了脸上的疤痕,水波样的眼中溢满了一种叫幸福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