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正刚问：“什么交代？”
严国华郑重地说：“根据我们推测，极有可能是关于赵家犯罪的相关证据！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赵鹏程的死，就应该是……”
周正刚脱口而出：“杀人灭口！”
廖副部长明显一愣：“杀人灭口？难道你觉得，这起游艇爆炸案，是赵家自己人干的？”
严国华点头：“我的确有这方面的猜测。我刚刚汇报过，赵鹏程是个有正义感的人。
生活在这样的一个家庭，只要掌握了足够的证据，赵鹏程绝不会置身事外，一定会检举揭发。
哪怕是自己的父亲和兄弟，也不会姑息，这势必会引起其它兄弟的不满。所以，赵家人是有作案动机的。”
周正刚还是感觉难以接受：“的确是有这种可能性，但赵鹏程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赵啸声能下得去手吗？虎毒不食子啊。”
严国华认真地说：“也许赵啸声还不忍心下死手，但是从血缘关系来看，赵鹏程也还有一个哥哥、两个弟弟，他们也同样可以作案。”
周正刚问：“那不也是他的亲兄弟吗？”
严国华摇头：“不一样。赵啸声生性风流，他的四个儿子，是四个妈生的，同天不同地。”
周正刚愣了愣：“原来是这样啊……的确有点复杂。”
严国华接着说：“而且血亲作案，也并不少见。如果我们的怀疑没错，赵氏家族真的是一个涉黑团伙，那么为了自己的未来和利益，杀人灭口可是他们惯用的手段。”
杨朝旭突然提出一个问题：“就算你说的有理，可现在我们发现的所有线索，嫌疑人都是指向常征的，这又怎么解释？”
廖副部长也问道：“常征除了上过船、打过电话之外，还有什么关键证据、或者证物吗？”
严国华叹了口气：“有，就是炸药！常征从检察院带回的一包炸药证物不翼而飞，与游艇爆炸案现场检测出来的炸药成分完全一致！”
廖副部长长叹一口气：“看样子这个案子，还不是一天两天就能破得了的。
但既然赵家有嫌疑，那我们能不能以此案为突破口，对赵家展开正面调查呢？”
周正刚附和道：“我同意。根据刚才国华同志的汇报，此前对赵家涉黑案的调查，依靠的是暗中摸排，进展缓慢，事倍功半。
这起游艇爆炸案的受害人，是赵家的人，如果我们以此为切入口，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对赵家展开正面调查，那就事半功倍了。”
他的这一番话，说得廖副部长和杨朝旭都连连点头，都很支持，只有严国华面无表情，既没支持，也没反对。
廖副部长看着他：“国华，你怎么不说话？”
周正刚也说：“这可不是你的性格，有反对意见，直接提就是了，大家一起商量。”
严国华非常直接地说：“好，那我就真谛了，我不同意正面调查赵家，至少现在还不行！”
廖副部长说：“不同意没关系，说说你的理由。”
严国华沉声说道：“游艇爆炸案，确实让我们专案组，有了新的突破口。但是对赵家展开正面调查，就会将“暗棋”下成“明棋”。
不但让专案组的工作由主动变为被动，而且不利于将赵家的黑恶团伙，及其背后的保护伞一一摸排清楚，从而达到一网打尽的效果。”
廖副部长认真听他说完，缓缓点头：“国华说的有道理，这的确是个很麻烦的问题。
如果正面调查，势必会打草惊蛇，到时候该藏的藏了，能匿的匿了，只捞得到一些小鱼小虾，那就意味着我们这次行动的失败。”
周正刚提出异议：“如果不能正面调查，这个爆炸案，就失去了突破口的意义。”
严国华突然又说道：“正面调查当然也要有！”
他这一句话，把其它几人全都听愣了。
周正刚奇怪地问道：“国华，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刚刚不是还说不同意正面调查赵家吗？”
严国华补充道：“我是说，正面调查要有，但与此同时，我们的秘密专案组的工作，也要有！”
周正刚明白过来：“哦，你的意思是明暗结合？双管齐下？”
严国华点头：“对，就是这个意思。”
杨朝旭来了兴趣：“看来你已经有了计划，说说你的想法。”
严国华认真分析道：“针对目前的情况，我建议，通过“一明一暗”两条线，开展侦查。
“暗线”，就是我们秘密专案组所执行的任务，大范围摸底排查，层层深入地搜集赵家涉黑的证据；
“明线”，就是依靠当地警方力量，将游艇爆炸案作为正常的案件来侦查，吸引赵家的注意力。”
周正刚听完他的计划，公开表达：“这是一起恶性案件，公安介入侦查也是明正言顺。
而且赵鹏程是赵家的二儿子，于公于私，赵家都不可能跳出来反对，至少在面上，他们反而会表现出全力支持的样子。”
严国华点头：“没错。就是这样一明一暗，两线同时开展工作，当地警方这条明线，可以掩护我们这条暗线。
而我们这条暗线，又可以为当地警方这条明线，提供强有力的情报支持和暗中保护。”
他的一番话，说得廖副部长和周正刚、杨朝旭都点起了头。
廖副部长看着他：“国华，你提的这个方案，我个人非常赞同，但是这里面有一个最大的难点。”
杨朝旭接过话来：“我明白廖副部长的意思，难点就在于，赵家的黑恶势力，很可能已经渗透到昌武警方的内部。
这也是把你们专案组，定级为最高保密级别的原因。也是特别专案组工作过程中最大的阻力。”
廖副部长点头：“所以，我们怎么才能找到可以完全信任和仰仗的人呢？”
严国华正色道：“我有个特别合适的人选！”
周正刚有些无语：“国华，这都什么时候了，怎么你还藏着掖着？赶紧说吧。”
严国华不急不缓地吐出两个字：“常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