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匈奴迟早都能获得火器的制造原理,届时大乾将更加危难!
因此,在展红绫看来,如今大乾已然到生死攸关之时。
她身为展家唯一的子嗣,更要不惜一切代价冲上去,斩杀匈奴,报效国家!
王尘垂眸看着展红绫,没有立即应答。
瞬息过后,他解下腰间的轩辕剑。
剑未出鞘,以剑鞘为锋,斩向展红绫。
展红绫的反应极快,连忙闪身避开,握紧手中长枪,和王尘对打起来。
她早已听说过王尘的威名。
同旁人不同,在旁人眼里,总会给王尘蒙上一层名为太监的滤镜。
在展红绫这个武痴看来,王尘无论是不是太监,都是大乾朝中如今当之无愧的第一人。
但即便如此,她都从未想过,单论招式王尘竟能如此之强。
王尘的剑法套路很简单,平铺直叙,没有太多花哨。
可无论是出剑时机,还是出剑手法,又都十分刁钻犀利。
即便没有动用内力,都让展红绫应对不暇。
展红绫手持长枪,不住挥舞。
只觉好像被笼罩在一张剑网之下,不知什么时候,就会生出极为刁钻的一剑,冲着她毫不留情地刺过来。
“啊!”展红绫低吼一声,拿出展家枪二十一代传人的全部实力,同王尘对打。
在她即将支撑不住时,王尘终于收回剑,施施然将剑悬在腰间。
展红绫喘着气,蹬蹬后退几步,死死地握着手中的枪,直勾勾地望着王尘,只觉口中好像都渗出鲜血的味道。
王尘望向她的目光中,却多出几分满意。
他喜欢美人,但在战场上,美是最无用的东西。
就展红绫的身手来说,已是在燕慕和燕林之上,她自然有资格上战场。
至于展家血脉之类那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事,相信在展红绫站到这里之前,她已经考虑好,无须其他人白操心。
“身手不错,跟着我吧。”
“至于你身后这些女将,就将她们编为红衣军,入麒麟营之中。”
那些女子瞧着虽不像男儿一般孔武有力,但看她们的眉眼,全然是坚定之色。
论其行径之间,都应当是习过武的,不是不能上战场。
况且,多几个红衣女将,对麒麟军来说,不失为一件好事。
对麒麟营的军纪军风,王尘还是自信的。
红衣军入麒麟营,只会让那群小子一个个都激动得嗷嗷叫,绝不至于让他们当真犯什么不该犯的错误。
听闻此言,展红绫脸上露出一抹喜色,恭恭敬敬地向王尘再行一礼:“多谢王将军!”
展红绫身后的一众女将亦满脸喜悦之色,纷纷下马冲王尘行军礼。
“谢将军!”
收编红衣营后,王尘再度起程,快马加鞭,往北疆而去。
如今大金已然是强弩之末,若再不抓紧一些,恐怕都不用忙着去救大金,只等着给他们收尸就是。
王尘在担任前锋将军之前,还只是一个小小太监。
但,他的离开,却给朝堂之中带去一丝暗漪。
太尉府上,书房之中。
叶太尉穿着一身轻便的深紫色常服,盖着一层薄毯,坐在躺椅上看书,时不时还捻起一枚果子放入口中,好不悠闲自在。
叶夫人则急得在他身边来回走动着,时不时开口道:“怎么办?”
“王尘才离京城,林水瑶就被解禁足,皇上莫不是要重新抬举林家?”
叶太尉被她晃得眼晕,只好放下手中的书册,叹气道:“夫人,你操心这些做什么?”
“要不要抬举林家,要怎么抬举,这些都是皇上要考虑的事!你操心这些有什么用?不如多去督促霜霜做女工。”
“那丫头说好送我一个香囊,如今大半个月都没做出来。”
叶夫人见叶太尉这般模样,心中就愈发着急。
“你怎么一点不急?林家若重新昌盛起来,就又要将咱们家踩下去!”
“届时不光林松涛会在朝堂上为难你,林水瑶那小蹄子都得在皇宫之中和岚儿作对!”
好不容易过几天舒坦日子,眼中钉肉中刺就又要回来,叶夫人自然十分不快。
叶太尉无奈叹气,起身拉住自家夫人的手,让她在躺椅上坐下,又开口同她掰扯道:
“就算皇上当真要抬举林家,夫人又该如何?”
“难道夫人要违背皇上的旨意,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不成?”
“届时都不用林家为难,咱们叶家就等同于自寻死路。”
“夫人放心,只要咱们家忠心于大乾,忠心于皇上,还愁没有活路吗?”
“就算是叶家人非要为难咱们,那又能如何?”
“叶松涛那老东西,最多在朝堂上和我抬杠而已。”
“他难道还能当着皇上和文武百官的面,掏出一把刀来捅死我不成?”
“至于岚儿之事,岚儿毕竟是皇后,是中宫,是一国之母。”
“林水瑶再怎么蹦跶,都只是个妾室,最多恶心恶心人而已。”
“至于其他的,林家恐怕不敢多做。”
叶太尉又抬起手,给叶夫人揉按一番脖颈,方才开口道:“我同夫人细细讲这一番,夫人可放心了?”
见叶夫人点头后,他干脆优哉游哉地背着手,准备出去找几个老友去喝酒。
等到王公公到达北疆之后。
战事就将正式爆发,到那时,即便他还有喝酒的心思,都没有那功夫。
叶夫人则在躺椅上坐许久,眉头又渐渐地皱起来。
相公说的这番话,她自然是全都听懂。
但事有万一,万一事儿没有按照相公想的那样去发展,又该当如何?
林家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万一他们有什么其他的小心思怎么办?
叶家总不能硬等着让人算计。
不行!林水瑶腹中的孩子绝不能留。
一个没有子嗣的妾室,才是真正无论怎么蹦跶,都没有半分威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