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尘点头,拍了下她的肩膀,“匈奴恐怕不会给咱们大幅度动用炮火的机会。”
“可,好歹是聊胜于无。”
展红绫不仅擅长枪法,对于骑射颇有心得,勉强用得连弩弓。
在想明白暂时可能不会太用得到这些东西后,就失去练习兴致,拉着王尘回军帐之中,和王尘分析起地形图。
打仗,讲究的是天时地利人和。
这每一点,都需要细细斟酌考量才行。
直聊到深夜,王尘和展红绫二人才各自回营帐中休息。
翌日一早。
王尘睡得正沉。
“将军!将军快醒醒,大事不妙!”
听闻此声,王尘猛地睁开双眼,就见燕慕气喘吁吁地冲进来,脸上满是惶恐之色。
王尘忍不住皱了下眉头。
“怎么回事?”
燕慕好歹跟着燕青上那么多次战场,若是寻常小事,应该不至于让他如此惊慌失措才对。
燕慕“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中带着些许颤抖。
“启禀王将军。火器库,火器库被水淹了!”
王尘昨儿才嘱咐他们,务必要守好武器库,今日一早,就发觉里头的武器已被水泡了个头。
他们着实是把燕家的脸都丢尽了!
“什么?”
王尘猛地站起来,抬起手搓了下脸,面上露出一抹惊愕之色。
“去瞧瞧!”
说着,他就连忙拿衣裳过来披上,往武器库的方向走去。
好歹是军营,居然会被人淹武器库?
要知道,那武器库不小,要将其淹掉,所需要的水自然不少。
昨天晚上究竟发生什么事,到底谁有这样的本领,能弄到这么多的水,悄无声息地淹掉武器库。
王尘心中纷乱,面上却依旧是一副淡然模样。
事已至此,若连他都乱心智,后续只会更加麻烦。
此时,武器库已经被燕林带着人封锁起来。
素来性子张扬,颇有几分不可一世的燕林,如今看到王尘时,只是垂着脑袋,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启禀将军,我已经命人封锁整个军营,所有人都不准出去。”
“又让各个千夫长点清楚手下的人,看看有没有可疑之人。”
“还有大金将士,亦同样在接受调查。”
王尘点头。
事已至此,燕慕和燕林兄弟二人的做法,已是最优解。
武器库被水淹到还好。
若来人用的是火,恐怕整个军营都要被炸上天。
或他们偷些回去做研究,恐怕很快就能破译出火器的做法,到时候将更加棘手。
但无论如何,这件事不能轻轻放过。
如今被人摸进来灌水的,是武器库。
下次,没准就是饮水池被人摸进去撒毒药,或是摸到将领的帐篷里抹脖子。
大乾的守备,还是有些松懈。
思量片刻后,王尘开口道:“将营地中的守备翻上一倍!”
“只要看到有可疑的人!无论是匈奴还是大金,甚至是汉人,都立即上报。”
“是!”燕慕、燕林兄弟二人齐声应答。
事已至此,对王尘的种种命令,他们皆是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王尘瞥二人一眼后,再度开口:“等这一仗打完,班师回朝后,你们二人去刑部领罚,一人四十大板。”
“闹出这样的纰漏来,不嫌丢人!”
说着,王尘就抬脚往武器库走去。
燕慕燕林二人对视一眼,露出一抹苦笑。
被人水灌武器库,着实是有些丢人,被罚是情理之中。
二人叹着气摇了摇头,各自去喊人加强守备。
听到消息的展红绫也小跑过来。
望一眼燕氏兄弟二人的背影后,她就抬脚跟着王尘,往武器库中走去。
她手下的红衣军还不足百人。
在加强守备上,根本起不到什么大的作用。
与其跟着胡乱搅和,不如同哥哥一起进入武器库瞧瞧,看看还有没有挽回的余地。
武器库中。
王尘在炮火上抹一把,“啧”一声。
燕慕说得太严重。
这些东西没有被泡透,只是被人均匀地撒一层水。
用未必不行。
但,恐怕会有炸膛和哑炮的风险。
若能拿回兵仗局加工一番,应该还可以用。
但这些东西,从千里之外的都城拉过来,就已经费了不少工夫,现在又要拉回去,着实让人有些烦躁。
至于让兵仗局的匠人们过来,就更不可能。
与其,让他们过来修这些东西,不如让他们留在京城,制作新的炮火,好歹更加省事一些。
王尘搬出一枚炮弹,将其拆开瞧了下。
里头的火药起码要三分之二都是干燥的,还可以使用。
若是扔掉,未免可惜。
让匈奴捡到,再摸索出使用方法,那就更棘手。
“哥哥,怎么办?”
这时,展红绫追进来。
虽说她已经发现,炮火在同匈奴的一战中,起不到什么决定性的作用。
但当她看到整整一库的炮火都潮湿一片时,她仍是有些慌张和心疼。
“可以让陛下再送一批炮火过来吗?”
王尘摇了摇头,“都城,怕是也没了。”
兵仗局的生产产能,他心里头明 镜儿一般。
这次送过来的一批,应该是兵仗局这些天以来全力以赴的生产结果。
毁了就没了。
展红绫闻言,只觉心中愈发急切,忍不住抬手扯住王尘衣摆,一双美眸满含担忧地望着王尘。
“兄长,怎么办?”
失去这些炮火,他们的胜算眼瞧着又少上几分。
王尘没她那般慌张,抬起手,拍了下她的后背,开口安抚道:“无妨。”
“没有炮火,咱们这一战也能赢。”
“况且,也不是完全没有。”
说罢,王尘教展红绫要如何拆开炮火,将里头的火药倒出来,做成比较简易的炸药包。
他开口叮嘱道:“你叫红衣军的人来做这些,千万莫要让其他人瞧见。”
事已至此,军营中的每一个人都有嫌疑,相对来说,竟是红衣军的嫌疑最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