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野昏迷多久了?”
夏佐从野王昏迷的床边起身,神色不动的问身边的宰相。
宰相此时已经从新戴上了面具,遮盖住了他原本帅气、只是有些苍白的面容。
这里是狄玛市西城的一处隐秘暗室,自从李横制霸狄玛市之后,宰相和红天就藏身在了这里。没办法,他们两次和李横交手,都被李横打退,只得藏起来。
之前跟银子和烈交手而昏迷的野王,一直也被宰相藏在这里,只是这么多天过去了,野王没有半点好转的迹象,仍是处于昏迷不醒的阶段,宰相和红天也都没有什么办法。
他们藏身在这里就是在等一个人的到来,这个人就是夏佐,废土少主……
“有一段时间了。老野浑身骨头寸断,伤的很重,被银子和那个叫烈的高手联手击败。他甚至动用了秘术,现在他昏迷应该是动用秘术之后的副作用。”宰相看着床上昏迷不醒脸上没有半点血色的野王道。
“烈?就是古神巫马最小的那个学生?”夏佐问。
“是,很强!但似乎并不是武者,肉体达到了一个恐怖的地步。”和烈交过手的宰相给出了他直观的感受。
夏佐点头认同道:“巫马风行总是能教出另类但又非常厉害的学生。”
“此间事了,第一时间带老野回圣殿,他的伤可能只有厉大夫能治。”夏佐想了想道。
“小佐,既然咱们已经拿到了最重要的东西,那我觉得现在就走为宜,李横现在风头正劲,收编了大半个狄玛市,本身实力也不容小觑……”宰相出言道:“红统领的沙部剩下不到百人,瞎子虽然保留了实力,但却也不是李横的对手,我们……”
“我们至少要为老野和阳宁报了仇再走。”夏佐目光转向野王另一侧的一口木棺上。
红阳宁并没有野王的实力和运气,在和烟柳巷交手的那场战斗中当场死亡,尸体埋在废墟中,挖了很久才找到。找到时候就已经断了气,没有了任何生机。
夏佐轻轻拍了拍红天的肩头以示安慰。
红阳宁是红天的侄子,是红天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古神部落那两个人呢?”夏佐问。从宰相口中得知野王的重伤和红阳宁的死都和古神部落有关,野王被古神烈重伤,而红阳宁则死在了另外一个人的手中。
夏佐想找到这两个人!
一是为了报仇,而另外一点……
“古神烈可能不在狄玛市,不然李横攻打东城就能看到他。另外一个据说进了法华森林,被我雇佣的一个枪手追杀,不过到现在枪手和那个人都没有回来,也许已经死掉了。”宰相说道。
“他不会这么容易死的,因为他是爷爷口中的‘第十人’!第十位可能成为大巫师的人!”
“什么?那个家伙是……双修巫师?!”和关山交过手的宰相立马惊道。
“还不确定到底是不是他,但大概率是的!”夏佐语锋一转:“不过‘过慧易夭’这句适应所有人的话,当然也包括了他!”
宰相和红天身躯一震,立时察觉到了少主夏佐起了杀机。不过这丝还没有完全暴露出来的杀机,却被夏佐一笑冲散。
只见他目光望向房间二人:“能做到这个地步,已经算非常完美了。连朝,老红,辛苦你们了。”夏佐语气中透着真诚,随后他又笑道:“你知道么,老寒听见这边的事,也喊着要来,但被我压了下去。那家伙现在正跟百合热恋,我怎么能让他犯险。”
“百合?那小丫头被老寒拿下了?”宰相面具下的目光透着一丝怀念。
“小丫头?怎么,老红,你没和连朝说?”夏佐狐疑的问红天。
“到了这里一直被李横追杀,怎么有时间说这些。”红天笑道。一点不避讳被李横追杀的事。
“怎么?百合那丫头很厉害了么?”听到两人的对话,宰相立时追问。
“何止厉害。”红天这时接口:“那丫头就像一块荒漠中的冰,身手高不说还冷的吓人,也只有寒江对她倾心。”
“寒江追了她这么多年,也算是功德圆满了。”夏佐笑道。
此时如果有外人在的话,一定会非常惊讶三人的谈话内容。三人竟一脸轻松的谈起了往事,对于狄玛市现如今的局势却表现出并不在乎的态度。
“连朝,今次事了后就回去吧,回去见见小时候的那些朋友。”
夏佐一直再叫宰相的真名,实际上他的名字,在废土教派也只有极少数的几个人知道!
宰相的原名叫“伍连朝”,听到这姓氏就会想到一些东西。
实际上,宰相的确是废土教派的人,而且还是废土教派核心人物中的核心!
他实在是伍集将军的儿子!
“回去?”宰相先是一愣,但却缓缓摇头:“我回去界王城那边……”
“界王城那边我另有安排。”夏佐自信的道。
“不行,那个吴光会坏事的。”宰相立时想到了昨晚那一幕:“况且,你还没有展现出任何手段来保证吴光对你的忠诚。”宰相沉声道。
“呵呵,吴光只是备选而已。”夏佐微微一笑:“况且,杀了李横不就有了?”
“什么!?”
房间里宰相和红天两人身体一震,不可思议的望向夏佐……
……
崎岖颠簸的山林之中,把关山众人颠的七荤八素,晕头转向。平板卡车后面架起的笼中,关山等十余人被锁在里面。
这十多人不是别人,正是安抚者营地的幸存者,如今被搜魂小队带着上路,去到某个地方。
关山能够分辨出他们被带着一路向北的方向,心底也对他们的目的地有着猜测。不出意外,他们将被带往绝地教派的大本营,雷达山!
想开口询问靳亚林,但此刻的靳亚林被山路颠簸的脸色煞白,眼中除了痛苦之外还有悲伤,他应该还沉浸在辛苦建立的安抚者营地被毁和老友关四被杀的现实当中。安抚者营地是他半生的心血,一朝被毁任谁都无法释然。而跟随了他二十多年的关四爷在这一役中被杀,这让靳亚林悲伤到难以自拔。
同时,他对绝地教派的恨意也达到了一个顶点!
“呕~”
年仅十岁的小关抵不住颠簸山路带来的眩晕感,扒在笼边剧烈的呕吐。柳如曼紧紧将小关护在怀里,生怕崎岖颠簸的山路给小关带来伤害,而关山又在外围将柳如曼护住,三个人蜷缩在笼中角落,紧紧的抓着笼子不放。
搜魂小队的行进速度非常快,两辆卡车在前,另外一辆卡车上装满了搜魂小队的机车,堆得老高,足足有三四十辆机车捆在上面。这些都是搜魂小队那些死去了的成员的座驾。
搜魂小队的其他人骑行在卡车两侧,呼啸穿行在森林当中,时隐时现此起彼伏机车带着阵阵轰鸣声,一路高调的行进,静谧的大森林似乎都在这一刻被唤醒,冰冷的晨雾也挡不住搜魂小队的一路疾行。
微微活动了一下自己紧紧抓着笼杆而发白的十指,关山望着怀中满脸疲倦神色的柳如曼,口中关切的问:“还好么?”柳如曼脸色除了倦色外,还有这深深的忧色,就算刻意涂抹上遮掩她容颜的泥尘,也无法掩盖她对于前路的担忧和厌恶。
轻轻点头算是回应了关山的关心,柳如曼目光不忍的望向身下:“只是苦了这个孩子。”
小关的脸色此刻白的有些吓人,半瞌的眼眸缝隙中透着痛苦神色。本来就很少坐车的小关被疾驰在森林山路中的卡车这么带着狂奔,早已眩晕的不行,呕吐的这一路早已将胃部吐空,现在吐出来的只是些淡绿色的水状分泌物。
“这孩子这么下去会受不了的,想个办法。”柳如曼求助的眼神望向关山。
关山轻轻点头,松开一只手,拇指摸向小关的颈部轻轻发力,小关则头一歪,昏倒在了柳如曼的怀中。
“只是临时办法,这对他的身体也没有好处。”关山解释道。
“那也总比不停的呕吐来的好一些。”柳如曼轻轻揽住小关的身体,轻拍其后背,试图安慰陷入昏迷当中的孩子。
“还有多久到雷达山?”四周陌生的环境虽不至让关山迷失方向,但他确不熟悉法华森林,不熟悉绝地教派。
“快了,大概还有一个小时的路程吧。”柳如曼看了看四周环境确定道。
从昨晚开始,搜魂小队一路开拨,几乎马不停蹄的向北急赶。关山粗略一算,一晚上少说也跑了六七百里,中途只休息了一次,短短半个小时。
十几个小时的山林之路对于笼中的他们来说,绝对是一段痛苦的经历,强如关山也是脸色苍白,身体被颠的快要散架,更别提其他人了。笼中连最开始的惊呼声都没有了,每个人都紧闭着双目,一脸痛苦的忍受着这一切。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之后,地势开始向上。这是一片巨大广袤的山头,外围被三四层拇指粗的钢丝网包揽围绕,高度足有十几米高,类似于城墙一般。钢网表面长满了墨绿色的尖刺蔓藤,尖刺上面闪动着绿油油的幽光。
一扇巨型铁门出现在钢网连接处,随着车队的接近而缓缓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