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霁川又点了点头，语气笃定：“川儿知道了，川儿不会告诉其他人。”
“川儿很乖。”云溪月角摸了摸这孩子的脑袋，道：“那我送你回去。”
然后云溪月就抱住了云霁川，身形一动，飞上房顶。
云霁川眼眸大睁：“姐姐，原来你会飞呀！”
“这呀，就是轻功，川儿，你觉得如何？”云溪月笑了笑，她现在是抱着云霁川的，而且这小娃娃虽然已经六岁了，但比正常的六岁小孩子要轻上不少，隔着层层布料，都能感觉到他那硌人的骨头，
李氏果真阴毒至极。
这么小的孩子都要欺负。
“好厉害，我好想学！”云霁川两眼亮出了光彩。
云溪月笑了笑：“川儿好好休养，平日里也要好好锻炼吃饭，等你长大一点之后，姐姐就能把这个教给你了！”
“好！”云霁川重重点头。
云溪月嘴角微勾，抱着云霁川，就如同惊鸿一般掠过屋顶，没过多久就落到了云府的一处房屋上。
云霁川又扯了一下云溪月的衣袖，低声说道：“姐姐，不用送我到房间，包放这里就可以了，如果我娘亲知道你的存在了，我估计没法子保守这个秘密。”
云霁川这时候还想着云溪月刚才跟他说的话，他需要保守这个秘密。
“知道了，不过你不用担心，这件事情我不打算瞒着你娘亲。”云溪月看到眼前这懂事的小人儿，忍不住笑了笑。
云霁川的眼睛都给笑弯了，然后两人一块儿前往了陈氏所居住的小院落，这个院子里连个人影都没有，只有一间主屋还亮着昏黄灯光，下人们也早已熄灯了。
云溪月带着云霁川来到了门前，又推门而入。
这房间里陈设寒酸，连取暖的炉子都没有，看上去还以为是下人的房间，根本就不像是陈氏这个姨娘的住所。
“娘亲，娘亲。”云霁川快步来到了陈氏窗前，低声呼唤，同时推了推陈氏。
陈氏睁开双眼，看到了云霁川的小小脸庞，她那枯槁的面容上流露出了些许笑容，但忍不住地现出疲惫。
“回了吗？”她似乎想伸出手摸摸云霁川的小脸，但看起来很是吃力，不过当她目光触及云溪月之时，她忍不住愣了一下，同时也因为那丑陋胎记而认出了云溪月的身份，打算起身：“大小姐……”
云溪月快步过来，轻轻地扶住了陈氏，并且先让她躺着：“陈姨娘，你无需起身。”
陈氏也只能先躺回去。
“姐姐，你先坐下。”云霁川不知从何处搬了个小凳过来。
“谢谢川儿。”云溪月又笑了笑。
陈氏看着这两人语气神态，有些疑惑，也不知自己家孩儿怎么和大小姐搭上了关系？
“大小姐，您今日……”陈氏对云溪月的恶名有所了解，以前也没什么交集，而且云溪月也看不上他们这些人，今天怎么会忽然过来，还穿着一身男装。
若不是因为云溪月脸上的暗红胎记，陈氏也没认出来眼前这少年郎就是云溪月。
云霁川又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下。
云溪月在旁听了一下，云霁川，虽然年纪小小，但条理分明、逻辑清楚，看来是个天生的读书种子。
但云溪月又有些想笑，这样一个读书种子，云天山平日里居然毫无察觉，而且像云霁川这种聪明的小孩，云天山也不至于把他埋没了，定要是把他拿出去挣面子。
如此一来，只能说明，那李氏真的是好手段。
云霁川把事情迅速说了一下，陈氏就满是惊讶，又打算起身对云溪月道歉：“大小姐，这回真的是太谢谢您……”
“你不必如此，川儿是我弟弟，我不救他谁救他？”云溪月连忙扶住陈氏，却忽然感觉她的手冰凉，又皱眉问：“陈姨娘，你的身体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虽然这房间里的温度和外面没什么太大的区别，但床上毕竟有被褥，按理来说也不可能冷成这样。
她顺势把手搭上陈氏手腕，为其把脉。
陈氏看到眉眼严肃的云溪月，心中也十分吃惊，她虽然久居后宅并没有见过云溪月几次，但，她也听说过云溪月的恶名，但今日一见，感觉那众人口中的恶毒丑女和眼前这人差的太远了吧。
云霁川瞧着云溪月为他母亲把脉，眼中满是崇拜之色，感觉姐姐真是无所不能，神通广大。
云溪月感觉到脉象，眉头就紧紧的皱了起来，问道：“你这身体……”
“这……”陈氏又把目光投向了云霁川，不知该如何说。
云溪月自然明白陈氏心里的想法，又低声对云霁川说道：“川儿，你能帮姐姐倒点水来吗？最好是热水，我有些渴了。”
云霁川说道：“那我立刻就去烧。”
那个小小的背影离开了房间后，陈氏方才说道：“大小姐，我已时日无多。”
云溪月看着眼前陈氏一派平静，忍不住叹气：“你都知道了吗？”
“没错，”陈氏笑了笑，“我当初生下川儿之时，身体就已经出现了问题，这些年艰难度日，身子骨早就垮了。”
“是李氏干的吗？”云溪月所说之话虽为问句，但语调却极为肯定。
陈氏满脸苦涩：“究竟是谁其实已经不怎么重要了，我的未来已成定局，我只担心我家川儿。”
云溪月看着陈氏，虽然她此时面容枯槁、还生着黑斑，但可以看出她年轻时期的貌美，这黑斑估计也是李氏搞的鬼，云溪月又问：“你没想过报这个仇吗？”
陈氏长叹一声：“我什么都没有，又怎么能斗得过李氏？我只希望川儿能够平平安安地度过一生。”
这女人说实话，也不过二十来岁，但看上去仿如三四十岁的妇人。
不过，云霁川虽然瘦小，但这还算健康，衣着打扮也干净整洁。
陈氏是真的很爱自己的这个儿子。
云溪月又问：“那你为什么不想一想，如果你走了，川儿又怎么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