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关键问题是,他的脉象比一些老人还要虚弱。
而且这脉搏虽然说非常虚弱,但节奏却急迫无比,就仿佛是一个已经快崩溃了的机器,还要高强度运作一般。
弦已经绷得紧紧的,即将要断裂了。
云溪月抬眸,打量着这年轻小公子的面容,心中已有了打算。
最后,她收手。
陈秋雨又问道:“王妃娘娘,我兄长如今怎么了?”
云溪月对上了陈秋雨的视线,对他也是对着这里的众人说道:“他是先天不足,身体残弱,而且又为双生子,估计他的母亲在孕期也是车马奔波,所以导致了身体素质不行,今天忽然昏倒了,想必是因为近日没有好生歇息,又吹了冷风,所以受了些寒。”
陈秋雨一愣,又点头说道:“王妃娘娘没有说错。”
陈秋雨也没有想到,王妃仅仅是通过把脉,就能够知道这么多,莫不都是无厉哥哥告诉她的?
陈秋雨这么想,同时又把目光投向了东陵无厉。
林长英也非常惊讶。
东陵无厉眼中也是惊讶之色,但只是出现了一瞬间就消失了,让人难以捕捉,他的声音也如以往一样清冷,甚至带了几分期许之意:“那你可否让其醒来?”
云溪月点头道:“其实可以开药方,让他减轻痛苦,清醒,喝完了汤药,然后再用针灸之法相补助,不出一刻钟,便能醒过来,而且也不至于像以前那样虚弱。”
东陵无厉眉头松开了,又问:“能否让他痊愈?”
云溪月看着东陵无厉,表情认真:“确实是有方法的。”
而此时,陈秋雨的脚步晃了晃,差点没摔倒,却很着急地说道:“这能把我兄长给治好吗?”
“没错。”云溪月语气笃定。
林长英也非常震惊,陈夏深身体向来就不怎么好,王爷甚至把自己的随身医生王神医派到了陈夏深身旁去照料他,但也没找到什么方法能让他痊愈。
而如今云溪月只是把了脉,就能够确认,可以治好陈夏深。
确实让人非常惊讶。
但东陵无厉的表情依旧淡然:“那你打算怎么去治他?”
云溪月面色严肃:“他身体虚弱,心脉疲累,要想根治确实困难,需要用三个月的时间去针灸,然后要配合着汤药服用,每隔两天也要进行一次药浴。”
“这药方我虽然是清楚的,但要根据他的具体情况来调整。”
云溪月继续强调:“而且有一件事情要说明,在这治疗的期间,他不能有太多的情绪,也不可以太过劳累,要不然的话,不仅治疗效果会变得极差,身体还会反而受创,比先前更加虚弱。”
“不可以太过劳累吗?”陈秋雨忍不住问道。
“没错,”云溪月表情笃定,见到陈秋雨眼神震惊,又问道:“这位公子莫不是有所为难之处。”
“我兄长……”陈秋雨刚准备说,却忽然不说话了,又把目光投向东陵无厉,沉默了一会儿。
云溪月把目光也投了过去,只见东陵无厉眉头微皱,嘴唇微抿。
云溪月如今也算是明白了,这个小公子能被东陵无厉关注,估计身份并不简单,或许也是东陵无厉重要的一枚棋子。
而陈秋雨如此紧张,东陵无厉的眉头都皱了,感觉也不愿意说。
云溪月心中有些失落,没想到东陵无厉对她还是提防着的。
其实自己也就是个外人吧,尽管东陵无厉告诉了林长英是自己这边的人,可也不会告诉她其它的东西。
所以云溪月的笑意变得有一些勉强,又开始转移话题:“如今还是先帮这位公子治疗一下,让他快一点醒来。”
陈秋雨这才把目光收回,同时回过神:“这样也好,我立刻去拿针灸的材料。”
林长英也拱手道:“我去为王妃娘娘准备纸与笔。”
“麻烦了。”云溪月笑了笑。
林长英笑容温和,也转身离开。
房间中灯火通明,如今也只有云溪月和东陵无厉两人,他们是清醒着的,还有昏迷在床上的陈夏深。
房间里十分的安静,气氛让人觉得窒息。
云溪月把目光投向陈夏深,努力地忽略掉身后传来的那视线,心口压着一口气。
她都不清楚自己为什么生气。
东陵无厉又把目光投向了云溪月,停了一会儿之后,迈腿上前了两步。
感觉到身后那人在靠近自己,云溪月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甚至姿态都没有动一下,依旧平视前方。
但东陵无厉的声音却忽然响起:“他打算参加科举,最近一定会很辛苦,所以最近不能够按你的药方来。”
房间里也变得很是安静,东陵无厉感觉就像是在对着自己说话。
云溪月身体僵了一瞬,他在解释吗?
云溪月就下意识转头看了一眼东陵无厉,而云溪月这时才发现,东陵无厉与自己隔着也只不过半尺距离。
云溪月显得有一点不怎么自然,就忍不住问道:“科举吗?”
东陵无厉的表情非常笃定,眼中满是严肃之色:“没错。”
云溪月眼睫一颤,她看着东陵无厉那双如烟海般深邃的眼眸,心中不由得一动,那双美丽的眼眸似乎有着吸引力,能让人为之眩晕。
“发生了什么?”东陵无厉看着云溪月没说话,而是呆滞地看着自己,提醒了一句。
“额……”云溪月清醒过来后,快速挪开视线,表情更加不自然,她又把目光投回陈夏深身上,方才找回方寸,又问道:“他年纪尚小,或许可以先把病治好,再参加科举。”
东陵无厉把目光投向陈夏深,语气中也带了一丝不确定:“得听他的意见。”
云溪月把目光投向东陵无厉,这是云溪月第一次见到东陵无厉有些要妥协的意思。
床上的这位小公子,想必对东陵无厉而言,非常重要。
“王妃娘娘,纸笔都取过来了。”林长英快步返回,身后跟着两个仆人。
他所说的话也让云溪月清醒过来。
她起身,目光投向林长英,接过了宣纸与毛笔,同时说道:“这药方并不如何复杂,都是些寻常可见之药物,写完之后,让底下的可靠仆人,按着方子抓药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