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霏烟表情痛心无比,但云溪月也知道这贱人是什么心思,就是要把罪责撇干净。
东陵羽眼底已出现慌乱,直到云霏烟的声音传来后,方才回复淡然,又指着小莲高声呵斥道:“好一个无知贱婢!假传本殿口谕,你背后又是何人?”
小莲当时就十分害怕,倒在了地上,连连磕头,又开始为自己辩驳:“殿下,您明明让我对小姐说了这些,您昨晚没出现,小姐才会这般生气……”
云霏烟当时就给自己的丫鬟秋荻使了个眼色,她明白自己家小姐是什么意思,快步上前,一耳光刷了过去:“狗胆包天,敢污蔑殿下,你是想死吗?”
李氏也清楚小莲这不识趣的丫头漏了底,又高声呵斥道:“大胆贱婢!居然敢污蔑殿下,陷害主子,把她给我拖出去杖毙!我云家规矩,不可动摇!”
小莲刚准备求饶,当她看见李氏眼中冷色,就清楚自己这一回成了个弃子,但蝼蚁尚有偷生之志,她也只能颤声道:“婢子知错了,夫人,放我……放我一马啊!”
小莲被一路拉扯出去,但云天山表情却异常冷酷,乌云笼罩一般。
李氏能在云家执掌这么多年,也不是蠢货,又满脸歉然地对云溪月说道:“溪月,这回是母亲做得不对,本想派人去你那儿照顾你,没想到人心隔肚皮,竟是如此恶仆!”
她这副柔和关切的样子,让周围文官们都感觉云天山幸运,娶了一个贤妻,能打理好家里,也不愧是李家女。
李氏又接着对云溪月说道:“等什么时候我闲下来了,再替溪月你挑几个品性优良的女子送来。”
云溪月则笑了笑:“这倒不必,贴身侍候有小桃就够了,也有足够的扫洒丫鬟,姨娘不必如此挂怀。”
姨娘二字出口,所有人脸色一变,李氏更是脸色一僵。
“你说什么呢?我母亲可是父亲明媒正娶过来的,是云家正室,你这么叫什么意思?”云池兰爆炸了。
云溪月看着满脸怒火的云池兰,嘴角一勾,表情戏谑:“这与我又有何关系?我生母才是父亲的原配,我称呼她为姨娘,那又如何?”
礼部一位官员抚须皱眉道:“云夫人被扶正了,并且是朝廷所封,一品诰命,你称呼其为母亲,无可挑剔。”
“那我生母又当何论?”云溪月直接反驳道。
“混账!”礼部那位老官员是云天山的恩师,自己女儿居然如此没有眼色,冲撞于他,云天山就愤怒了。
“哼,”云溪月的表情彻底冰冷,她也不再客气,“如果你们都清楚,那我就直说了吧。我知道你们不满意我与这位太子殿下定下了婚约。如果各位有时间的话,就帮我上达天听,我要解除与太子殿下的婚约!”
此言一出,四座皆惊。
东陵羽满脸震惊:“你所言非虚?”
云霏烟和她的母亲李氏,眼神也同样震惊,但更多的却是欣喜。
云天山虽然惊讶,他也没说话。虽说云溪月和东陵羽结婚,对他云家而言,是一桩喜事,但云溪月这种女人,嫁到皇家,只会惹事生非,也不知最后会落得什么下场。
云溪月将所有人的反应尽收眼底,她语调平淡:“太子殿下,我一向不喜说假话,溪月既无美貌又无才华,这东宫云溪月人的位置,我坐不下!太后娘娘当年与我娘亲的约定,还是作废为好。”
一片寂静后,礼部那位老官员说道:“简直荒唐!就算要解除婚约,也不应由你主动提出!”
这事关皇家颜面,所以非同小可。
云溪月却毫不在意似的:“那又有何干系?直接报告圣上便是,我本来也没什么才华容貌,担不得这太子妃之位,传出去的话,就直接说是太子退的婚。也劳烦各位了,至于我,先行告退。”
回到卧房后,云溪月往软塌上一靠,满脸惬意。
小桃却有点心绪不宁,低声问道:“小姐,你怎么会突然退婚啊?”
云溪月闭着眼睛,揉着额头:“你觉得那太子对我有情意吗?哪怕只是一分。”
小桃嘴唇微张,她清楚太子有多么讨厌云溪月,她也是一个机灵的小丫头,更知道那太子包藏祸心,但她一直都不忍心和自己家小姐说。
云溪月睁眼道:“你别纠结了,你都知道太子讨厌我,甚至想让我死,那我又何必撵着过去?而且我这张脸,没人会接受,更何况他是一国太子,东陵储君。”
“小姐,您怎么能这么说呢?您最好看了!”小桃高声说道,“哪怕没那太子,我也不会让小姐受欺负。”
云溪月忍不住扑哧笑了,这小桃也不知从哪儿学来的,才不过十五六岁,就古板严得的像个老妈子。
她又捏了一把小桃的脸:“行了,放轻松点。”
“还有一件事。”云溪月又思考了一下,坐姿端正了起来,“小桃,我也得问一件事儿,这比较重要。”
“小姐,您且说。”
云溪月问道:“娘亲是宁太傅唯一的女儿,我外公作为两朝大儒,在文坛上声名斐然,我母亲当初出嫁时,家主还只是小官,应该带了不少嫁妆,目前这些嫁妆又放在何处?”
云溪月问道这件事情的时候,小桃还有些吃惊。
她又倒豆子似的把事情都说清楚了:“宁太傅当初别提多么疼爱夫人了,夫人嫁来之时,大半个宁府都被搬空了,不过小姐出生后,夫人的身体就渐渐垮了,不出一年便离世,而家主则官路畅通,而那些嫁妆,目前应该都在李氏手上。”
云溪月了然道:“若我没猜错,李氏手上的那个珑明玉镯,想必是我娘亲的。”
“没错!”小桃有些生气:“几年我都被宁太傅派了过来,想要让我照顾您,小时候带过您的张嬷嬷,也说过镯子的事,那可是宁老夫人留下来的,夫人平时都非常爱护,也只会戴一只!但夫人离世后,李氏就据为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