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愧是东陵明珠。
但月儿知道眼前这唯美面貌的背后,是怎样的一副蛇蝎心肠,她无比恭敬地行礼,道:“小姐。”
云霏烟甚至没有抬头,依旧在专心刺绣:“云溪月回了,是吗?”
月儿有些胆寒,但还是开口说道:“没错,刚刚大小姐确实已经返回云府,然后云大人把她叫到了书房,我手下也有个婢女,听见……”
月儿似乎在纠结要不要开口。
“你说什么?”云霏烟的语气极为温柔。
月儿眼眸一闭,似乎已经存了死志:“大小姐恳求大人,想要让小公子过继到先夫人名下,并且让其到宁太傅那边居住,而且,陈氏将以贵妾身份,入云家族谱。云大人也都全部答应了。”
云霏烟手上一顿。
月儿又继续说道:“大小姐还看了大人之前所准备的礼单,大小姐不满意,打算让陪嫁换成先夫人陪过来的嫁妆。”
“父亲可是同意了?”云霏烟的声音柔柔弱弱。
“同意了,”小月说道,“这件事情小姐全权调度。”
小月的话音刚才落下,房间里一片沉寂。
小月站在云霏烟的身前,连口气儿都不敢喘,指尖都在颤抖着。
而云霏烟猛然起身,一甩袖就把桌子上的花瓶香炉等所有摆件全都扫在地上,原本的娴雅已经消失不见,只要能砸的都被她砸了。
“他怎么能这样?”云霏烟那张美丽面庞满是狰狞之色,眼眶都红了:“云溪月,给我等着吧,我并不会让你如愿!”
……
厉王府的暗室。
昏黄烛光摇曳不定,把东陵无厉本就修长的阴影拉得又长了几分,他把玩着一只手铳,眼眸深沉,也不带什么情绪,似乎比那黑洞洞的枪管还要让人感到窒息。
莫笛走了进来,恭敬地对东陵无厉行礼:“殿下,我们的线人来报,那云大小姐回到了云府,就被左相叫到书房,不过他们只讲了关于嫁妆以及云家小公子的安置之事,并没有谈及其他。”
今天他在宫中安插的线人传过来了一条消息,说是今日云天山上朝之后,和晟帝单独在御书房谈了些什么,不过因为守卫过于森严,也不清楚具体的消息。
线人便打算从云天山的身上着手,他们在云府足足蹲了一天时间,但也没有查到任何的古怪之处,哪怕是云天山专门见了一次云溪月,也没有察觉到任何不对。
东陵无厉看了一眼莫笛,那张轮廓分明的俊逸面庞被明明灭灭的烛火照耀,又深邃了几分。
莫笛看到了东陵无厉的眼神,心下有点害怕,连忙挪开眼眸:“殿下,也不用多长时间,云大小姐就要进入厉王府了,管家还向我请示,要不要同一间院落给这云大小姐,管子也需要提前去准备些。”
东陵无厉道:“安置在离我起居之地最远的院落即可。”
“是,”莫笛回答道:“管家也问了一个问题,府中目前也并未添置婢女,云大小姐马上就要来府,是否要准备婢女以供其使唤?”
东陵无厉的眼眸冷了冷,似乎有些不耐烦了:“让他自行决定。”
莫笛感觉到那股让人觉得胆战心惊的威压,也有点怂了,道:“属下懂了,立刻把您的指示转告给管家,属下先行告退。”
莫笛快速离开了暗室,才缓了一口气,他感觉自己真的是太蠢了,这门亲事又不是东陵无厉乐意的,他还问这些有的没的,真是和莫方迟那家伙混久了,自己脑子都不好使了。
而此时正在清茗楼帮东陵无厉寻找玉佩的莫方迟不由得打了一个喷嚏,感觉非常之迷惑,哪个人那么无聊骂我?
……
云霁川即将过继到宁清瑶的名下,而且宁太傅会亲自教导他的事情,在云天山以及云溪月把他大张旗鼓地送到宁太傅的宁府之后,就传遍了京城。
原本左相府的名声已经彻底崩坏,现在也被称赞声和羡慕声给取代了,而此时的云溪月的名声也有了些许转变,至少不是像以前那样,人人都说他是又丑又恶的跋扈纨绔,一些百姓甚至感觉她有些可怜,甚至很善良。
而云霏烟的名声却多多少少因为李氏而发生了变化,甚至有人说这云霏烟温柔贤淑只是装的,其实也是一个颇有城府的女人。
这话被云霏烟听到后,又气的砸了好几个瓶瓶罐罐,不过幸好她以前也得到了不少的赏赐,所以倒也不怕露馅。
正当云霏烟气疯了的时候,云溪月和小桃去换了一身装束,穿着一身黑色夜行衣,来到了李氏“潜修”的清净庵内。
因为李家在那边打点了一些,所以说哪怕是在尼姑庵里头,李氏的生活也还算是可以,有个丫鬟贴身伺候,厢房十分干净,但和之前她奢靡无度的生活相比,简直就是天差地别。
冬天的夜色总是来得早,如今的天色早已黑得化不开,云溪月和小桃来到李氏所居住的厢房的房顶,掀起了一块瓦,往下看了一眼。
只见李氏一耳刮子甩到了那婢女的脸上:“当真是贱婢,你是不是觉得我落魄成了这个样子,就想用这种东西去糊弄我,我看你今天是找死吧!”
“婢子没这种想法,”婢女一边哭泣一边闪躲,“婢子真的没这个胆子,夫人放我一马吧!”
李氏一边打一边骂:“你这贱婢,和云溪月那个贱人一路货色!都想着算计我,还有纪氏那个骚狐狸,你们都没好下场的!云溪月那个贱人,就算嫁给厉王,也别想着翻身,她就是个丑东西!贱人,你们都等死吧……”
小桃听着都感觉生气,刚准备下去收拾李氏,却被云溪月给拦住了:“小桃,稍安勿躁。”
小桃虽然气得柳眉倒竖,但听到了云溪月的话,还是等候了起来。
李氏打得差不多了,也有些累了,才放过那婢女:“东西给我收拾好再滚!”
婢女当时就缓了一口气,又立刻把东西收拾好,飞奔出了房门,今天晚上她总算是熬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