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见着云溪月清澈如溪水的眼眸,心里不由得安定了下来,又用非常粗哑的嗓音说道:“多谢……”
云溪月嘴角微勾,也算是勉强回应,然后又对小桃说道:“小桃,你快去吧。”
小桃稍稍点头,就先扶着她离开了。
云溪月看着她们身影远去,方才转身离开,但云溪月没有料到的是,离他不远处的某栋高楼上,一双如墨玉般深邃的眼眸注视着她行走的方向。
身姿挺拔如松的男子敲了一下门,又推门而入,见到的便是东陵无厉站在窗前看远方某个地方的场景,这男子也不敢多言,恭敬地递过了拜帖:“殿下,这是太子殿下送过来的拜帖。”
“拒了。”东陵无厉的目光没有丝毫的转移,声音依旧是那么的冷淡。
“是。”男子点头,打算退下。
但当中男子推到门口之时,东陵无厉又忽地说道:“方迟……”
“是,殿下!”莫方迟又立刻说道。
东陵无厉瞧了两眼他,又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没什么,去吧。”
“是。”虽然莫方迟心里很是疑惑,但还是静静地退了下去。
他的贴身护卫离开了这里,房间顿时恢复了宁静,香立上插着檀香,淡淡的烟气随风而起,才让人知道这里还有一丝人味。
……
云溪月去了附近的一个医馆,找了个不错的大夫。
大夫把脉又检查了一番后,说道:“只不过是皮外伤罢了,没有伤到脏腑和骨头,这姑娘的身体素质还行,只要敷上伤药,养上一两个星期就能恢复,还有一些配合的药方,我待会儿写下来。”
云溪月稍稍点头,然后又对那位大夫笑着说道:“真的是麻烦了。”
那位老大夫笑着拱了拱手:“这有什么的?”
“小桃,”云溪月说道,“送大夫出去。”
“好。”小桃带着那大夫出去了。放心,你也只剩下云溪月和那女子。
云溪月在桌前坐着,平平静静地喝茶,那女子在床上躺着,也不知心里想些什么。
也没过多久,小桃进来了,手中是一张药方,又说道:“少爷,大夫先前写出了药方,其中一味药这家医馆没有存货了,我得先去旁边的医馆抓。”
“你先去吧,我等你一会儿就行了。”云溪月又点头说道。
“知道了公子,我马上就回来。”小桃就立刻离开了这里,顺道把门给关了。
云溪月喝着茶,又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自己现在可是一个少爷。
而那女子也是孤身一人。
这样的话,他们俩人在同一个房间内待着,是不是不太好啊?
于是云溪月起身,对那床榻上的女子说道:“在下先到外面等待一二,姑娘你先静养一会儿。”
床上那女子也没什么反应,还是目光呆愣愣地,云溪月也没怎么多说,收回了眼中视线,准备离去。
但云溪月的手还没有碰到把手,就听到女人说道:“这倒是不必,小姐还请留步。”
云溪月顿了一下,又转身过来,看见床铺上的那个女子,发现她眼神如炬,方才笑盈盈走了过去,也不再把声音掩藏得沙哑低沉:“能不能告诉我,你是什么人?”
云溪月知道,这女子肯定不是什么普通人。
那女子也没有任何犹豫,直接起身,然后把身世给说了出来:“我没有什么名字,我只有一个代号,你可以叫我玄鹄,奴契之上的姓名,是之前那奴贩子乱写出的,我是西山国人,无父无母。被搞去了一个刺客组织去培养,在各种地方摸爬打滚,渐渐成长,当然也免不了各种欺凌。不过后来,我的武功变得极为高强,也就无人敢欺负我了。”
“那个刺客组织里有规矩,在每个人十六岁前,都必须独立完成一个任务,需要拿回人头,如果没做到的话,会被处决掉。我十六岁前,实力不强,所以总是被人抢任务,知道一年前,我将满十六岁的前一月,实力突破,刚才接到了任务。”
“我虽然接到任务了,也完成任务了,当我回到那个刺客组织去复命之时,却听到了那个刺客组织的头目与他心腹手下对话。我才知道我并非无父无母,只是生父生母被他们所杀,这次任务我也不可能完成,就算我平安归来,也会被劫杀。”
那女子说完这话后,眼中闪过一丝血光:“我也算是明白了,为什么我在任务完成之后,会被所有人围攻,不过他们没有料到我的武功已经提到了怎样高的地步,我当时把他们全杀了,所以才知道了什么是真相。”
“我的亲生母亲是西山有名的美人,被这个头目所窥伺,不过人抢亲没成功,而被我父亲所伤,但他恼怒之下,派人把我父亲围攻而死,我母亲自刎而亡,而这些个畜生,我父母死了都不放过他们,羞辱他们的尸身,甚至还把我带到了他们的组织里,让我父母九泉之下都不安宁!”
“而那狗东西说这话的时候,嘴角的笑容是那么的灿烂。”
“所以我就把他们杀了,那个刺客组织没有一个人活下,我也把那个地方一把火烧成了灰烬。”
说完了这话后,女人又把目光投向了云溪月,见她一双清凌凌眼眸中,还是平淡如昔,没有厌恶,也没有恐惧,她心里不由得有些动容。
这么多年来,她第一次对人展开了心扉。
其实云溪月很能和她共情,毕竟是在那种环境下成长的,也不怪他她总是一张冰块儿脸,和当年的自己如出一辙,不过……
“你为什么如此相信我?”云溪月问。
既然那些刺客组织的人都死了,这件事情还是被隐藏起来比较好,也无需让她知道。
“非常感谢你救了我。”这女人的话有点没头没尾。
云溪月凝视着她,虽然女子的那双眼睛还是一片冰冷死寂,但里面已经有了光:“那我能否问问,为何你武功全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