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先锋”一个小士兵喊着从营帐后冲出来,韩启柳收剑不及时,一剑挥到小士兵肩膀上,幸亏小士兵穿着厚厚的棉衣,韩启柳只是把棉衣的袖子削了一半,棉衣里的棉花撒了一地。
“没事吧”韩启柳拉过小士兵,仔细察看他的胳膊。
“没事,先锋,韩将军请您过去。”小士兵看着棉衣,支支吾吾地说道:“那个……棉衣……”
韩启柳明白,棉衣是按照人数发放的,这小士兵的棉衣毁坏了,是没有多余的可替换的,“无妨,你待会儿去韩少将军营中取一件。”韩启柳的意思,是让这小士兵穿自己哥哥的棉衣,反正哥哥的锦衣华服无数,也不在乎这一两件衣服。
“不,不,这怎么好,末将的衣服都已经穿脏了怎么好拿来换少将军的衣服,您看,里面的棉花都脏了。”小士兵说着,俯下身子拢起一把棉花,棉花上果然沾染了很多灰尘,甚至有些棉花都已经发黑了。
韩启柳抓起小士兵的胳膊,看着剩下半截袖子的棉衣里漏出来的棉花,就算是藏在棉衣深处的棉花也有一些已经发黑了,韩启柳捡起小士兵手里的几片发黑的棉花放在鼻子下闻了闻,隐隐约约居然有些清香的药草味。
自古以来的军饷皆有短缺,像棉衣这样的价格稍贵些的物资更是容易以次充好,往年也有棉衣里放发霉的棉花来充数的情况,只是次品棉花多呈白灰色,混到新棉花中不易发觉,仔细嗅之会有陈年霉味。
韩启柳端看这一手棉花,抬起头对这小士兵说:“你且去拿衣服吧,这件旧的衣服送到我营里来。”又回头对左侧的手下说:“你且去只会少将军一声。”
不多时,旧衣服送来,韩启柳支开手下,取了几绺棉花放到桌上,又将茶杯里的水浇到棉花上,取出银针来插入棉花,半晌银针并未变色,“难道是我想多了?”韩启柳晃了晃脑袋,又把银针拿近了些“那这些药草味又是什么呢?”韩启柳拿着棉花,懊恼地咬了咬嘴唇,不小心碰到嘴巴里的泡,疼的龇牙咧嘴。韩启柳本是女子,也非易上火体质,只是这两天为了萧相意的事才着急上火。
“来人,把军医开的药端来。”韩启柳坐下,把手里的银针扔到桌子上的棉花堆里,冲营帐外守着的手下喊道。
不多时,一个手下端着一碗汤药送来,“韩先锋,这药材是用的郡王殿下的珍贵的很,您别浪费。”
韩启柳本就心里烦闷,听到一个小士兵随意指挥她,火气突然蹿到头上了,一拍桌子怒斥道:“轮得到你来安排本将了,滚出去。”那小士兵还没放稳装满汤药的碗,听到韩启柳发火,吓得手一哆嗦,一整碗汤药全撒在了桌子上,汤水四下散去,有一些甚至朝着韩启柳的衣服上滴着。
“韩先锋恕罪。”小士兵伸手拿起桌子上的棉花就要擦起了桌子,“末将马上去重新煎药,马上就来,马上。”
韩启柳毕竟是女子,见自己衣服上滴的汤药,正待发火,却突然抓住小士兵的手,从他手中抽出棉花,又从棉花中取出银针,银针已经全是黑色了。
“不用煎药了。”韩启柳扔下手足无措的小士兵,拿着银针和破了的棉衣走出了营帐。
萧相意的床前,军医和京都来的御医都不敢离开,就算是晚上,二人也是轮流值守。见韩启柳风风火火地闯进来,岳楼急忙站起来:“韩女公子,可是有线索了?”
“看看,这是什么?”韩启柳把棉衣的棉花翻出,又拿出银针,说道:“二位大夫且看看,这棉衣中有何药草,这银针上又是什么毒?”
军医和御医分别接过棉花和银针,二人讨论一番,又郑重地点点头,御医道:“我这就去配药,你且向众位将士解释着。”说罢,就出了营。
“到底是怎么回事?”韩启柳顾不得礼数抓着军医的胳膊问道。
“这棉花里掺杂了一种名唤为凌雪草的药,此药本非毒药,且可治疗多种病症。”军医缓缓说道,“只是,这药用起来十分复杂,很多药物与之相克,尤其是花西梓,这药加上花西梓那就是剧毒。食之,让人心脉渐衰昏睡不醒,如此昏睡几日待心脉无法支撑之时就是命丧黄泉之日。”
“花西梓?这几天殿下的药里就有花西梓。”韩启柳眉头紧锁,抓着军医的手又用了用力,“大夫,你一定要救我家殿下,我家殿下绝对不能有事啊。”
“不幸中的万幸,这凌雪草是放在棉衣中的,不是直接食用,郡王殿下吸收的有限,而且发现及时,若再过三日,莫说是老夫,就是大罗神仙来了也难救了。”军医说完,韩启柳长舒一口气,回头吩咐手下:“去看看需要什么药材。”
这时,韩照温和韩启树已经听到消息赶了过来,见到军医又仔细询问了一遍事情的经过,沉重的心终于放下了。为了快点配齐解药,韩照温命军医陪同御医一起配药,云川口虽地处偏僻,但是行军打仗过程中药是必不可少的,故军营中各种常备药材皆有,又因为萧相意的到来,皇宫大内的药材也带来不少。
“将军。”不知何时御医又回到了帐里。
“如何?药材可齐全了,什么时候能熬好?郡王殿下何时醒?”韩启柳见到配药的御医回来,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
“将军,军营药材的确齐全,只是这凌雪草本就珍贵难寻,能治疗这草的药物就更难寻得了。”御医为难道,“老夫找遍军营,也都是些寻常药材,对治疗郡王殿下恐怕无什疗效啊。”
“需要什么药材,大夫尽管说来,就是上天入地,我也定能寻来。”韩启柳不等韩照温发话,上前一步言辞恳切道。
“韩先锋,老夫知你武学造诣奇高,只是恐怕武功高低不是需要的关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