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山匪却并未体会到韩启柳的深意,见韩启柳卸了他们其中一个兄弟的膀子,气急败坏,纷纷举着大刀朝韩启柳砍来。韩启柳此时身上仅有一把匕首,又顾念身上的霄柏花,不敢有太大的动作,只是几个闪身躲过几人的刀。
这几个山匪见韩启柳并不出手,以为韩启柳只会卸胳膊这一招,不禁大了胆子,其中一个山匪喊道:“小娘子若是束手就擒,哥儿几个还兴趣动作轻柔点。”
韩启柳虽长在军营,却也是受尽宠爱的长大,从未听过此等污言秽语,如今被人言语轻薄,哪里能忍受这等耻辱,“如今是你们找死,莫怪我手下无情。”韩启柳说完,朝最近一个山匪一脚踹去,这山匪躲闪不及,向前倒去,韩启柳伸手夺了这山匪的刀,抬手就冲另一个山匪砍去,不多时,这些山匪便残得残,伤得伤,既是都倒在地上无法起身了。
韩启柳扔掉手里的刀,赶忙打开水囊,却见水囊的水因为打都已然撒了一些了,那霄柏花也只剩一多半在水里了,不在水里的几处花瓣居然有了颓废之相,韩启柳掏出怀里的匕首,手握匕首刃,生生割破了手掌,又使劲儿挤出更多的血来,将水囊灌满。这霄柏花见血后很快恢复了之前的鲜艳,韩启柳见状,松了一口气,收好水囊,就要上马回营。
正要策马奔跑,就听得几处马的嘶鸣,再一看,居然是自己哥哥韩启树,韩启柳见哥哥韩启树出现,一颗悬着的心也稍微有了着落。
韩启树在韩启柳面前停下马,望着躺了一地的山匪,关切道:“这是怎么了?你可受伤了?”
“只是几个山匪,已经处理好了。”韩启柳拍了拍水囊,“霄柏花取到了,我们回去吧。”
“好。”韩启树又望着几个山匪冲身后几个随从道:“杀了。”
“大人饶命,我等是良民啊,只是迫于生计才做此营生,大人饶命啊。”几个山匪见小命不保,赶忙挣扎着起来跪下磕头。
“没想到以仁义为天下知的韩家军也有滥杀无辜的时候。”随着一阵马的嘶鸣声,又一人一马立在了韩启柳面前,这人正是同韩启树一同受罚的赵西城。
“你怎么来了?擅自出营,罪加一等。”韩启树见到赵西城,没好气地说。
“你能来,我怎么就不能来。”赵西城永远都是嘴上不饶人。
“我有军令,你有吗?”
“没有,不过,挨罚我也认了。”赵西城下马,仔细看了看韩启柳,说道:“手怎么了。”
韩启树这才注意到,韩启柳的手上攥着一块帕子,帕子上全是血迹,再仔细一看,这帕子就是韩启柳用来包扎手上的伤的。
“没事,我自己弄的,别担心。”韩启柳将手被到身后,又说道:“快回营吧。”
“给。”赵西城从怀里掏出一瓶药粉,“你用过的,再用一次吧。”说着就拉过韩启柳的手想帮韩启柳上药。
“不麻烦了。”韩启柳抽回自己的手,却不想赵西城药瓶让韩启树接去了,韩启树将韩启柳包扎的手帕揭开,见着深深的一道口子,皱着眉头道:
“还是上点药吧。”韩启树叹了口气,往伤口处撒上药粉,又从怀里掏出干净的帕子重新包扎好了。
而后三人上马。韩启树问道:“赵大人不让杀匪徒,那这些匪徒又该如何处置啊。”
“带回营去。”赵西城回道。
“带回营?我们韩家军难道是野路子吗随便来个人就可以入营。”韩启树冷笑一声,“赵大人真不愧是读圣贤书的人啊,有这种想法也正常?”
“韩将军莫怪,我可没说让他们当兵?”赵西城的马来回踱步,连带着马上的赵西城都晃晃悠悠。
“难道让他们当将军?”韩启树没好气道。
“让他们入营干苦力。”赵西城说,“也算是赎罪了。”
不得不说,这是个好办法,已经是冬天了,很多苦活还是将士们自己干,若是有几个人能分担这些苦活,对将士们来说着实也轻松了不少。
“那就,入营吧。”韩启树心想还是文臣鬼点子多“驾”随即策马跑了起来。
韩启柳和赵西城二人紧跟其后,几个士兵绑了这几个山匪,朝军营方向跑去。
几个人一路狂奔,终于在天黑之前赶到了军营,韩启柳带着水囊来到萧相意的营帐内,将水囊交给御医。御医打开水囊,见里面的水呈红色,大吃一惊,“先锋可是给这花喂过血?”
“是啊,我看水囊的水不够多了,就加了点。”韩启柳无所谓的回答,“什么时候能制药,意哥哥的毒可是能解了?”
“这花遇血更旺,如今得血水滋养,对解毒会大有成效。”御医回答,“我即刻就去制药,还烦请少将军命人将另外两种药材取来,那幼虎且先别放血,直接将幼虎带来。”御医说完带着水囊转身出了营帐。
“柳儿,你奔波了好几天了,回去休息吧。”韩启树见韩启柳脸色疲惫,身上伤口无数,眉头紧锁道。
“累倒是不累,但是饿了。”韩启柳将额头前的碎发甩到一边,瘪着嘴巴说道。
“你先回营,我让人送吃的过去。”赵西城站在韩启柳身后,瞧见韩启柳耳朵脖子多处有浅浅的划痕,想来可能是在水里的时候被水草划到的。
“是啊,韩女公子,这几天多谢您为我家殿下寻药,属下实在感激涕零,如今药已经寻齐了您就安心回去休息吧。”岳楼也在一旁劝着。
“不,让人煮碗面,送到这儿来,我就在这吃。”韩启柳坐在了萧相意营帐里的桌案前,斩钉截铁道:“意哥哥醒之前,我就在他帐里,哪儿都不去。”
其他人见韩启柳心意已决,便也不多说什么了,只得由着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