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上呗。”苏枕耸了耸肩。
“你不知道,我们上夜班都是两个人,分上半夜和下半夜轮流休息,他这明显就是为难你。”
苏枕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想了半晌,诚恳的说了一句“谢谢”在男生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转身走掉了。
下了班的大楼,人去楼空,像一座孤岛,唯一的声响就是空调在嗡嗡的运作,还真是容易让人心里发毛。
苏枕想起来男生临走前一再叮嘱“我就在员工宿舍里休息,你累的时候或者害怕的时候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心里漾起一片小小的温暖。
她一面看着监控,一面拿着笔认真的涂鸦。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午夜。
苏枕放下了笔,拿起一根警棍。打开试了一下,顶端刺啦刺啦的冒着火花,这才放心的插在腰带上,严格按照《安保部门员工工作守则》去巡楼。
这个报复可真是够狠的,尽管不用一层一层的爬楼梯,但是让一个女孩子在午夜独自乘电梯,判断各种莫名其妙的声响来自哪里,控制住偶尔突然看到反光物体上出现自己的脸孔不尖叫,这真的是会给人带来沉重的心里压力。
“十楼了,一半了,加油。”苏枕对自己进行积极的心里暗示,以减弱那种恐惧带来的窒息感。
她以前的办公室就在这个楼层,也是苏枕在这栋大楼最熟悉的一地方。
“我以前的杯子似乎还在这一层的茶水间里,不如去冲杯咖啡吧。面积这么大,估计害得半个小时才能查完。”
苏枕正靠在桌子上琢磨,走廊外忽然传来似有若无的脚步声。她的心脏立刻缩成了一团。
“办公区的那道玻璃门有些坏了,开合时就会吱吱嘎嘎的响起一阵让人齿酸的噪音,因为赶上了周末,约的维修工还没有及时修理。但是我并没有听到那扇门的声响,脚步声就这样突兀的响起来……”
脚步声很轻,若是平时也许根本察觉不到,但是在这样令人窒息的静默和精神的高度紧张中,她清晰的分辨出,那是一种柔软的皮质轻轻叩击着坚硬的大理石地面的声音。
她甚至可以想象,皮质的质地极佳,鞋主人的仪态极好,也许是高昂着头,挺着背,一步一步的向苏枕所在的方向走来。
“这样完美的礼仪,一定有着高贵的气质,有着病态的白皙的肤色和像海洋般那样魅力的五官。他会缓缓的向我走过来,深情的望向我天鹅般精致的脖颈。微微一笑,露出两个尖利的吸血鬼的獠牙……”
在这样的想象中,苏枕的心脏逐渐抽紧了,砰砰的剧烈狂跳。
她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恐惧,跑到茶水间里躲起来。把头靠在门后压抑着自己的呼吸静听。
“没有,并没有摆脱。脚步声似乎跟着转了个弯,如影随形的跟过来。而且,似乎……越来越近了。”
当人形的阴影终于映在茶水间的玻璃门后,紧张到几乎窒息的苏枕深吸了一口气,掏出警棍用尽所有的力量砸了下去。
对面的人影并没有躲避,反而错步迎了上来,一把抓住苏枕的手腕,苏枕的双手立刻动弹不得,把警棍掉在了地上。
“苏枕,是我。”男人低低的叫了一声,放开苏枕的双手。
苏枕后退了一步,借着窗外明亮的月光,看清了男人的脸。他的鼻子笔挺,他的双目似乎包着一片深邃的海,他的脸部的轮廓就连文艺复兴时期的雕刻家都凿刻不出。
“言古……你怎么会在这里?”
若有若无的龙舌兰香味飘散开来,是总裁办公室特有的,清洁阿姨每次打扫完卫生都会淡淡的熏上一些。
苏枕恍然大悟“言古就是阳古的总裁。”
“可是总裁半夜三更出现在自己的公司,没有听到电梯上来的声音,没有听到办公区玻璃门打开的声音,脚步声突然出现,由方向和距离推算是从打印室的窗户跳进来的。这是为什么呢?”
“他的脸色比起来上次遇见时苍白很多。他的气质很好,可知仪态不错,但是现在一直脊背弯曲,手指微微发抖,他所站立的位置身后出现细小的滴落状斑点。背后受了很重的伤,失血过多?”
“他的脸上的表情一直很警惕,有秘密不想暴露。这里是十楼他可以悄无声息的翻窗进来,身手很好。这样的身手和权势如果我的反应不对,恐怕后果不会……太好吧?”
苏枕的脑子飞速的旋转。在言古的注视下,举起自己的双手示意没有恶意,然后示意了一下西南角的方向。
言古是这里的总裁,他知道那个角落是是一个简易的医疗箱,存放了日常工作中可能会需要的药品,如创可贴,氟哌酸,布洛芬,云南白药等等。便跟在她的身后,一起走了过去。
苏枕走在前面,率先扭亮了小医疗间的灯,然后在里面翻找。把觉得用得着的一一拿出来放在旁边的桌子上。
言古看了看她掏出的云南白药和碘伏,纱布,压着她的手让她放下,哑着嗓子说“你跟我来。”
便被拽进了言古一个人专用的总裁直达电梯里。
一进来,苏枕仿佛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
她在外面本来凄风苦雨,担惊受怕,进来以后,一脚踩在绵软的长毛地毯上,仿佛拱进了一床天鹅绒棉被里,舒服的几乎要起鸡皮疙瘩。
空气里飘散着言古喜欢的香味调调,转向外面,就算是午夜的城市,也可以看到繁星朗月,喷泉华灯。
“到了,你怎么还不出来?”
言古率先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言古迈着长腿走了进去,径直来到总裁办公室的指纹锁前。
“果然是老板没错了。”苏枕哀叹,“第一次拼命打了一架,我还把他砸伤了,第二次遇见尸体,第三次午夜从十楼窗户跳进来……”
“我和总裁的相遇是不是有点太神奇了,编成故事画出来会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