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年龄相当，可你去的早，我就叫你一声蓝雪妹子吧。”
芳菲看着墓碑，嗓音有些嘶哑，语气低沉。
“他问我，若将我换到你的位置，会怎么办。我没法回答他，我也不知道。”
林轩也给蓝雪上了三柱香，叹道：“这世上有许多恶人，就喜欢欺负别人，看见美丽的就想占有，看见美好的就想破坏。”
“这是人之恶，也是圣灵学院的先贤们想解决的问题。”
只可惜道德的教化，未必对每个人都管用，这世上依然恶人横行。
而如今的圣灵学院，似乎只在乎那些圣贤之理，不着眼于实事。
“罗兴辉，你回答我几个问题。”
芳菲缓缓转身，看向跪在墓前的罗兴辉，神情不忍。
“他已经准许我替你拔出这两根木棍，并为你治伤。”
现在的罗兴辉太惨了，满脸浮肿，已经看不出人样。脚踝上还分别插着一根木棍，鲜血淋漓地钉在地上。
罗兴辉一僵，急忙恭敬回道：“仙子请问，我一定知无不言！”
“第一个，你对看上的女子，是不是都会强抢回家，纳为妾室？”
罗兴辉又是一僵。
这是问问题？你这不是问罪吗？
芳菲见他不答，便又说道：“你如实回答，不管你有多混蛋，多可恨，我都会拔掉这两根木棍，让你好受一些。”
罗兴辉闻言，缓缓道：“我看上的女子，也有我得罪不起的。”
比如城主府的女子，又比如另外三大家族的女子。
再比如，芳菲这样的女子。
“也就是说，只要能得罪得起的，你就会强抢？”
“是。”罗兴辉低下了头，“这不就是这个世界的规则？什么仁义道德，全是你们圣灵学院幻想出来的狗屁。”
芳菲很想生气地质问，或斥责一番，但很奇怪，此刻的她异常平静。
“是啊，那些只是幻想出来的东西。”她轻轻点头，让罗兴辉愕然抬头。
“但是我相信那是真的，我们很多人都相信那是有用的。那是让我们人之所以为人的思想，让我们人和那些蛮荒野兽区别开来的好东西。”
罗兴辉又低下头去，大概心里在嗤之以鼻。
“我这次出学院，对我个人而言，最大的收获是你。”芳菲冷哼，伸手将那钉住罗兴辉脚踝的两根木棍拔了出来，让他暂时解放。
“你让我知道理论只是理论，这世上多的是不配为人的畜生。”
罗兴辉这种人，显然是听不懂她究竟想说什么的，沉默不语。
“咣”芳菲将两根染血的木棍扔在地上，向蓝家人微微躬身，然后转身看向林轩。
“林轩，陪我逛逛街？”
林轩没有回答。
他捡起地上那两根木棍，踩住罗兴辉的双脚。
“你……你要干什么？你不是放过我了吗？”
罗兴辉大骇，剧烈挣扎起来，却根本动弹不得。
“放过你？”林轩嘴角一勾，笑的像个魔鬼。
“我只是准她把木棍拔出来，可没说过不会插回去啊。”
“噗”的一声，又一声，两根木棍穿透罗兴辉的小腿，将他的双腿钉在了地上。
一旁的蓝家人看傻了眼，继而长舒一口大气，都偷偷笑了起来。
芳菲也看傻了眼，呆若木鸡地站在那里，大脑一片空白。
是她对林轩的了解还不够？
还是她对这个世界的黑暗认识还不够？
还是林轩这个人就是黑暗本身？
她怎么感觉林轩比罗兴辉更像大恶人呢？
罗兴辉惊恐过后，杀意值再次哗啦啦暴涨，仰天嘶吼道：“林轩！你别让我找到机会，不然我一定让你后悔终生！”
“叮！杀意值+80000！”
事实证明，人的极限是可以突破的，譬如罗兴辉对林轩的杀意，就能从之前的五万突破到现在的八万。
“行啊，我等着。”林轩高兴大笑，一巴掌拍他后脑勺上，让他一头磕在蓝雪墓前。
“在这之前，给老子好好跪着，不然把你脑袋也钉在地上。”
罗兴辉一颤，不敢乱动，双腿剧痛之下，对林轩的恨意和杀意也不断加强。
不过八万杀意值只是一时的，他的上限仍然是五万。
或者说常态的上限就是五万，只有极端愤怒时才能突破到八万。
但不要紧，五万也很多了，还是持续性的，林轩获得的杀意值总体还是在不断增长的。
林轩看向不远处的小卿雪，对芳菲笑道：“你不是要逛街？走吧。”
守护灵和召唤者之间存在灵魂感应，林轩一出林府，就被小卿雪察觉了，立即追了出来。
芳菲很想说自己被惊吓到，没心情逛街了，最后叹息一声。
“你说这个世界需要善良和美好，我现在觉得，这个世界也需要你这样的人。”
“我这样的人？”林轩长眉一挑，“有点儿意思，那你觉得我是怎样的人？”
大恶人！芳菲心道，嘴上却只是轻哼一声，飘然转身。
“走吧，带我去尝尝这里的吃食，要很甜的那种。”
林轩乘风而行，牵上小卿雪递来的小手，三人一同往天星城而去。
“要甜的啊，可惜我自己都不了解，以前吃不起。”
进城之后，林轩还得找路人问问天星城有什么特色甜点。
“好吃的？去天香楼啊！那可是以美食美酒著称的豪华酒楼啊！”
林轩一摸腰包，嗯，空的。
林克己怎么就没记着给他几千元石做零花钱呢？
要不用灵石？还是记林家账上？
用灵石似乎容易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还是记账上吧，天香楼应该不会不给他这个面子。
“那走吧，我们去天香楼。”
“公子您沿街直走，城中最高的那栋楼就是天香楼！”
“好的，谢谢啊。”
等林轩三人走远，那路人还好奇地回头张望。
“这一家三口浑身冒仙气，难道是神仙下凡了？”
一家三口？芳菲不禁一僵。
她看了看林轩，又低头看了看小卿雪，再看了看自己。
嗯，确实很像一家三口。
她不是那么容易羞恼的女子，不但不去解释，反而牵上小卿雪的另一只手，笑眯眯道：“小雪，走，我们去吃好吃的！”
林轩自然更不会介意什么，毕竟就一路人，没必要费那个精力去解释。
“赶早？”他问。
“嗯。”芳菲点头。
于是林轩抱起小卿雪，乘风而去。
路人们只能看到一团模糊的光影掠过，大多以为是自己眼花，根本不知道那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