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已经有好事的凑过来看热闹了，刘兰芳家就住在码头附近，她不想被认识的人看笑话，既然知道自己暂时在白有思手里讨不到便宜，她倒还算识时务，不再纠缠，撂下狠话就走：
“等着吧，早晚有让你难看的一天！”
白有思像是听耳旁风，根本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她最是瞧不起这种只会在嘴上逞能的人。
她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继续淡定地烙烤自己的早点，瞧热闹的那些人见热闹散了，也陆续散去，很快，天东方露出鱼肚白，白有思的摊位前也迎来第一位客人。
是一名也不知是刚下客船，还是要去赶客船的旅人，他经过时，被肉饼的香味吸引，流着哈喇子凑上前：
“你这饼是肉馅的？”
“有肉的有素的。”见生意上门，白有思忙笑着招呼。
“怎么卖？”
“我这小摊卖法和旁的地方不一样，您只要一张肉饼是三文钱，但如果您给我五文，我这摊位上的您随便吃，吃多少都成，吃饱为止！”
“真吃饱为止？”
旅人狐疑，他见白有思点头，计较一番，认为仅五文钱而已，也没什么好怕的，更何况白有思只是个弱女子，谅她也不敢耍手段，便从荷包里摸出五个铜板来，拍到车上：
“先给我来两张肉饼。”
白有思收下钱的同时提醒：“但咱们丑话说在前头，您只要是能吃进肚子里，吃多少我都不管，但不许浪费，如若浪费，一张饼您就得补我两文钱，一碗粥补一文。”
“这是自然。”
白有思不再多说，她麻利地夹了两张刚烙好的肉饼给旅人送过去的同时提醒：
“锅里有粥，您要吃粥自己盛，旁边有咸菜。”
对于这儿的穷苦人来说，一年到头也吃不了几顿油荤，白有思这肉饼有肉香，旅人一开始还以为馅里单纯加了猪肉，可一口咬下去，却货真价实吃到了肉馅！
肉虽少，但聊胜于无，他一喜，一张大饼几口便囫囵吃完，边吃边喊：“再给我加张肉饼！”
白有思也不嫌他吃得多，又给他送了一张饼过去，他饭量不大，两张肉饼下去其实就饱了，但一想到白有思说的，若是有剩得补钱，就着咸菜，勉强把最后一张饼吃下去。
吃完后，他一抹嘴上的油，试探说：“姑娘，我吃好了，我可走了。”
白有思抬眼看一眼桌上，见确实吃光了，淡定点头：“您下次再来。”
没想到真是五文，一文也没多收，旅人一喜，满足地拍着肚皮走了，思量着下次一定要带着妻儿兄弟再来。
旅人在吃的东西，就有不敢相信的一直在旁边盯着，见他真的就付了五文钱，他一离开摊位，便上前确认：
“这位兄弟，你方才在这儿吃饭，老板当真只收了你五文？”
“是啊。”旅人咂着舌头，仍在回味肉的美妙，“这可是货真价实的肉饼啊！老板的手艺也了得，老兄我跟你说，这肉一点儿腥味都没有，这饼烙的也好吃，外酥里嫩，一口咬下去，肉香四溢，啧……”
旅人说着，口水又要流下来了，要不是他的肚皮不允许他再吃一口，他非得再吃一张饼不可！
于是白有思便见到，两个人在和方才那位吃饼的客人聊完天后，径直走到自己摊位前，一排码出十个铜板，冲她说道：
“先来四张肉饼！”
“好嘞！您先坐。”
白有思也不马虎，很快便把肉饼端上桌，同时照例提醒他们有粥有咸菜，是自取的。
林煜猜到她可能会马上摆摊了，只是没想到她这么早就出来摆摊，当他来到码头时，便见到她的摊位上已经坐了好几桌人，她一个人在那儿忙得热火朝天。
他急忙走上前，去接她手里的碟子，问：“哪桌的？”
白有思这才发现林煜里了，她四处望了望，不见其他人，不客气地给林煜指了一桌客人后问：
“瑟瑟他们呢？”
“我一个人来的。”林煜把饼送上去，他干脆利索地挽起袖子，帮衬着把旁边桌子上的残局收拾干净：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就言语。”
林煜又不会做饭，除了帮忙端个盘子，收拾个桌子外，其他也没能用得上他的地方，不过哪怕只有这些，也帮了白有思很大忙了。
也就是白有思现在忙得脚不沾地，没闲心去关心她的系统，不然她一定能发现，在林煜来的那一刻，她的限时任务自动完成，任务奖励也自动发放。
说忙，其实也不算忙，她的小吃摊刚开，虽然经济实惠，但是知道的人少，而且大清早来上工的，多是在家里吃过饭的，只有少部分有闲钱的才会选择在外面吃早饭。
她这儿比起其他摊位，只能说是始终有客人，不算忙但也不至于冷清，哪怕如此，白有思也很满足了，这比她预想中要好太多了。
巳时一到，便彻底没有吃饭的客人了，白有思也终于可以得空休憩，也终于想起来始终跟着自己在忙的林煜，忙不好意思地问林煜：
“我刚刚太忙了，都忘了问你了，你吃早饭没？”
“吃过了。”
“那就好。”
她拿出一个干净的碗，倒一碗热水递给林煜，“我这儿也没有茶叶，你先凑合喝。”
脏碗筷在旁边摞了一筐，这表明白有思还有活干，她只喘了口气，便把碗筷拉到一边，往里头倒水清洗。
唉，这时候如果有塑料袋或者一次性餐具就好了，洗碗真痛苦啊，白有思边洗边在心里发牢骚，等自己有钱了，一定要请一个洗碗工！
林煜则瞧着她忙碌的样子，回想刚才那些客人付钱的模样，好奇问：
“我瞧他们不论吃的多与少，每个人都只付你五文钱，这是为何？”
“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叫自助餐！”白有思手上动作不停，解释道，“我这儿是不管吃的多或少，五文钱管饱！”
“你不会亏吗？”林煜疑惑。
“听没听过一个词叫无商不奸啊！他们或许小赚，但我永远不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