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天的生意,白有思做得顺风顺水,如她所料,由于她的自助餐模式过于新颖,再加上她又舍得用料,她的生意十分红火。
在这个调味料只有盐巴的时代,她加了十三香、料酒等佐料的食物味道原本就远胜同行,勾得这些食客们吃了一回还想二回;有些住在码头附近的,甚至一连几天,天天都来,不仅自己来,还呼朋唤友。
不少力夫们被肉的香味勾得,也禁不住花五文钱解馋,过嘴瘾的同时又能填饱肚子,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白有思的定价稍高,但她这个价格定得极其巧妙,力夫们虽然肉疼,但并非无法接受。
仅一周不到,这条街上的生意都要被白有思抢空了,原本这儿几家卖吃食的摊位在生意上一向不分高下,今儿你那多几个客人,明儿我这儿多坐几桌……
可自打白有思来了之后,也就只有卖烧饼包子的还时不时有两个关顾的,其他几乎全奔了她的摊子,她生意火爆,说不惹人眼红遭妒是假的。
白有思深谙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为了不横生枝节,她尽量和这条街上的同行们打好关系,尽可能减少犯小人的几率。
这日,她一如往常熟练地烙饼煎包,还不到午时,她的小摊子上就已经挤满了人,甚至有人抢不到座位,干脆直接端着盘子蹲在路边。
生意越来越忙,但一锅出的饼和煎包有限,这就导致等待的人排起长龙,大多数愿意排队都是愿意等的,但也有少部分急性子时不时不高兴地催促,每每有此情况,白有思便笑呵呵地安抚:
“您稍安勿躁,马上好了,我得做熟不是?”
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她以笑待客,即便是脾气再暴躁的,只要是诚心来吃饭的,也说不出什么,可今儿明显有几个人不对劲。
是一胖两瘦三个汉子,三人显然以那个又高又壮的胖子为首,胖子不过等了两分钟,便不耐烦地催促:
“快点的,好没好啊?生意还想不想做了!”
“您的马上好了。”
白有思说着,有序不乱地把做熟的吃食递给先来的客人,这下三人可不乐意了,只见胖子一拍桌,竟然直接拍桌子起身,径直走到这名食客面前,直接把他手里的吃食夺过去。
这下白有思、当事食客同时愣住,当事食客是个胆小怕事的,怯懦问:
“你这是作甚?”
“作甚?”胖子脸上肥肉一横,“老子饿了,要吃饭!”
白有思眉头蹙起,她不卑不亢地提醒:“是这位客人先来的,你拿的是他的东西。”
“老子管你娘的先来后到!”胖子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碗筷叮当响,“老子饿了。”
白有思可不惯这臭毛病,这回乱了规矩,往后还不得天天乱规矩?她再次提醒,但这次语气已经颇为强硬:
“请您遵守我这儿的规矩,把这位客人的东西还给他。”
只见胖子直接卷起饼往嘴里一塞,咬下一大口,挑衅地看着白有思,意思已经十分清楚,当事食客不想惹事,急忙当和事佬:
“算了,我再等等。”
可他们不想惹事,不代表事不想惹他们,当白有思做好下一张饼,再次递给当事食客时,谁知胖子故技重施,又一次来抢。
这回白有思防备着他,把饼往当事食客桌上放好的同时,回头怒瞪胖子,厉声道:
“排队!你的在后面!”
“老子凭什么排队?老子是来吃饭的,不是来排队的!”胖子再次把桌子拍得叮当响,企图以此来吓退白有思。
可谁知白有思非但不惧,反而话语更加凌厉:
“先来后到,这是规矩!那么多人都在排队,凭什么你插队搞特殊?”
“是啊!老子也等半天了!”码头上最不差的就是脾气火爆的大汉,这时,在旁边早等心急的一个大汉不满插嘴,“今儿你们谁敢插队,去他娘的老子也不排了!”
“是啊,凭什么插队啊?”
插队损害的不是一个人的利益,若没有排队的规矩也就罢了,可白有思这小吃摊从开业的那天开始,就是先来后到,来吃饭的人已经习惯也默认了。
现在突然冒出来一个头大的,甭说白有思了,这帮吃饭的人也不能同意他插队。
胖子本打算借机闹事,可瞧见舆论一边倒,竟然没一个站在自己身边的,一时有些心虚,适时小弟把他拉回去,给他递台阶:
“算了徐哥,咱们等等也没事。”
小弟边劝边给胖子使眼色,这个叫徐哥的胖子顺着台阶气鼓鼓地坐回去,端的是不好惹,白有思也不理他,继续忙自己个儿的。
等轮到胖子三人时,一刻钟已经过去,白有思还算客气地把肉饼煎包装在碟子里给三人上上。
三人饼就着粥、配着咸菜,起先吃着倒是没什么,可等他们吃饱了,吃得只剩下最后一张肉饼时,徐胖子突然夸张地往地上一吐嚼碎了的饼,把手里剩下的半张往桌子上一摔,“蹭”一下站起来,骂道:
“去他娘的,这什么玩意!”他歪头狠戾地看向被动静吸引来视线的白有思,“好你个黑心奸商,没做熟的饼就敢给老子吃,吃坏老子了,你能负责吗!?”
白有思眉头再一次蹙起,如果这时候她还看不出这仨人是故意来找事的,那脑子就有点儿问题了。
果然,随着徐胖子话音落下,他的俩随从立马捂着肚子“哎呦”不止,惨叫到:
“我肚子好疼,大哥,我恐怕吃坏东西了。”
“一定是吃她的饼吃的,她这饼有问题,大哥,快,快请大夫……”
一听说饼有问题,旁边有几个吃饭的立马放下手里的东西,下意识扒拉出来馅观察究竟熟没熟。
“我这是饼,不是毒药,没那么快见效。”
白有思黑着一张脸,已经开始想这是谁找来的人,同行?还是?
“你的意思是,我们哥仨陷害你?”
“这可说不准。”白有思直言不讳。
徐胖子闻言,竟然直接抄起凳子一砸,登时把自己桌上的东西砸得稀巴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