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我如何劝说,孙东阳抱着小女孩儿的身子,始终不肯松手,嘴里不住叫嚷:“不管怎么样,我不允许你伤害她!”
我生怕伤到孙东阳,不敢继续使用镇魂牌,只好后退几步,如临大敌的盯着小女孩儿。
谁知,小女孩儿却不领情。她张开小嘴,露出白森森的牙齿,死死咬住孙东阳的肩膀,喉部发出低沉的吼声。与此同时,孙东阳纵声惨叫,疼得浑身发抖,却始终没有松手。
我咬了咬牙,举起镇魂牌,冲着小女孩儿喝道:“妖孽,再不束手就擒,可别怪我不客气!”
“不,你不能伤害她!”
孙东阳挡住小女孩儿的身子,来来回回的重复着那句话,他不听任何解释,仿佛认定我会痛下杀手。
我正奇怪时,忽然听到一阵脚步声响起。紧接着,耳边传来唐风武的叫声:“老爷,你怎么样了?”
事已至此,我本以为孙东阳会喊人进来帮忙,没想到的是,他的举动再次超出我的预料。
“我……我没事,小姐也没事,你们……你们不要进来……”
“可是……”
唐风武似乎对这个回答有些不满意,尝试着说什么,刚说到“可是”,就被孙东阳打断:“我说了,我们……我们都没事……”
“知道了,老爷。”
随着脚步声的远去,孙东阳松了口气,不顾肩膀上的伤势,对着我说道:“帮我……帮我架开她……”
我“哦”了一声,赶忙走上前,抓住小女孩儿的胳膊,用力往后拖去。只听“啊”的一声惨叫,两人终于分开了。
回头望去,却见小女孩儿的嘴边,多了一块血淋漓的鲜肉!
“孙董,您没事吧?”
我盯着小女孩儿,头也不回的问道。
“哦,我……我没事……小伤而已……”
“这可不是小伤啊,如果不及时治疗,您会被怨气侵蚀,最终变成行尸走肉的。”
“是吗?那请你……请你等会儿……帮我瞧瞧吧。”
孙东阳的声音很奇怪,像是在拼命掩盖什么,连呼吸都几不可闻。
我大脑飞速运转,忍不住问道:“小姐的病,有多久了?”
孙东阳答道:“大概……大概两年了。”
“两年?”
不对,我敏锐地察觉到问题所在,转头望向孙东阳,见对方举着花瓶,满脸狰狞的站在不远处。
“小子,去死吧!”
孙东阳也没跟我客气,手里的花瓶砸下来,却被我轻松躲过。
我连退两步,跟对方拉开距离,一脸吃惊的问道:“孙董,您这是……”
孙东阳双目赤红,状若疯癫的说道:“很简单,我要你死在这里!”
话音落下,他张开双臂,径直冲了过来。
我靠,中邪还能传染?
我见势不妙,从怀里摸出定身符咒,向着孙东阳扔去。孙东阳早就丧失了理智,丝毫没有躲闪的意思,符咒落在身上,顿时动弹不得。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孙东阳瞪大眼睛,满脸不甘的问道。
我并未回答,而是弹出定身符咒,将小女孩儿定在原地。
“你干什么?”孙东阳慌了,用命令的语气说道:“你不许伤害她,否则,我饶不了你!”
我缓了口气,转身望着孙东阳,冷冷地问道:“孙董,还不说实话吗?”
“实话?你什么意思……”
孙东阳有点心虚,但声音越来越大,显然,老家伙想喊人进来帮忙。
我冷笑一声,不慌不忙的说道:“您发的那封邮件,并不是找人驱邪,对么?”
“你在胡说些什么?快放开我!”
孙东阳目光转动,语气愈发严厉,但声音小了许多。
我笑容不减,淡淡地说道:“从刚进门,我就奇怪一件事。”
“什么事?”
“唐风武是你的管家。”
“是又怎么样?”
“通常情况下,老爷想做的事,哪个管家敢反对?可唐风武不一样,从我刚进门,他就想方设法的赶我走。”
孙东阳咬牙道:“他跟了我三十年,我俩的关系,自然非同一般……”
“嗯,”我并不着急,继续说道:“刚开始,我以为他性格有缺陷,直到……我看见了你口中的‘烟烟’。”
听到这话,孙东阳急了,嘶声道:“烟烟是个好孩子,我不许你胡说八道。”
“不要着急,我没说她不好,只不过……我很奇怪一件事。”我注视着孙东阳,沉声道:“像你这样的人,为什么会单独住在这里?”
“个人习惯而已,你不要妄加揣测!”
“真的吗?我还以为……是你害怕真相曝光,才把保镖们赶出去的。”
“你胡说八道!”
“我跟你一样,也希望自己是在胡说。”我走上前,揭下孙东阳身上的符咒,叹道:“遗憾的是,我并没有猜错。你把我找来,不是为了给烟烟治病驱邪,而是……给她当替死鬼。”
“你……”
孙东阳指着我,全身都在发抖。看得出来,他很痛苦。
我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他。几秒钟后,孙东阳长叹一声,缓缓坐在地上,再也动弹不得。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陈莫。”
“你所谓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想让烟烟恢复正常,必须有人做出牺牲。”
孙东阳抬起头,茫然的问道:“那人是谁?”
“你!”
“你是说……我要做出牺牲?”
我点头道:“没猜错的话,附在烟烟身上的怨灵,就是你的前妻。”
孙东阳脸色骤变,颤声道:“你……你又在胡扯,我老婆很爱烟烟,不会伤害她的……”
“我知道,你老婆确实不会伤害烟烟,否则,她早就失去意识,变成植物人了。不过,这不代表你是安全的!”
“你是说……”
“没错,你的前妻……怪你另娶他人,这才……”
没等我说完,孙东阳眼泪掉下来了,他痴痴地看着小女孩儿,脸上露出爱恋的神情:“欣欣,真的是你么?”
这是一段拙劣的表演,再加上令人作呕的哭戏,都快把我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