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之下，是人类的心酸。明明那些丧尸之前是人类，但现在却与人类为敌。
在末世，善良只会加速自身的死亡，同时，大环境下，是终日不见阳光的残忍。
这些，人类深有体会。
帐篷里的所有人突然沉默下来，顾岛看着她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末世确实是残忍，他也看过很多血腥。
稍有些悲伤的气氛在帐篷里弥漫。
“不怪谁……怪我自己。”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沙哑的女声突然响起，带着深深的无奈。
方可一瞬间就愣住，然后惊喜地叫起来，“阿雪，你终于肯说话了！这几天大家都很担心你！”
她连忙挪到那个名唤阿雪的女人旁边坐下，但是接下来，阿雪依旧发着呆，一句话都没有说。
“阿雪……”方可垂下了眼，有些失望。
又是一阵沉默后，顾岛做出了一个决定。
他在几个女队员惊讶的目光下，挪到了阿雪身边，然后弯腰凑到她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话。
在顾岛直起身的瞬间，阿雪的眼中突然迸发出光芒，把其他人吓了一跳。
这两天，她们还没在阿雪眼中看到过这样的神色。原本不愿说话的阿雪张开了嘴巴，依旧是沙哑的嗓音，“让我……跟他谈一下。”
“阿雪……”方可有些担心。
“拜托了。”沙哑的嗓音带上了颤音，阿雪祈求地看着她们。
曾经的战友变成了现在这副样子，方可三人的心里都很不好受，但她们最终都离开了帐篷。
顾岛是张欠锋亲自带回来，还住在一个帐篷的人。她们放心让他和阿雪待在一起。
等其他人都出去以后，阿雪情绪激动起来，完全不像之前毫无生气得呆滞模样。
“你真的能够让我恢复之前的样子吗！”
她伸出手紧紧抓住顾岛，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顾岛被抓得有些疼，但他没有说出来，而是继续任由她继续抓着。他点点头，但也没有把话说满，“这也只能试一试，具体会怎么样还是要先试了再说。”
“谢谢你……谢谢，有机会尝试就好，不管成不成功……”阿雪全身脱力地躺倒在被褥上，“我就怕没有任何希望……虽然科技发达，但人类的肢体还是不能再生……这是断了我全部的希望啊！”
“我会尽力。”
顾岛看着她的样子，心里面有些堵塞，他看着阿雪的样子，就像看到了曾经的那只猫。
“恩……”阿雪抬起仅剩的一只手遮住眼，泪水顺着眼角滑下，小声地哽咽出声。
顾岛从空间里拿出一粒稻谷，拨开壳直接塞在阿雪的嘴里，吩咐道：“吞下去。”
阿雪被他突然塞进来的稻米哽了一下，听到他的话，愣是强迫自己给吞下去，呛得咳了几声。
“这是什么？”
顾岛有些为难地捏了捏手，“这是药。”
“恩，谢谢。”阿雪对他虚弱一笑。
“不用谢。”顾岛有些害羞，一抹绯红爬上了他的耳根。
虽然阿雪并不怎么相信一颗药就能让自己的断臂再生，但她还是把稻米吞下去了，这让顾岛有些奇怪。
他有些懵地看着阿雪，问道：“你不怕我害你吗？”
“害我啊……”阿雪喃喃道，然后突然笑出声，里面满满的都是嘲讽，“没有什么会比现在更糟糕了不是吗？”
顾岛一想，也觉得是这么一回事。
“这段时间你要好好养着，这样才会有效果。”他继续叮嘱。
“好。”阿雪点点头，然后问他，“你……跟军长是什么关系？”
这个问题顾岛已经听过很多遍，但他没有任何不耐烦，又一次认真思考过后，顾岛还是选择之前那个回答。
“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毕竟这也不算说谎。
但哪儿想他这话一说出来，阿雪就直接嗤笑出声，“没有那么简单吧，在我印象里，军长可没有那么随便。”
曾经有个渴望爬高杆的女人买通守卫直接爬上了张欠锋的床，当时张欠锋回房间看到脱得光溜溜的女人，一点情面都没有留，直接然人把女人给丢出去。
可以说是一点都不怜香惜玉。
但现在的情况是，顾岛不仅能整天粘着张欠锋，还能跟他住在同一个帐篷。这件事情被当做队里好几天的八卦来说。
顾岛回忆了一下，记忆中的张欠锋对待他很冷淡，跟别人没有什么区别，都是一样的语气，一样的面瘫。
一想到张欠锋的脸，他更加坚定了，“他是看我可怜吧。”
阿雪听到这个答案也只是摇头一笑，“我也在军长身边不少年了，还从没看他对什么人这么照顾，你还是第一个。”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阿雪看着心花怒放的顾岛，忍不住感叹，“我好像知道军长为什么对你跟别人不一样了。”
顾岛没有反驳她的话，因为比起张欠锋的态度，他更想知道其他的事情。
阿雪的目光不再放在顾岛身上，反而闭上眼睛，如果不是在说话，大多数人都会以为她睡着了。
“以前的军长，从不喜欢别人离他太近除此之外，除了信任的队友和众西世界的事儿，对其他人的事情也是漠不关心……”阿雪回忆了一下自己印象中的张欠锋是个什么样子。
顾岛听了她的形容，只觉得跟自己认识的张欠锋不太一样。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张欠锋就让了床位，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第二次见面的时候，又是不同的身份，他还跟张欠锋睡在了一起。之后的相处中，张欠锋给人的感觉又是另外一种。
他有些不解地看着阿雪，“我觉得……都一样。”
“以后你就会知道了。”阿雪笑着摇摇头。
这句话让顾岛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他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之后方可他们又进来，几个人又聊了些其他的，顾岛也从他们的谈话中，大概了解了一下当今的时局。
……
时间在几人的谈论中慢慢流逝，之后，几人停止了谈话，原因有两个，一是因为阿雪需要休息了，二是因为张欠锋回来了。
他已经听到帐篷外面的声音。
“阿雪你先休息，我出去看一下。”
顾岛匆匆道别后，直接出了帐篷。一抬眼，就看到张欠锋。他的脸上和往常一样没什么区别，但孤岛却莫名感觉出他心里面的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