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不出门,怎么有机会见到他。”
听了楚玉瑶的话,楚玉姝一怔。
是呀,自己一直体弱,现在只是需要天天喝药,而以前,听紫儿说,是风吹日晒的日子都不能出门的,不然就会风寒或者中暑。
那自己是如何认识苏廷年的呢?而且她也不可能随便透露自己是颜婳的消息给一个素未谋面的人吧?
所以说——
苏廷年,说了谎?
“青儿,我是什么时候有了颜婳这个笔名的呀?什么时候成名的呢?”
楚玉姝将刚刚画好的稿子挂起来,将几只画笔放入一旁的清水中清洗,然后挂到笔架上。
“小姐三岁多的时候,白先生成了小姐的师傅,有了书信往来。后来白先生开了白氏书坊,小姐因为喜欢画画,也有寄一些画稿给白先生。但行情不太好。成名是在流年先生之后。”
“流年?我熟人吗?”
“没有,小姐与流年先生只是,笔友。”
“笔友?”
“小姐说的。小姐那时候说要蹭流年先生的人气,然后就写信给流年先生了。后面就借着给流年先生画的人像画出了名,然后出了自己的美人图集。”
楚玉姝:“那我当初画那什么吾夫流年,又是怎么回事?”
“这个奴婢不知道,当时奴婢已经嫁人了,是橘儿……小姐还是问问紫儿吧。”
而紫儿回答是:“小姐是找云儿姐姐当模特画的呀。里面的人就是云儿姐姐呀。”
楚玉姝:“……”
好家伙!苏廷年你居然碰瓷我丫鬟!
“我没和流年见过吗?那我为什么要画吾夫流年?不是因为有交情吗?”
“这个奴婢也不知道。”紫儿摇摇头,“当时闹的真假流年的事情,全京城那是沸沸扬扬的,还是多亏小姐出手才化解了危机。”
“那我这纯粹就是为了帮忙才出手的呀。”楚玉姝有些感慨,进而有些愤怒——
苏廷年这家伙!颠倒是非黑白!明明是为了帮他证明身份,避免他的笔名被抢!结果他就仗着自己失忆,来胡编乱造!真的可恶极了!
如果苏廷年在面前,楚玉姝肯定要给他来几个无敌喵喵拳让他看看骗她的后果!
当然,现实便是,作为一个身娇体弱易推倒的妹子,她根本不能正面去找苏廷年的茬,因为这不仅找不回面子,还会被吃豆腐(QAQ)
“行了,没事了,你下去吧。”
楚玉姝一手抚额,一手挥了挥,让丫鬟下去。
待门一合上,她抬头,一脸苦恼地滚到了床上,滚来滚去,滚来滚去。
吾夫流年这事是假的,那她和苏廷年相恋这件事情呢?
她喜欢过他吗?这个应该可以肯定,毕竟她有对方的画,而且对方颜值气质在线,她一向对自己的颜狗属性有自知之明。
可因为一见钟情(见色起意)而私下托付终身,这不大向自己会干出的事情。就好像在现代在影视城碰到一些帅气的小哥哥,她可能会去要个签名或者求张合照,但也不可能说表白呀。她要是有见色起意到告白的勇气,她就不至于单身那么多年了!
而且苏廷年说是两人私下夜会。可他们又如何亲密到可以私会的地步的呢?私会这种事情,肯定是以相恋为千日的呀!
“啊呀!~”楚玉姝将枕头埋到脸上,抱怨地发出嘟囔声。
她先前肯定是为色所迷,才没有发现这些漏洞!现在回忆起来,哪哪都是槽点呀!
“玉姝这是怎么了?不闷吗?”
枕头突然被抽走,光线一下子照到眼睛里,楚玉姝眯了眯眼,向上看去,然后看到了苏廷年的脸。
楚玉姝:呵呵,说曹操曹操到!
她翻了个身,把一旁的棉被扯过来裹住自己,趴着不理苏廷年。
“我困了,我要睡觉,别烦我!”
下午没有课,特地回来吃午饭顺带看媳妇的苏廷年:???
“我听红袖说你今早睡到辰时才起,现在就刚刚巳时,你就困了?不吃午膳了?”
楚玉姝头埋在被子里,瓮声瓮气地回答:“不吃了,气饱了~”
“你气什么?为夫帮你出出气。”
“我气什么?吾夫流年的事情,你骗我!”
“大白天的说情话,玉姝真是不害臊。”
“哼!”
“那可是我们的定情之物,有错吗?”
“你说呢!画那幅画的时候我们俩都没见过面!我小时候根本没有出过府,难不成你苏五郎大半夜到楚家后院遛弯呢?”
楚玉姝抬头,恶狠狠地瞪了苏廷年几眼,又将头埋下去,坚决不给苏廷年动手动脚的机会。
“这个要问玉姝你呀。我又不知道你怎么认识我的。是你画的我,又不是我画的你。”
“得了吧!你还说流年画的像你。我丫鬟都说了,我当时是找了一个个子比较高挑的丫鬟来参照着画的,根本就没有见什么流年先生。你这纯属碰瓷,要是画的像,那也是你和我丫鬟长得像!”
苏廷年:“……什么?”
声音里带着那么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
“害得我以为自己真的那么不知羞,才六岁就会调戏帅哥了,感情是帅哥自己妄想被调戏呀。”
“那便是我误会了吧,那幅画和我本人像,我真的没有骗你。”
“还定情信物!这也是假话,还有什么相恋,最好别让我发现这事你也是骗我的!”
苏廷年看着团在被子里,掩耳盗铃一般以为这样自己就能拿她无可奈何的小姑娘,怒极反笑:“娶都娶回家了,假的难道玉姝还想与我闹和离不成?还是说,有夫妻知名,无夫妻之实,所以玉姝才总是无法安心下来?”
楚玉姝:“你骗我,你还有理了!你给我出去!”
苏廷年可不想惯着她,今天要说由着这小姑娘瞎想,说不得明日就能跑回穆家住了。
他直接褪了鞋袜,爬上床,将这“蝉宝宝”抓住困在怀里。
“你又这样!每次一言不合你就占我便宜!我才十一岁!你这个禽兽!枉读圣贤书!”楚玉姝挣扎着,但因为自己把自己裹在棉被里,所以挣扎起来像一条巨大的虫宝宝在蠕动,滚来滚去,对苏廷年一点儿影响也没有。
“你再不松开,我到时候就告诉我师傅,然后再让我师傅告诉你师傅!让他教育你这个禽兽!”
“我抱自己的妻子,又如何禽兽?”苏廷年好笑道,看着楚玉姝如花瓣一般柔嫩的樱唇开开合合,不由得有些口干。
楚玉姝脑中雷达一响,立即把头缩回被子里:“禽兽!”
“当初我们俩的那些信件你也看了,你也确定过是你自己的字迹和文笔了。你不能自己闲着无聊,就乱想呀!”
“我没有乱想!我是听五姐说的!”楚玉姝想到这些日子自己的羞愧,气得向上用力一顶头。
“嘶~你下巴怎么那么硬!”
苏廷年:“……”
他看着因为疼痛而眼毛水光的小姑娘,叹了口气,伸手给她揉脑袋。
“那你这些日子,说什么喝药嗜睡,不会也是为了避开我编的吧?”
“怎么可能!我是真的找大夫开了补脑的药。”
“大夫说多找找过去的回忆,多想想,说不定就能记起,我就问了五姐我小时候的事情。我一直以为你说的什么‘吾夫流年’这幅画会是一个关键点,结果一问我五姐还有丫鬟……”
楚玉姝没有说完,而是瞪着苏廷年,一副“你自己也清楚”的模样。
“明明就是帮你的忙!什么叫定情!?”
“所以你这些天真的没有因为这个事情特意避开我?”苏廷年问。
楚玉姝心里有些虚,但是面色不改。
“那当然。我避开你做什么?你忙你的,我忙我的。”
楚玉姝顿了顿,然后来了最后一击:“难道我们还有什么共同话题可以聊?”
“玉姝这是当真以为裹在棉被里,我就拿你没辙?”
苏廷年眨眨眼,微微勾唇,看着楚玉姝,俊美的面容因为笑颜而更加倾城晃眼。
楚玉姝干脆地闭上眼,拒绝美色诱惑。
——
楚玉瑶离开京城的这一天,楚玉姝搭着李长乐的马车,一起去给她送行。
“五姐。”楚玉姝有的东西不多,出了一堆银两银票,剩下的便是各种服装首饰,各种颜料。
所以想了想,她直接给楚玉瑶送了一盒药物作为饯别礼,都是她砸钱在京城各个大药店买的金疮药、止血散什么的,另外里面还有两支百年野山参。
至于三哥那里,楚玉姝则是送了一面护心镜,其他没送,怕他携带不方便。
“六妹妹有心了。”楚玉瑶看了看小木匣里的东西,拱手致谢。
“没什么。”楚玉姝摸摸头,“我这都是瞎买。反正五姐你也知道,我钱多。”
李长乐打趣:“是是是,你就是咱全大齐最有钱的富婆!”
“哪有,师傅肯定比我有钱。”
李长乐也给楚玉瑶送了东西,三人之间没那么多虚礼,礼物都直接打开来看。
“这是我找人做的弩箭,你到时候练练,里面还有配套的一小瓶毒药。”
“这东西好呀!”楚玉瑶眼睛一亮,取出来里面精致小巧的弓弩打量,“这是从哪里弄的?”
“江湖人士,唐门,听说过吧。”李长乐得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