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是不想找,真想找保证马上又一堆姑娘来抢着当您儿媳妇。”白菘一脸蜜汁自信。
“呵呵。”白老头反唇相讥,“官媒那边天天来问,你也不嫌丢人。”
大齐正值繁华盛世,各行各业都在发展,劳动力就有些不够用,一直都在努力地鼓励早婚多生。
像白菘这样,家庭经济不错,养得起好多孩子,却又迟迟不结婚的,一直是官媒的重点关注对象,多次点名。
“师兄这的确也是需要抓紧了。”
苏廷年听了,忍不住道。
白菘脸一垮,撇撇嘴,小声嘀咕:“你以为我不想抓紧吗?”
“你别听他的,都是他自己的问题。今年都已经谈了三个姑娘了。”白老头揭起自家儿子的老底毫不嘴软。
“第一个姑娘,人家约他元夜一起看花灯,他看上一个花灯上的绘画,拉着人家买花灯的小贩聊了半天,把人家姑娘晾在一边。”
苏廷年:“……师兄就是比较喜欢画画吧。”
“第二个姑娘,官媒特意介绍了一个同样爱画的。然后,两人逛多宝阁的时候看上了同一幅前朝名画,然后两不相让,争执半天,不欢而散。”
苏廷年:“……那画呢?”
白菘骄傲:“我肯定争到手了呀!待会带你看、”
白老头拿起破葵扇朝白菘脑瓜子就是一敲:“美得你~!媳妇娶到手,这画不也是你的,一点都不会瞻前顾后!”
苏廷年:这,该说不愧是师傅吗?
“那第三个呢?”
“吸取前面的经验,这次官媒直接介绍了个性子温柔的。然后——他嫌弃人家姑娘长得不对胃口!”
苏廷年安慰白老头:“师傅,这样貌不合心意,也没有办法的。”
“你懂什么?人家姑娘长得挺漂亮的,这家伙,嫌弃人家长得太漂亮。”
苏廷年疑惑地看向白菘:“这长得漂亮不好吗?”
“都说不合胃口了,看着她我容易分心。”
白菘转过头,不太自然地避开他们的视线。
苏廷年觉得白菘可能有所隐瞒,但没有问。
“希衡,这是师娘做的核桃酥,带些回去给你媳妇尝尝。”
“谢谢师娘。”
——
“好吃!~”
楚玉姝小咬了一口核桃酥,一脸幸福地感慨。
“好久没有吃零嘴了。”自从哥哥不在身边后。
“想吃就多吃点。”苏廷年宠溺道
“不能多吃。”
“怎么,你那么瘦,不怕吃胖的。”
“不是这个。”楚玉姝苦着脸,“这东西我吃多了会上火咳嗽。”
“可惜了。”苏廷年张嘴,咬住楚玉姝递到嘴边的核桃酥。
他边提笔写着稿子,边问:“你这病,还没好吗?”
“这也不算病。就是天生体弱。”用现代的话说,就是免疫力低下。
回忆起了过往种种,楚玉姝对苏廷年少了以前的拘束,自己跑过来苏廷年的书房了,美名其曰看看大作家是如何写话本的。
苏廷年乐得她来红袖添香,很是欢迎。
楚玉姝对苏廷年的书房的一切都感到很有趣。
她自己的书房,除了要帮楚喻梅考试看的书籍,就是各种颜料和画笔、宣纸。而苏廷年这里,则是摆放整齐,看着很有规矩韵律的一种,这些文人作风的东西,楚玉姝不懂,楚玉姝的丫鬟也都不大懂。
“这是什么?”
“罩衣,防止墨水弄脏衣服。”
“你写字还会弄脏衣服呀?”楚玉姝笑道。
苏廷年:“这不是很正常的吗?你作画都不会弄到衣服上?”
“不怎么会呀,”楚玉姝骄傲道,“这有什么难的?”
苏廷年不想被小姑娘瞧不起,举起自己的罩衣给给楚玉姝看:“我这只是防患于未然,你看我这,有多少墨点?”
“略略,你这就是不自信。”
……
闲聊了一会儿,苏廷年坐下开始写稿子,楚玉姝则搬了个凳子,坐到苏廷年旁边。
“这次写的是什么故事?我记得你的话本子,上个月又完结了吧?”
“这次是给先前那个故事写前传、后记以及外传。”
楚玉姝:哦,这不是番外吗?
“每本话本子你都写吗?”楚玉姝将苏廷年摆放在一边的书稿拿起来翻阅,有种钻进作者存稿箱的快乐。
“看情况吧,有些是读者想看,我被读者的信感动到了,会写,或者说白坊主,你师傅要求,会写。还有是自己想写。”
“你这排位,你自己想写的可能性挺小的呀。”
“写完一本话本子后都想休息,不想写呀。”
“我们流年大师也会偷懒呀!”
“这很正常吧。”
果然,每位作者都是鸽子精转世。
楚玉姝看着苏廷年,突然觉得对方接地气了不少。
楚玉姝看完画稿,帮苏廷年磨了磨墨水,有些无聊地到处看看,突然被不远处挂在墙壁上的画给吸引了视线——这轮廓,怎么看得有些熟悉?
她起身,走近一看,瞬间呆滞。
半晌,她颤抖着声音,问苏廷年:“你,你这里怎么会有这副画呀!”
“我不是说过这是你给我的定情信物吗?”苏廷年眉头微挑,有些坏心眼地说,“定情信物自然要好好收起来呀。”
“……这算哪门子的定情信物呀!”楚玉姝涨红了脸,背对着苏廷年,不让他看到自己现在的神情。
“这不算吗?”
“那时候,你我都不认识,而且只是我师傅联系我帮你的,你非说这是定情信物,有些过分了吧?”
“难道你是因为这幅画对我定情的?”
楚玉姝反问。
“也不算吧。”苏廷年仰头想了想,“那时候看到这幅画,只是对你比较好奇。”
“啊,放手,你干嘛!”
不知何时,苏廷年离开了书桌,走到楚玉姝身后,架着她的胳膊将她举起,不顾楚玉姝的挣扎,将她放到了一旁的小圆桌上,楚玉姝慌张地低头看了看,怕自己压倒桌子上的糕点。
“你这是做什么?”
“我一直很好奇,是要多近的距离,才能看清楚眼型。”苏廷年平视着楚玉姝,四目相对,一个认真,一个回避闪烁。
楚玉姝顿时停止了挣扎,心中冷汗直冒:“你,你想什么呢,这只是我靠想象画出来的眼睛。”
“是吗?”苏廷年认真的表情摆明了三个字:我不信。
楚玉姝脑子疯狂转动,高速运转,思考了半天,才道:“不是我见过你,是我三哥啦。”
“我三哥那时候去参加流年大师,就是你的书迷活动,然后见到了一个戴面具的人,回来跟我说那人的眼睛很漂亮,我就照着他说的试着画了,然后在画流年的时候,为了突出流年的美,又为了不至于暴露,所以就用了那双眼睛。谁能想到那么巧合,刚好就是你呢?”
“书迷活动?你三哥的确是在那时候见过我。”
楚玉姝突然有些好奇,对方对于自己扮演的楚喻梅是什么感受,于是问:“那时候我三哥还挺调皮的,你们见面说什么呀?聊书籍吗?”
“聊了。”苏廷年忍不住打开话匣子,“我关注你三哥比那更早。我那时候写话本,也是经常去茶馆闲逛的,就总是看到你三哥在那些饰品店闲逛,首饰胭脂什么的,都是一堆一堆的买。”
“怎么,你觉得她很浪费?很会花钱?”
“没有。”苏廷年摇了摇头,“会花钱不是什么缺点,毕竟他也是十天左右才出门一次,算不得怠惰。就是觉得这小朋友太跳脱调皮了,以后得好好管教。”
楚玉姝:哦豁,幸好三哥不学文,不然岂不是被我坑了?
“你还经常看到她呀。你那时候很关注他?”原来那么早你就看上我了吗?还好我没有多做什么事情。
“对,毕竟被他骗到过。”
“什么!?”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我怎么不记得。
“我和你三哥第一次见面是在我师傅,白大儒的家里,你父…那人想要让楚喻梅进太学,来找师傅和我,让我多多照顾你三哥。”
苏廷年叹了口气:“我小时候自负还是很会察言观色的,以为你三哥真的是一个老实巴交、性格腼腆的小孩,还给他倒了杯茶,聊了几句。”
楚玉姝:“……”他还真的是老实巴交、性格腼腆的 小孩。
“结果那时在茗语轩的茶室窗边,就见到你三哥一脸潇洒,丝毫不介意路人目光,带着侍从逛路边的首饰铺,还拿着发簪在侍从的头上比划。”
楚玉姝可以想象到苏廷年当时的震惊了,毕竟她当年的举动,真的挺无拘无束的。
“那时候表哥,也就是六殿下,也在,他听我说你三哥生性腼腆,笑了好久呢,说你三哥这样的到了太学,肯定是最让先生们头疼的那类。”
楚玉姝:……不至于不至于。
“现在想来,你三哥的趣事还挺多的。”苏廷年想起那时候古灵精怪的小孩子,面色有些怀念,“有次我在福运酒楼,遇到你三哥,大概是吃了醉鸭,一副醉鬼模样。他两只手各拿着一个鸭腿,手舞足蹈地朝我扑过来,拍了我一身油。”
楚玉姝:“……那还真是不好意思。”
“没事,我也不会跟一个醉鬼计较。就是想起来,还挺好笑的。”苏廷年眼中满是笑意,“你三哥跟你一样,也是个好美色的,那时候我帮他净手,擦脸,醒酒,他看到我,直接扑过来喊美人,清醒了一点后,你知道他说什么吗?”
那是换人之后的事情了,楚玉姝并不清楚,好奇道:“说了什么?”
“他说,‘姑娘,多少钱’。”
“噗嗤,哈哈哈哈~”不愧是楚喻梅这个憨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