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发现端倪
“吴队，装修工人这边我问完了，有一个线索我觉得可能有用。”尹文荣也走进店铺和我们站在一起，三个人在店铺的空间里确实显得更加局促。
“什么线索？”吴天走出店铺，点了一根烟，准备抽。
“就是烟。”尹文荣看着吴天点燃香烟，随即又跟着说了起来“他们说，当时到现场的时候，见着地上有一包还没有被烧干净的烟，那个烟盒子是个外国的牌子，他们觉得应该不便宜，所以，把剩下的那半包揣进口袋，带走了。”
“所以，宋博文在死之前，抽过烟，而且很有可能就是这个烟引起的明火，而这包烟，或许也有可能是造成宋博文在里面晕厥的原因。”我在一旁做了个大胆的推测。
“呃，烟也能让人晕厥吗？这，朝阳，你这说的也太牵强了。”尹文荣有点尴尬于我的推理，说罢，又看向了吴天。
“也不是没有可能，朝阳你还记不记得，当时胖子李也是因为一根烟，才造成的水银入肺，还有……”吴天说道这里又停住了，我知道他是又想起了胡怡然母亲当年也是用水银烟杀人的事情。
“这，那宋博文总不可能自己给自己弄晕吧，难不成这烟是别人给他的？”尹文荣的话引起了我们的注意。
“对啊，烟可能是别人给他的，不经意间给他的。”吴天再次结合起彼岸花的杀人套路，越是看起来意外偶发的事情，越有可能是早已经预谋已久的算计。
“那么，要不，咱们调一下宋博文死之前的一些生活轨迹里的监控记录？”我提了个不是很成熟的意见，结果吴天和尹文荣都表示了认可。
监控记录我们分别调取了宋博文和江小悠生活的社区、宋博文和小三生活的社区以及宋博文在包子铺出现的这个片区内容，我们几个人是反复盯着这些内容看了一遍又一遍，直到眼睛都干涩了还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要不，咱们再看一下上次江大宝跟踪宋博文的那段记录？”吴天说不可能的可能也许就是可能，所以我又提出了另外一个建议，说不定当时有两个不可能的人，胡怡然和物业小张，他们也许都有可能，在无意间给宋博文递上香烟。
“朝阳，你可以啊，有想法。”尹文荣也像是get到了什么一样“我就说嘛，那个江大宝跟踪宋博文干什么呢，可能就是要找机会给他递一包烟。”
“先看看，先看看。”我对于尹文荣和我的冲突想法表示无语，江大宝和宋博文的关系那么差，如果他真的和宋博文的死有什么牵连的话，这递烟的行为，宋博文当时就应该是不会接受的吧。
监控记录再次被调到江大宝跟踪宋博文的那天，可记录的内容却止步于江大宝走进一个巷子，这个巷子的监控覆盖并没有很完善，而巷子里发生的一切我们都不得而知，只是当江大宝从那个巷子出来的时候，好像往口袋里塞了一包什么东西，我们再调出了一整天的巷口出入人员情况，结果再次一无所获，江大宝从那里进去之后，拽了个东西出来之后，也就没有其他可疑的人在出入过了。
然后，再次能查看到当天江大宝和宋博文的交集里，感觉有点问题的地方，就是在江小悠的那个小区边上的公园了，江大宝和宋博文两人好像是发生了什么争执，相互推搡之下，江大宝摔在了地上，起来之后两个人相互又说了一些什么，接着江大宝就走开了，走出去没多远的时候，还摸了摸口袋，应该是刚才他从巷子里出来时候揣在口袋的东西丢掉了，他本来想到处找找的，可突然来了个电话，看起来是个急事，所以他也就没有再找东西的匆匆离开了。
当时宋博文的举动还算是很自然，见着江大宝走了之后，捋了捋自己身上的衣服，蹲下来捆了个鞋带，然后就径直离开，但当时他不是回江小悠的家，而是去了那个小三的家，可如果我们没有记错的话，这个时候的宋博文应该是在黑道大哥的威胁之后，声称不会再和那个小三见面的情况了，那难不成他，其实还一直和那个小三有联系？
“走，去见见那个宋博文的小三。”吴天似乎做出了论断，带着我和尹文荣就向着那个小三的公寓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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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博文的小三平时还真是不用上班的，当然了她也没有闲着，每天都在家里做着直播代购，也算是没有愧对她天赋的容貌，小三的住处离包子铺不是很远，绕过几条街步行就可以到达，我们三个人上门的时候她刚好直播结束，也没有影响到她的正常作息，所以她对我们的突然造访也还算客气，她给我们各自冲了一杯她的功能性产品之后，就和我们聊了起来。
“警察同志，你们今天来找我是什么事情啊？”小三说话莫名地很有底气。
“我们就想问一下，一个半月前，宋博文曾经来过你家，之后就再也没有来过了，他那次来是来干什么的？”吴天一脸冷漠地提问，而我却在一旁想着，这问题好尴尬，宋博文来见小三，能来干什么啊，这让人家怎么回答。
“你说他来干嘛啊？呵呵，太逗了我给你们说啊，他那次来，先是莫名其妙的表示，听说我想他了，就来看看我，然后吧，我就说大家都逢场作戏怎么可能，后来他竟然就在我面前炫富了起来，说自己有钱了，以后还会更有钱之类的，你说这人是不是很有意思啊，炫富就炫富吧，手上的手表是假的，脚上的鞋子是A货，衣服皮带嘛看起来就像是二手的，唯一能说得上拿得出手正品东西，竟然是一包烟，我差点都没有在心里笑晕过去。”小三说着说着还真笑出声来。
“然后呢？他炫完富就走了吗？”我在心里对宋博文侧目了一百遍，又接着吴天的话问了下去。
“不然呢，我当时就给他说了，我最近戒烟，打算封山育林，让他也别在我面前抽烟，然后又随意打发了他几句，他可能是见着我也对他没有什么别的想法了，所以也就走了呗。”小三说着，还表示了对宋博文的不屑。
“你之前不是和他还挺好的吗？”尹文荣的话闻起来就像是家长里短的样子了。
“好什么呀，都是些逢场作戏的功夫，他这个人，我一开始是觉得有趣，后来嘛发现他原来不是有趣，而是神经病啊。”小三一语说出了我们都意想不到的结果“他啊，脑子真的有问题啊，就那什么，对，就是我们以前听说的双重人格啊，还好我看出来了，早点和他断了关系，不然这以后要是在我这里发起病来，可不得了。”
“他双重人格？怎么说？”尹文荣压不下自己的好奇心，跟着又问了起来。
“一开始吧，我在会所做公主见着他的时候，他表现的可是斯斯文文的，还对人谦恭有礼的，有时候还别说，充满正义感的样子，让人看着还真觉得他是个好男人；可是呢有几次我在路上见着他的时候，他状态就又不太一样，甚至可以说是有点暴力倾向的，我还以为他是因为受了什么气才爆发情绪，就上前和他说话的时候，可他表现出来的样子就完全是不认识我的样子，弄得我还一愣一愣的，以为他耍我玩呢，于是，我又想办法接近他，想搞清楚这个人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表现出这样奇怪的状态，结果发现他还真是双重人格，而且啊，他每次人格切换的时候，都是见着我和其他人在一起的时候，我觉得蛮恐怖的样子，所以就和他彻底断了关系。”小三说得头头是道，我们听着也是一阵唏嘘。
“之前有人说，他是因为被你男朋友，黑道大哥，威胁了才离开的，是有这么一个情况吗？”尹文荣在问话的节奏上，比吴天快了可不止一个维度，我见着吴天也没有说什么，于是也默默地听着他们的继续对话。
“男朋友那肯定不是的啦，黑道大哥这个也没那么夸张，他就是我一客户，平时来会所都喜欢点我，大家一来二去都很熟悉了，所以我就让他帮我处理一下那个宋博文，我可不想被那个神经病给盯上啊，不然还要不要命的啦。”小三说罢又补充了一句“况且他是有家室的人，他老婆人还挺不错的，我见着过几次，只不过，就是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样子，不知道在家是不是老受委屈，被宋博文欺负。”
“你还知道他老婆啊。”我又是一阵惊讶，这小三看起来也没有那么想做小三嘛。
“怎么不知道啦，她老婆来堵了我几次，还哀求我离开宋博文，我当然很理解她啦，女人嘛，成家之后就都希望稳定，哪怕男人犯了小错误，都会尽可能原谅，为了不就是个家嘛，所以我当时就给她说了，我只是逢场作戏，也没有要图宋博文什么，而且我还有男朋友的啦，然后我就把我那个客户搬出来说事，他老婆应该是搞得清楚情况的啦，只不过我看她那个样子，可能不一定知道宋博文是个神经病吧。”小三说完之后让我们也不要干坐着，喝点水什么的，还作势要去给我们切水果。
我们赶紧拒绝了她的热情款待，连饮料都没有多喝一口，就离开了现场，毕竟是会所的公主，我们还是保持一点距离的比较好。
“吴队，你看这事情，是什么情况啊？”尹文荣出门之后一脸尴尬地问。
“这个女人看起来是没有什么问题，但她说的话，我们还要再调查一下，那个宋博文的背景资料你们那有吗？”吴天收起了自己的思绪，回归到宋博文本身的调查上来。
“根据宋博文目前的资料来看，他的亲近关系几乎为零，除了江小悠之外，就是刚才那个女的了，不过他之前没有在册记录的精神病治疗史，但有没有咨询过什么医生，我们就不太知道了，不过，在我们片区之内有一个精神病医院，有必要的话，也可以去问问情况。”尹文荣的优点就是对所在辖区的周围情况了如指掌。
“行，那走吧。”吴天很是干脆的应了尹文荣，可我却没搞明白咱们去精神病医院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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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所精神病医院其实都是在苏真辖区的边缘了，地理位置和到我之前那个工厂都差不多，只不过一个在左，一个在右，各自关着大门管制着，也不会有什么其他交集，尹文荣和这个医院的院长是旧事，所以我们进去之后就直接享受的是VIP级别的接待，我们在院里走了一圈看了下情况，然后才坐到了院长室里，和院长闲聊了起来。
“怎么说，你们是要问，有没有一个叫宋博文的人来我们这里咨询过情况是吗？”院长对于尹文荣的提问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下。
“是啊，他应该不是那种会正式入院的类型，就不知道你们有没有类似公益咨询的活动，会有人来问情况的？”尹文荣见着吴天也没有太多要问的想法，又接着自己问了起来。
“当然有啊，我们会到一些社区去开免费的公益心里咨询，有什么情况和问题的都可以当面咨询，只不过因为社区环境比较公开，我们也没有深入询问情况，就是先了解一下大家的基本需求，我们一般也会做把需求做成一个表格，根据实际情况做回访的。”院长说的话对我们来说还是很有参考意义。
“资料还有在么？方不方便给我们看一下？”吴天很客气的和院长提了一个小要求。
“可以啊，你们等会啊，马上。”院长的给相关的工作人员打了个电话，让他把东西送过来，对方在电话里说，要稍等一下，目前人手不是很足够，他也出去帮忙，正在紧急救护一个年迈的精神病患者，我们又和院长闲聊了一会，工作人员才把资料拿了过来。
“这里有你们要的信息吗？”院长见我们默默的看了好一会资料，才打开了话茬。
“有是有，不过不太详细，里面写的就只有，宋博文这个人的名字电话，以及他的问题，疑似双重人格。”吴天回应了院长。
“嗯，我们这个咨询就是这样，因为患者有时候有他自己不愿意看病的理由，我们也不好戳穿，只能留下一定的信息，等回访的时候看下能不能再深入了解，只不过这个宋博文后来是直接拒绝了我们的回访，这里，我们做了个红色的标记，就是表示暂时不需要跟进。”院长给我们解释了一下记录表里面的门道。
“哦，那行了，谢谢院长啊，我们也没有什么要再问的了，就先走了。”吴天见着依旧没能找到什么他需要的信息也没有在继续问下去，反而是在离开前转了个话题问院长“对了，院长，你们院里是不是有一个叫陈雪芬的病人啊？”
“对，你怎么知道，刚才就是那个病人在抢救，她是我们这里面比较特殊的一个病患，精神病加一些心血管疾病，不能让她情绪太过激动，否则容易猝死，最近她的表现也有一点让人担忧，我们打算和她女儿商量一下，让她先到综合性强一点的三甲医院去看下身体情况，再带回来疗养，否则其实挺危险的。”院长说道。
“好的，谢谢院长啊，方不方便加你一个微信，咱们再联系？”吴天难得主动加人微信，我心里寻思着这吴天会不会也有什么心里隐疾需要和院长单独咨询。
“行啊。这是我的名片，电话就是微信号。”院长递上了名片之后，和我们又匆匆道了个别，就去忙他的事情了。
“哎，吴队，你刚才说的那个陈雪芬是谁啊？”尹文荣走出院长办公室的时候，对吴天提出了一个问题，这个问题也正是我想问的。
“没什么，就是随口问一下。”吴天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