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闲聊
“也就是说，江小悠和江大宝的关系，可能并不是之前所见的那样不和，而宋博文和江小悠的关系，就像周舟调查的那样，也不是大家见着的那样看似恩爱，至少在江小悠居住的那个社区，大家基本上是公认宋博文并不是一个合格的老公。”小甲对此事做了一段小小的总结。
“你们猜归猜啊，我呢，目前还保留态度，江小悠我虽然也不是很熟悉，但我老婆说了，她从小到大都很乖巧的，要不是她们家的那次意外，家道中落，那江小悠可能是要出国留学的，倒是她那个弟弟，我就不好说了，之前我老婆也提起过，说确实小时候她弟弟是更得家里宠爱一点。”尹文荣的立场很明确，他对江大宝和江小悠的关系虽然不是很确定，但对江小悠本人的人品还是很认可的。
“你们说的都有道理，我现在比较想要弄明白的是，宋博文的死是不是真的是一场意外，你们说，那个店铺现场还能找到线索吗？”我想着我们缠绕在这姐弟以及夫妻之间的关系里，半天都找不到答案，还不如换个思路，从我们假设的出发点考虑，意外还是非意外，不就一目了然了吗。
“都装修了好几天了，现场该清理的都清理干净了，要找到线索可能有点难了。”尹文荣凭借经验给了我一个判断。
“那你们说，我们如果找一找这几天装修店铺的工人聊聊，会不会有什么线索？”我提出了又一个建议。
“这倒是个好主意，我们没有注意到的细节，可能装修工人会更清楚。”小甲难得对我的想法表示出认可。
达成共识之后，我们几个匆匆的在路边吃了个晚餐，据尹文荣所说，装修工人的工期应该是到明天才结束，现在太晚了，我们定好了明天去上班的时候，在去找他们聊一下大概就能知道这几天店铺的具体情况，就各自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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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吓死我了，你怎么在家还不开灯。”到家之后我难得的见着了吴天，自从过年回来上班之后，吴天就让我写了个检讨，就再也没有回家过，也不知道他这一天天到底是在干吗，就他这样的工作情况，难怪都快退休了，都还没有伴在身边。
“你怎么也这么迟啊，我还以为你今晚不回来了呢。”吴天眯了下眼睛，在我的灯光中醒来，原来他是在客厅睡着了。
“我这几天一直都被带着节奏走，先是个包子铺爆炸，又是姐弟俩关系复杂，然后再来了个骗保可能，一大堆的事情统统都指向一个家暴男的意外死亡，再加上苏真警队带出的人，是不是都很爱相互较劲啊……”我说着说着话锋跑偏，又想起吴天当时把我拿来和苏真打赌的事情“你们这相互较劲是传统嘛？还是，你们这一天天的尽想着考验什么人？”
“这叫良性竞争，我觉得挺好的，你看，这几天下来，你是不是和警队的同事们都相处愉快了？”吴天看起来是不太爱处理人情世故，可话说的倒是没有错，到目前为止，连最难搞定的小甲，我也渐渐地融合了起来。
“那倒是啊，不过，咱们这个案子查起来到这里算是又卡住了。”我顺势坐在了沙发上，和吴天聊了起来。
“怎么说？”吴天看起来有点疲惫，但还是耐下性子听我说话。
“首先呢，我们查这个案子的时候，是毫无根据地提出了一个大假设，就是宋博文是不是个好人，他近期签的意外险，是不是骗保？然后呢，既然假设是骗保，那就又有两种可能，一种是真死，一种是假死；那么如果是假死，那么宋博文的尸体就是假的了，那么真的宋博文去了哪里，这个骗保的过程是不是需要他老婆江小悠的参与才能执行？这就意味着江小悠是共犯的可能；如果说宋博文的死是真死了，那么保险的最大受益人他老婆江小悠，又成了最大的嫌犯。”我说到这里，却觉得我们一堆人还真是提出了一个毫无意义的假设，这个案子如果真的是个液化气爆炸的意外，咱们的所有假设和查案的过程，看起来就像是个笑话了。
“然后，你们就开始查江小悠了？”吴天听到这里没有觉得无聊，反而是来了精神。
“没错，我们查了江小悠，以及她弟弟江大宝，还查了之前宋博文和他们之间的关系，我们发现他们三个人，都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似是而非，反而像是隐藏了很多秘密的样子。”我讲着讲着忽然有了一点抽丝剥茧的感觉。
“什么秘密？”吴天顺着我的话又抛出个问句。
“江大宝和江小悠在两个月左右的时间里，表现出了很明显的矛盾与不和谐，而在这两个月里，宋博文改了自己的保险单受益人，并且因为江大宝的关系，让外人觉得他和江小悠感情很是坚固，同时也是在这两个月的时间里，宋博文和之前那个黑道大哥的女朋友小三断了关系。
这一切的发生，来得太过巧合和突然，林浩说，根据我们的调查结果，他推断出江小悠有一点什么斯德哥摩综合症之类的问题，那如果江小悠是这样的一个问题，那么她怎么会表现出对宋博文的一些本能排斥？难道她不应该是表现出更加依赖吗？
还有啊，江小悠和宋博文在一起也不是一年两年了，之前也都不是这个状态，难道说江小悠最近受到什么刺激，被唤醒了？还是她接受了什么高级的心理治疗？突然明白了自己和宋博文的关系是不太正常的？”说罢，我被自己无意识的想法惊到，对啊，两个月的时间里，江小悠到底发生了什么改变，还是什么事情刺激了她去做出如此重大的改变呢？一定还有第三个人存在，一定还有。
“外力唤醒？”吴天忽然注意到我说的这个词。
“什么？”我被吴天突如其来的强调弄得有点愣住了，我刚才说了什么吗？
“林朝阳，你们调查过宋博文，你觉得他是个怎么样的人？”吴天抓住我的手臂，询问得有点急切。
“他，他，那要两说了，住在江小悠小区的街坊邻居说的是他不是个好男人，经常对江小悠家暴，而且家暴之后还各种哄骗安抚，他在外面有一个小三，也不知道江小悠知不知道，但他好像是拿着江小悠的钱，养着那个小三；可我看到的宋博文，虽然不是很多次啊，但感觉他对江小悠还是有保护欲的，而且我还听说，当时他和江小悠结婚，也是因为江小悠有一次差点被人给欺负了，宋博文挺身而出英雄救美了，所以江小悠才义无反顾的嫁给了他。”我又把自己了解到的一些线索告诉了吴天。
“这么看，宋博文确实是个挺矛盾的人。”吴天也开始思考这个案件的前因后果了。
“不过我觉得骗保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你知道吗？这几天江小悠都没有出现在包子铺附近过，而且我们去江小悠小区调查的时候，周围热心群众也说了，他们好几天没有见着江小悠本人了，我怀疑，她这几天会不会是去了江大宝家。那天事故发生之后，她第一时间打电话给了江大宝，似乎是要确认什么情况的样子。”我拿起桌上的牛肉干嚼了几口，对着吴天又说出了自己的一些看法。
“保险公司你跟进过了吗？”吴天又问起一些细节。
“问过了，还别说，巧得很，宋博文的保险就是你辖区内的那个物业小张卖给他的，而且，还有……”我犹豫着要不要把那件事情也一并告诉吴天，又担心他会不会因此又把彼岸花的事情与这件案子给联系起来，最后让我们陷入更大的谜团里去。
“什么？”吴天察觉了我的犹豫，觉得这个事情里面肯定还有蹊跷，于是给我补了一句话“林朝阳，还记得我给你说过吗？有时候要相信自己的直觉，因为那是很多线索里面最容易被忽略的不自然，而这些不自然，很有可能就是我们破案的关键。”
“吴天，我，我在调查宋博文和江大宝关系的时候，发现在他们交集的一段时间里，有一个熟人，又出现了……”我正准备往下说，吴天就给了我一个回应。
“胡怡然？”吴天看向我，心里有了一定的把握。
“你怎么知道？”我很惊讶，难道吴天一直都在查胡怡然吗？
“刚才听你说到的宋博文情况，再结合你们这次案件的意外程度，还有你们再次深入调查之后出现的人物关系，我猜测，这事，会不会也和彼岸花有关系，而胡怡然一直是我怀疑的对象之一。”吴天接着又说出了他的顾虑“彼岸花你也是有接触过的，还记得吗？我们在每次调查彼岸花的时候，就会被各种各样的证据转移注意力，而这些转移的可能又恰恰和胡怡然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所以，当你说起了熟人并且还犹豫了一下的时候，我基本就肯定是她了。”
“老吴，你调查到现在，彼岸花到底犯了多少起案子啊？”我始终不敢把胡怡然和那个连环杀人凶手彼岸花联系在一起。
“如果算上胖子李那件，已经是第五起了，如果再加上刚才你说的宋博文，算是她手上的第六条人命。”吴天表情凝重。
“宋博文的事，怎么会和彼岸花有关系呢，老吴你是不是想太多了啊。”我就说不应该和吴天讲起胡怡然吧，这可好了，本来宋博文的案子就是我们局里的一个假设案，现在吴天又插一脚进来，那真是越来越乱了。
“宋博文这事发生到现在是第几天了？”吴天又问。
“到今天晚上十点为止，第六天啦。”我回应。
“明天，明天就是第七天，如果这个案件和彼岸花有关系，那么你说她明天会不会出现在包子铺店门口？”吴天又给我提出了另外一个假设案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