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校长出事
离开奶茶店之后，我没有回警局，而是在附近可打卡范围内钉了一下，然后就去了刚才出门之后，给陈旭发微信约好的老地方。
陈旭还没有下班，应该是手上还有事情要处理，我先点了一堆烧烤，独自一人坐在那里，思考了很多事情，包括我的父母，包括吴天，他们虽然在这一路上扶持着我成长，付出了许多的艰辛与努力，可我到现在这个年纪了，却仍旧感觉到自己的日子过得浑浑噩噩，漫无目的，我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尚且如此，何况还是像何玉孩子那样才初识这世道的小毛娃娃呢。
“哟，来挺早的啊。”陈旭刚到烧烤摊，就和我说起了他今天的调查情况“我给你说啊，我可是完成了你交代的任务，把何玉给查出来了，你知道么她是怎么被开除出国际幼儿园的么？”
“她是因为举报了一个幼师差别待遇孩子吧。”我把何玉今天下午和我说的话对陈旭再说了一遍。
“嘿，没想到你动作比我还快啊。”陈旭对我的行动力表示了赞赏。
“那可不得亏你带的节奏。”我猜到陈旭应该还有后话，所以也漫不经心地带了一句。
“不过嘛，你知道她当时举报了谁嘛？”陈旭爱卖关子的性格又冒了出来。
“谁啊？”我也懒得催促，反正他都会说出来，不急于一时。
“就是昨晚，和你同一辆车，意外死亡的，陈晨。”陈旭用手指敲了下桌面，意味深长地告诉我。
“真是她！我就说嘛，那天在车上，她们俩一看就是认识，而且还是有过节的那种。”我其实在心里对何玉和陈晨的关系已经有一个预判，可被陈旭这么一说，还真是，何玉的嫌疑嗖的一下，增大了许多。
“你看你看，这动机，有了吧。”陈旭得意地吃起了桌上的烧烤。
“可，那也不一定啊，从那天出意外的情况来看，何玉，很明显是偶然遇见他们的，即使她有杀人动机，她也没有时间做杀人准备啊。”我自己驳了自己的想法，确实如此，何玉的嫌疑太过明显，反而是不太可能了，况且如果昨晚的事情真和校车事件有关联，那殷实和陈晨的死，就不可能仅仅是一个巧合这么简单了，当然，最主要的是，我还没找到当时凶手用的是用什么手法杀的人，即使要怀疑何玉，也得找到相关的杀人证据啊，不可能仅仅只是动机而已。
“兴许，当时还真就是安全带坏了呗。”陈旭又吃了一串烧烤。
“安全带啊......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我想起当时殷实和陈晨飞出去车外的场景，如果他们捆了安全带，也不至于如此吧。
“嗨，别想了，反正今天也是想不出来，咱们喝酒，吃肉，明天你再抽空去幼儿园看看，了解下情况就是。”陈旭的心态还真好，他大概已经是忘记了，当初，还是他死乞白赖地要和我一起查案的。
我被陈旭喝得个醉醺醺的，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去的，一大早起来的时候，就见着吴天在桌上摆了醒酒汤，还发了条微信给我说，让我空腹灌下去，我拿起汤猛地一喝，看下时间，也才7点不到，吴天这家伙，这段时间又在忙什么呀，怎么这个点就不见了。
我习惯性打开电视，遥到当地电视台的频道，一面吃早饭，一面看内容：我市某国际双语幼儿园，昨日发生了一起凶杀案，据了解，死者是该学校的校长......
“我去，这，这不就是我在查的那个国际幼儿园吗？”我跳了起来，把音量调大，这会陈旭的电话也同步打到了我的手机。
“林朝阳，你看新闻了吗？那个幼儿园的校长死了。”陈旭的声音比我还激动。
“看了看了，才一个晚上的功夫，这，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赶忙穿好鞋子出门去“我这会就过去看看现场，你也赶紧来吧，对了，这案件，是归我们片区的吧？”
“没错，我刚才也接到通知了，走吧，咱现场见。”陈旭挂上电话，而我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机，好像也没有人通知我啊。
——
幼儿园的门口横着两辆警车，因为今天是周末的缘故，学校里除了一个当值的保安，也没有其他人在。
“你是几点钟发现尸体的？”警察站在门口和保安做笔录。
“早上六点左右的样子，我起来上厕所，经过校长办公室，看到他门口的地上流出了一堆血，我过去敲了半天门，里面都没有反应，我见着情况不妙，才打电话报了警。”保安战战兢兢地说。
“你没有校长办公室钥匙么？”警察问道。
“当然没有了，校长连一把备用的都没有给过我们保安室。”保安紧张地撇清自己的嫌疑。
“校长什么时候回的学校？”我在这时候赶到了现场，听见保安的回答之后，忍不住问了一句话。
“你谁啊？”保安看向我，一脸狐疑。
“同事，同事。”陈旭穿着警服，也在这个时候赶到了现场。
“哦。”保安没有回答我的话。
“你们校长是什么时候回的学校？”那个在做笔录的同事看了我一眼，继续问道。
“我昨天晚上当班的时候，差不多九点左右，校长回来的学校，还让我把学校四周的监控给暂时关闭一下。”保安想了想当时的场景，也觉得校长的行为有点让人费解。
“他让你关闭摄像头？”我在旁边又搭了一句腔。
“林朝阳，你能不能消停一会啊，我正在做笔录。”警察局的同事不耐烦地看向我，阻止我继续说话。
“抱歉抱歉，我，我去旁边待一会。”我这才自觉自己只是一个协警，确实没什么立场在旁边搭腔，只好作罢。
“还真以为自己是谁呢，不过就是找关系进来的协警而已，队长都不让通知他来，这可倒好，他自己跑来了。”同事小声地说了一句，可是却被我敏锐的耳朵给捕捉到了。
“哎呀，大家都是同事，别说了啊，咱们继续查案不就完了吗。”陈旭在旁边帮我说了两句话。
“他让你关闭摄像头？”同事也问了一句，然后好像意识到什么一样，假装咳了一下，又看了我一眼“咳，我是说，你知道他到学校来干什么吗？”
“不知道啊，校长的事情，我们也不敢过问啊。”保安说得实在。
“后来呢？还有没有别人进来过？”同事继续问。
“有啊，何玉比校长晚了五分钟就来了。”保安说完又补充了一句“何玉，是我们学校的保育员，以前的啊，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她就被学校给开了，也有一段时间没有出现过了，也就是这几天来的频繁了点。哎呀，这事，不会是她做的吧？”
“照实回答就行，没事别瞎猜。”同事制止住保安，让他不要说多余的话。
“何玉来了多久走的？”陈旭一听见何玉这个名字，心里也惊了一下，昨天才刚被我们排除嫌疑的人，今天再次出现在嫌疑人名单里，这事，还真有点说不清楚了。
“她来了多久，嗯，她大概是九点五分左右进去的，九点半，对，九点半就出来了，而且我看见，她当时额头还有点像是被撞着了，有点淤青，我还问她要不要创可贴，这么想起来，她当时会不会是，杀了校长，然后逃走了？”保安继续发挥自己的想象。
“问你什么答什么，不要东扯西扯。”同事对这个保安也是十分无语。
“哎，好咧。”保安点头。
“你当时不知道校长还在学校是么？”同事又继续问。
“不知道啊，我见着何玉走了之后，想着现在学校里就剩下校长了，所以也没有什么关系，反正校长也有钥匙，所以我就锁了门去了个厕所，我没有去太久啊，就去了不到五分钟，去厕所之前路过校长门口是有灯光的，后来去完厕所之后，我又路过校长办公室门口，发现他办公室已经没有灯了，所以我就想，他是不是已经走了。
还有啊，我在最后睡觉前，也还特地检查了一下学校四周的情况，确定没有什么声响才睡的，我想着，刚才是不是校长约了何玉，然后聊完了，何玉走了，他也没什么事情了，才跟着一起走的。”保安说到这里的时候顿了下“不过，校长应该也不可能和何玉一起走的哈，他们两个之间好像有点小矛盾。”
“他们有矛盾？什么矛盾？”陈旭紧跟着问。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不过前天下午的时候，何玉就来过学校了，我经过校长办公室的时候，还听见里面动静有点大，我悄悄的贴着门口听一下，还隐隐约约的听见何玉说了一句什么，要曝光你之类的话，不过校长的事情，我也没敢多过问啊，我见这情况不太对劲，也不好再偷听什么，于是就走了，也不知道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保安好像又想起了一些什么“你们说，这会不会真是何玉杀了……”
“嗯，行了，就先这样吧，谢谢您的配合，一会再跟我们到警察局走一趟，做个指纹就行。”同事见着保安又要开始发挥想象了，赶紧收起笔记本，和他交代了两句话，就向着校长办公室去了。
“哎，林朝阳，你赶紧跟上啊，看现场去。”陈旭在同事走进校门之后，对我招招手，悄悄地喊了一句。
“我，这，合适么？”我又想到我只不过是一个协警，而且还是就要调走的那种。
“你傻啊，队长是没有通知你来，可他自己不是也没有来吗？你等下站在旁边，不要说话就是了，在一起工作这么久，这点面子，还是有的。”陈旭对着我一连操碎心的模样，让我想到了吴天和林浩他们，哎，说真的，这么些年来，我之所以能如此顺风顺水，还真是多亏了他们几个人的帮忙了。
“行。”我加快两步上前，案件是我自己要私下里来查的，半途而废也不是我的作风，还是既来之则安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