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人物关系
陈旭这会在警局也闲暇下来没什么要紧事要处理了，于是他拿着奶茶，和我一起到外面马路上透透气，也顺便问起了我刚才打听的结果。
“哎，何玉她也不知道小葛父亲的事情，你说这小葛父亲是不是真的死了啊？怎么就三年多没有出现过，难道我的查案方向真的错了，其实根本不是因为当时的校车事故，才导致的殷实、陈晨他们被杀？”我有一点沮丧，事情推理到现在，结果却像是自己一头热，真是太挫败感了。
“林朝阳，你可别泄气啊，我们这事情都查到这份上了，就差一点就找到突破口了，咱在努力一把.”陈旭见我的样子，猛地拍了我后背一记，我嘴里的奶茶被他拍得都喷了出来。
“我倒是想要努力，可……对了！我怎么忘了，咱们还有一个线索可以跟进啊，对对对，如果校车和那天的意外真有关系，那咱们只要把那天事故时候，在车上的几个人都调查一下，看下谁和校车有关联，不就行了嘛。”可能是陈旭这一拍，让我气血上涌，我忽然想起了些什么，整个人又来了精神。
“可以啊林朝阳，初步具备了临危不乱的警察品质，行吧，这事交给我了，铁定帮你弄个清楚。”说罢陈旭又跑进警局，倒腾他的电脑去了。
高手就是高手，这才一下午的时间，陈旭就把当时车上几个人的基本情况都摸了清楚，可我们俩却是在下班之后才开始讨论这个事情的，毕竟这案件对于警察局来说，只不过是单纯的调查校长死亡而已。
“林朝阳，你看啊，这个王勇，就是你车上那个快递员，他和殷实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关系，他们读同一个小学，同一个初中，同一个高中，到大学时候才不在同一个学校，根据王勇在快递公司的一些记录，以及工作情况，可以看得出来，他是一个踏实肯干的人，镇上的快递站，就是他开的，他在城里有一处房子，每周五固定回一趟城，周六日他的快递站是安排其他人兼职上班的。”陈旭把那天事故的几个人资料都调出来和我一一对应。
“王勇这个人看起来还是可以的，那天我们在车上的时候，他就对殷实的一些让人不舒服的行为仗义执言了一把，但是呢，当时张书记出来调停，还提到了一些琐事，我想他和殷实之间应该曾经有一些矛盾，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我们可能还需要去调查一下。还有当时在车上，王勇基本上是一路打游戏的，也不像是在等什么机会动手，而且他的年纪，看起来应该也不太像是校车事故那孩子的父亲。”我根据陈旭提供的资料，也发表了一些自己的见解。
“张书记，是镇上的父母官，殷实之前和张书记有过一些交集，他曾经承包了一些农副业和林场，想要做一点实事，可是却没能做好，因为这事情的办理是经由张书记交代执行的，所以导致了张书记的口碑也因此受到了影响，所以张书记对殷实也不是很喜欢，这从后来殷实再找他谈其他项目，却总是不成就能看出来，两个人之间的信任已经破裂了。”陈旭继续分享他调查出来的资料。
“嗯，小过节，当时在车上张书记虽然是在调停，但我当时注意到他对殷实的态度，还是有一点嫌恶，而且从他和张书记的交集中，也可以看出，殷实这个人做事不踏实，所以总想着走什么捷径，这和后来他利用校长关系进学校，算是对上了。”我结合着那天车上的情况，再次分析起张书记和殷实的情况。
“你还真没说错，殷实其实并不是校长的亲戚，只不过当时他通过了他女朋友陈晨的关系，认识了校长，在一波接一波的公关下，校长就同意他进了学校。”陈旭补了一句“还有，当时何玉检举了陈晨，而殷实为了给陈晨解恨，又在校长面前说了一些挑唆的话，所以校长才把何玉给开了。”
“这么看来，车上的何玉、张书记、王勇和殷实都有一些或多或少的过节，那么欧医生呢？也是一样么？”我问。
“恰恰相反，欧医生和殷实的关系还真不错，殷实每次跌打损伤都是去欧医生那里看的，而欧医生在城里还有一处坐诊的地方，他的不少客户也都是殷实给介绍的，还有我还查到，欧医生的账户时常有一些款项出入，去向都是殷实那里，我怀疑他们之间，应该存在合作关系，殷实从欧医生那里获得的钱，就像是提成一样。”陈旭这一说，我倒是觉得欧医生也存在杀人动机了，利益关系也是很容易成为动机的。
“还有，车上还有一个司机。”我继续追问。
“开车司机孙正毅，不是镇上的人，他是被城里车队调过来春运帮忙的，这个司机，是到的城里车队上班没有多久，但他一向都是捡最累最辛苦的班次，比如早晚班这样来开车的，所以队里的人对他的评价普遍很高，趁着过年的时候，还颁了个小锦旗给他，鼓励他的工作。他和车上的人都不认识，也没有什么利益关系。”陈旭表述完毕之后，我反倒是对这一车子人的人物关系越发没有头绪了。
他们每个人看起来都和殷实有一点关系，可却又不是有多大的仇怨，最重要的是，他们的关系和我推断的，殷实、陈晨、校长以及校车之间，也不像是有什么突破口的样子，我又开始再次怀疑自己的判断，是不是在一开始的哪里就出了错。
也许，我们那天的意外，和校车事故一点关系也没有；也许，校长的死只是他在诸多利益关系里，被人处理的结果；也许，这两件事情，是独立的事情，就像当时血色婚纱里面，林宛瑜和俊杰的自杀一样，只不过是一次完美的巧合，也许……
“哎，哎，哎，林朝阳！你怎么了？”陈旭的手在我面前晃动了一阵子，我才反应过来。
“我，我不知道啊，你说，我这，哎，真的越来越觉得自己是弄错了。”我又一次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中去。
“林朝阳，不是我说你，咱们这才刚刚开始呢，你就这么没信心，这一点也不像平时的你啊。”陈旭搭上我的肩膀，一副江湖义气的模样，然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放下手对我说“你不是和吴天队长住在一起么？要不你找他聊聊去？”
“对啊，今天老吴说有空要回家做饭，还问我要不要回去，我还没回答他呢，这个点，迟是迟了一点，但吃个宵夜还是可以的嘛。你要不要一起来？”我想着陈旭一直都这么帮我，总不能抛下他自己大吃大喝去吧，虽然说吴天的手艺也不怎么样。
“算了吧，我呢帮你，都是悄悄摸摸，违背警察局条例的了，这要是再让吴天知道，我这以后还怎么混啊？”陈旭连连摇头拒绝，也是，他和我不一样，我只是个协警而已，他呢，已经是编制之内的人正式警察了。
“好吧，那咱先这样，我有新的线索再和你说啊。”说罢，我就转公交，转地铁，回家去了。
到家的时候吴天已经做了一桌子菜，里面还有我老爸老妈硬要塞在我包里的家乡菜，吴天小酒已经倒得满满，坐在那里磕着花生米，等我回来。
“哟，吴伯伯，你可真是可以啊，完全是一个被警察事业耽误的米其林星级大厨啊。”我上来就是一顿调侃，这些年我都习惯了和吴天这样没大没小的互怼模式。
“你小子，少来了，咱们从春节过后也就没有坐下来好好吃饭了，上次你回来出了意外，我都没能及时赶到，说起来我都有点愧对你爸妈的交代了。”吴天接我的话也很顺畅，我一寻思，看来他这人平时在警队里那种深沉稳重的人设，还真是假象。
“老吴，你这话也太浮夸了，也才几天没见，就搞得好像我们久别重逢一样，要我说啊，你这就是欠的，在警队没人敢怼你，不舒服是不是。”我又和吴天调侃了几句，也顺了杯酒喝了起来。
“说吧，你最近在警队是不是又干了什么事？”吴天明显是有备而来，我想他大概也是听说了我们片区国际双语校长离奇死亡事件。
“哎，老吴，还是你懂我啊，我这真的怀疑……”我把我近期的一些调查情况以及对殷实陈晨校长之间与三个月前校车案件的关联说了一遍，然后还叹息了一把，自己才疏学浅，经验不足，查到这里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错了的情绪。
“这事，你还是得相信自己的直觉，有时候，就是那么一个不经意，或者是让你觉得不太自然的点，就会成为破案的关键。”吴天的话还真是给了我一剂定心丸。
“那你觉得我接下来要怎么做才好？”我对吴天还是有所依赖。
“要调查一个人和另外一个人的关系，有时候要追溯到几年前去，你现在的问题不就是怀疑是校车死亡孩子的家属干的么？母亲的部分被你排除了，而目前的父亲处于神秘状态，万事万物都是有根源的，你再往上调查一下，孩子的母亲和父亲大约是什么时候认识的，怎么认识的，在哪里的概率最高，到那个地方去调查就是了，也许很快你就能找到答案了。”吴天说完，我的脑海里即刻呈现出一个大学时代青涩情感的画面，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啊，可以去葛月仙当时就读的学校查起啊。
“老吴，我太爱你了！”我兴奋地跳了起来，抱着老吴，差点就没亲上去，老吴吓得赶紧回避。
“你小子，别给我来这一套啊，赶紧吃饭，菜都要凉了。”吴天老脸上的皱纹有所舒展，看得出来，他也是真心替我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