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排除可能
星河苑的别墅物业都是在会所里上班的，个个西装笔挺，像模像样，我和吴天走进
去，显得特别格格不入。
“你们的主管在么？”吴天上前就是一阵询问。
“请问您是？几号楼业主啊？”一个女子走上前来，上下打量了一番我们。
“我是警察。”吴天拿出警员证，在女子面前晃了一下，没等她细看，物业主管就走了出来。
“你好你好，请进来说话。”我看着物业主管的一脸堆笑，又想起了我刚到城里打工时候，认识的物业小张，心想，会不会这物业主管也是业主之一，于是不由得敬重了起来。
“那个，警察同志，不好意思啊，咱们是高端别墅，这死人的案子我们不想太高调，外面来来往往的业主也比较多，还是在里面说话比较好。”物业主管连连解释，而我回眼看了一下那个女子，一脸懵逼的样子，想必也是不知道此事。
“没事没事，我们就是例行查询，你配合好工作就行。”我自然而然的接上话，然后就看见吴天斜了我一眼，估计在心里是把我狠狠的鄙视了一番。
“关于4-3的业主，你这边了解多少？”吴天开始询问，我闭上嘴立在一旁。
“4-3的业主是个女的，不是在屋里死的那位，业主叫张薇薇……”物业主管如实回答“死在屋子里的那位是王楠王总，我们见着张总带回来几次后，他就经常自己开车来这里了，我们不方便问他们两个的关系，毕竟是人家的隐私，王总一般是每周三和周五会过来，周日偶尔带点朋友来聚餐，基本上都是一早过来后住一晚再走，比较有规律。”
一名清洁人员拿着扫帚进门扫地，物业主管打发她出去之后继续接受吴天的盘问。
“你们这里是有固定清洁人员的么？”吴天问。
“是的，我们这里每个业主都有配置私人管家，他们会根据业主的要求安排室内外清洁、园艺修剪、私厨上门等一系列服务。”物业主管回答得很是骄傲，我也诚然觉得有钱人的生活就是和我们不一样，不用为了鸡零狗碎的事情而分心。
“王楠的私人管家是怎么安排时间的？”吴天很认真地掏出本子开始记录。
“王总的私人管家和他的时间是错开的，每周周一、周六分别来一次，为房子清洁除螨除菌，每周二有园艺师傅来浇花施肥，周日的时候如果王总有安排私宴，就会叫我们请米其林大厨来。”
“也就是说从周三到周五，王楠的在这里别墅的时间里，基本上是没有其他外人进来对么？”吴天在本子上涂涂画画，然后继续问。
“是的，我们的服务都是以不打扰业主独处空间为核心。”物业主管又是说得一脸自豪。
“你们社区的摄像头有人统一管理么？是全社区无死角覆盖么？”吴天像是想到了什么，把本子递给我之后，双手揣进口袋，我一时间不知道他要干什么，随后他看了我一眼，我点点头会意，他是要我做笔记呢。
“嗯，别墅业主都比较讲究安全感，我们小区的摄像头是国外大品牌，我们的监控室也是目前国内最好最清晰的监控室了。但全社区不是完全无死角，因为别墅业主有的有要求在自己家门口减少一定的摄像头，也是为了保护自己的个人隐私。”物业主管说到这里的时候回忆了一下“好像王总家附近就有两个摄像头被他撤销了。”
“方便调一下你们的摄像记录么？”吴天还是比较挂记我刚才提出的关于从山上绕进来的问题。
“可以。请随我来。”物业主管很配合我们的工作。
——-
监控室果然和物业主管说的一样，高端大气上档次，地面墙面都用华丽的大理石瓷砖铺砌，顶部的大吊灯也花里胡哨的，监控台十分有科技感，不懂的人一进来，可能还以为自己进入什么007组织的秘密基地。
“你们的监控清晰度很高嘛。”我忍不住的赞叹。
“当然了，我们用的还是北斗定位系统，紧跟天眼步伐。”物业主管说到自己小区的时候是一句比一句骄傲，果然是高端大气上档次。
“直接切到王楠那栋楼四周，我们看看。”吴天才懒得和物业主管废话，直接对操作员说话，操作员随即点头安排，画面定格之后被不断放大。
“这座山后面是什么地方？”吴天点了点画面上的某个位置。
“哦，山后面是一条公路。”物业主管回答。
“山和社区防护栏之间有设置什么安保系统么？”吴天接着问。
“我们的防护栏上都有设置人体红外感应系统，如果有人从山上翻下来，碰到防护栏的话，我们监控室会亮红灯警示。”物业主管说得信心满满的样子。
“这么高级啊！”我像是没有见过世面的孩子一样搭话，而吴天再次白了我一眼。
“这个红外系统近期有发生过警报么？”吴天一脸淡定的问。
“那倒是没有。一般正常人也不会从马路那边翻山过来我们这社区的。”物业主管觉得我们好像问了个毫无意义的问题。
“王楠那栋楼的监控死角在哪里？”吴天也不着急看监控了，既然物业主管这么熟悉，那干脆就直接问他好了。
“这里，和这里。”物业主管指了指别墅的两个位置。
“这么巧，刚好是别墅的两个停车位啊…..”吴天眯起眼睛说。
“是的，王总对于车子的上的出入安全特别上心，除了车位不让人监控外，还在全车贴了单面防窥膜。”物业主管很了解王楠的样子“有一次我刚好当值，路过王总的家门口，看到他把车子开进去，别说是车上坐了什么人了，连司机是谁看的都有点模糊不清。要不是我要求咱们岗亭保安，在入口处必须开窗验证身份的话，可能有人混水摸鱼都不知道。”
“那你们不是要认识这个社区的全部人，连他们家的三姑六婆和司机都要认识啊。”我有点惊讶于他们的人脸识别能力。
“那是我们招聘人员的基本要求。”物业主管说的底气十足。
“王楠有司机么？”吴天又问。
“这一点我也是很好奇的，王总和张总都是身价好几个亿的人，都没有配司机。他们好像特别喜欢自己开车，也特别不太喜欢和社区里的其他人接触。即使是社区里的其他总，我看他们也没有怎么往来。张总还好一点，以前偶尔还能见着她和一些邻居说几句话。后来房子给王总住了之后，也就没来过几次，所以和邻里的关系也就渐渐淡了。”物业主管说到王楠和张薇薇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是疑惑不解。
“也就是说，他们不和社区里的其他人往来，却会带外人来这栋别墅聚餐？”吴天竟然摆出了和物业主管同款的疑惑表情。
“是的。应该说是，拒绝和社区里的人往来。让他们的空间和大家保持一定的距离。”物业主管像是掌握了一条重大的线索“可能是和他们从事的事业有关系吧。”
“他们从事什么事业，你也知道啊？”我对物业主管这个工作的属性越来越感兴趣了，他们的八卦精神堪比朝阳区热心群众。
“我们从事这个行业，当然要对业主有一定的了解了，这个小区的名人比较多，我们了解他们的同时，也是为了更好地服务于他们。”物业主管拿出自己的套路来掩盖八卦的事实，我觉得这就有点凡尔赛了。
“王楠和张薇薇的新闻之前没有少出现在电视里，他们知道也不奇怪。”吴天倒是没有什么诧异，只是提出了另外一个思考方向“除了社会公开的一些信息之外，你们还有没有了解到他们有什么其他事业呢？”
说到这里，我想起了王楠从事不健康网站的事情，吴天不会指的是这个吧。
“呃，这个我就不知道了。”物业主管的回答让我大失所望，看来还是比不上朝阳区热心群众啊。
“好的，谢谢你的配合。”吴天没有再问下去了。
“应该的应该的。”物业主管客套地回应。
——-
我们离开星河苑的时候已经过了午饭时间，吴天拉着我到一家老牌拉面店吃拉面，搭配着羊汤和面囊，我顿时觉得自己的胃都暖了起来，可能是吃了饭以后，血液循环加速的缘故，我觉得自己的脑子特别清晰。
“哎，老吴，你说，这个王楠总是这么神神秘秘的到这个小区来，会不会是把不健康网站的一些重要东西都放在这里啊？”我寻思着王楠的行为，冷不丁提出了这样的假想。
“我们之前网络警察追踪过不健康网站的IP，因为是嫁接在国际平台端口上的，且经常变动，所以很难寻找到踪迹，你这个想法也不是不可能。”吴天算是认可我的看法。
“那这事，张薇薇是不是也有参与？”我的思维继续发散。
“不好说啊……”吴天也跟着我的思路寻找问题的答案。
“你说他们之前是因为那样的机缘捆绑在一起的，这张薇薇怎么就能接受和王楠的合作呢？”我是不能理解他们有钱人之间的事情。
“之前不是给你说过了么？他们生意场上，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吴天一副江湖老油条的模样回应我。
“你说，会不会有一种可能，就是张薇薇把王楠给杀了，因为利益的关系……”我能想到的就是这里了“对了，是谁第一个发现尸体的？”
我想到之前林浩说过的一句话，一般第一个发现尸体的有可能就是凶手，为了掩盖自己杀人的事实，凶手会选择将自己设定成为那个目击证人。
“保洁阿姨……”吴天的话，把我的思路打乱。
好吧，可能是我思虑不成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