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不是她
在我和陈旭走到警局的时候，何玉已经坐在讯问室了，陈旭赶忙整理下自己的仪容仪表，带着本子也走了进去，还在进去之后，悄悄地给我留了条门缝，我向四周看了看，和做贼似的靠近讯问室门口，竖起耳朵听里面的情况。
“你好，何女士，昨天晚上国际双语学校发生了一起杀人案，据有关人员表述，你当天晚上去过那里，不知道能不能说明一下情况。”同事例行公事询问何玉。
“我，我昨天，走之前，校长还好好的啊。”何玉也没有问发生了什么事情，就直接开始撇清自己的嫌疑。
“我们没说死的是校长，你怎么知道是他？”同事像是抓住了什么把柄一样回问。
“你们说的双语学校，我昨天去过了，当时就校长和保安两个人，也没有其他人啊，我想着保安也没得罪过什么人啊，总不会是保安死了吧。”何玉的话里有话，也听得出她知道校长的一些事。
“你为什么那么晚还去学校？”同事见何玉对校长的死并没有多大的惊讶，心想着看来是找到了不小的线索，而我则在旁边想起了何玉那天对我说的，关于校长的一些黑料。
“是校长叫我去的。”何玉据实回答。
“他叫你去干什么？”同事继续追问。
“他，他让我去说说，我女儿的事情。”何玉此刻说话的语气有那么一点不自在。
“你女儿的事情？能具体一点吗？”同事不明所以，而陈旭在一旁有点着急。
“她女儿在国际幼儿园里读书，之前她在学校里做保育员，后来校长要开了她，还说要连带她女儿一起劝退……”陈旭在一旁和同事嘀咕了两句何玉的事情。
“你进入学校之后，都做了什么？”同事想到何玉女儿的事情，觉得确实也和案件没有太大关系，无非就是一些家长的心，为了避免何玉拒说的尴尬，也就没有再问下去。
“我和校长谈话的过程中，校长不小心把我的手机给摔坏了，我们争执了一小会，他就让我回去了。”何玉对当天的对话并没有说得很明确，这反而造成了更大的嫌疑，我为她捏一把冷汗，不就是校长的黑料吗？说出来不就没事了啊。
“何玉女士，我劝你还是说得清楚一点，毕竟是一起凶杀案，现场也找到了你的不少指纹，你也不想自己被怀疑吧，还有，就算你不为自己想，也为你女儿想一想。”陈旭从我这里知道了不少何玉的事情，他也不明白为什么何玉不肯说出校长的黑料，但他推测，这大概和她的女儿有关系。
“那我如果说了，你们能保证，不让其他人知道吗？”何玉犹豫了片刻，开始和陈旭他们协商。
“嗯，这是警局最基本的原则，你放心。”陈旭保证像是给何玉吃了颗定心丸。
接下来何玉把校长贪污受贿，挪用公款等事情，都一一说了出来，而她说当天她去找校长，是因为校长借着要让她复职的事情，把她叫了过去，结果却是要她手上的证据，当校长得知她的证据就在手机相册里之后，他就直接把她的手机给抢走，扭打之下，她还撞在了门上，头上的瘀伤就是在那时候留下的。
她还说，之所以不敢告诉警察，是因为校长后来拿她女儿退学的事情做威胁，他说如果这些内容一旦被留了出去，他就让人给她女儿办理退学手续。
“也就是说，校长的死，其实对你来说是一件好事？”何玉说到这，同事对她的动机是越发怀疑起来了。
“不不不，我也没想到，校长会死。”何玉虽然表情有点慌了，但我仍旧觉得杀人凶手肯定不是她，就目前为止，何玉在两个死亡现场都出现过，且都有杀人动机，可她没有充分杀人的时间啊，从她之前上车的时候，见着陈晨殷实他们的意外表情，再到保安亲眼证实何玉在案发时间前后到过案发现场，这些证据指向也太明显了吧，如果我是凶手的话，怎么会让人这么清晰的见着自己的活动轨迹呢。
“据学校保安说，在案发前一天下午，你还见过一次校长，是么。”陈旭应该和我的想法一样，为此他也在努力寻找能为何玉洗脱嫌疑的证据。
“我，我那时去学校，是想好好和校长说，看下能不能让我回去上班，可是校长就是不同意，后来我听别人说，他不用我是因为，他希望她的一个侄女来学校上班，他那个侄女在考教师证了，但目前还没有考到，所以先占个名额来当保育员，回头再另外安排。”何玉解释道。
“所以当时，你就威胁校长说要曝光他，对么？”陈旭串联起保安听见的内容。
“嗯，是，是的，不过，也不算是威胁……校长当时听见我说的事情之后，态度是比之前缓和了一些，还叫我先回去，他再考虑考虑，我以为我又有了希望。”何玉说罢眉心紧蹙“后来他又叫我去学校，还让我带上证据，他说要和我签合同，就当这个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
“然后就是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对么？”陈旭点点头，这会总算把何玉和校长那些恩恩怨怨的整个过程给搞清楚了。
“嗯，是。”何玉点点头，我见着她此刻的身体状态比较放松，应该是已经把事情都和盘托出了吧。
“关于校长贪污受贿等证据，都还在你手机里么？”同事恐怕对何玉还是有不少怀疑，于是抓着她说的每一句话，一一求证。
“在，不过我手机被摔坏了，不知道还能不能看到里面的东西。”何玉掏出手机递给同事。
“给我吧，你们继续。”陈旭接过手机，给同事说了一句话，就走出询问室。
“哎，陈旭，这手机能弄好吗？”我上前往门缝里又瞄了一眼，陈旭挡住门口，顺势把门带上。
“我又不是修手机的，弄肯定是弄不好的，不过导出内容还是可以的，我先处理下里面的信息，至于手机嘛，等她回去了，还是要她自己拿去修的。”陈旭白了我一眼，推着我往办公区走“你也别堵在这里了，和我一起去看看她手机里的证据呗。”
“行行行，你是大神，你说得算。”我想着陈旭说得也对，何玉大概已经把重点都说完了，其他的我到时候悄悄看一下笔录就行。
“林朝阳，我先把手机还给何玉啊，你要看的话自己坐这里看咯，我反正一看见这密密麻麻的内容，就眼花，就不陪你了。”陈旭导出照片之后，看了几眼，就准备回去讯问室了，可能他觉得内容太细太多，没有看下去的必要，反正这些已经能证明何玉手上握着的是校长的证据，也算是应证了刚才何玉说过的话就行。
“行啊，你去吧，我看会。”我点点头，坐在电脑前，把刚才的那些照片，放大，放大，再放大，直到内容清晰可见。
从手机里调出的内容果然有她说的，校长的财务报表，里面零零散散的一堆东西，我虽然也是看不太懂，可是关于采购了什么东西，大致什么价格，多少数量等，我还算是心里有一点数的，由于采购内容太多，其他的我没有关注太多，一行行的迅速浏览，直到定格在校车的那一栏，我才认真地看了一遍又一遍。
学校一共采购了3辆校车，其中2辆是之前就已经到位的，而后来新采购的一辆，就是那次出事故的那辆车，我仔细比对了这几辆车的采购信息，这辆校车和其他的校车确实有点不一样，首先这辆校车和之前那两辆不是同一家公司购买的，其次这辆校车购买价格比之前的两辆校车便宜了好几万块，如果按照销售手段来看，优惠力度应该也不至于这么大，于是我在心里又盘算了一下，觉得这里面肯定还有什么猫腻，便掏出手机，把这个采购的公司名字拍了下来，打算晚一点再去调查一下。
当然，这辆校车目前的登记状态写的是，破损严重，送至废车场处理，至于实际情况究竟是什么样，我觉得我还得先到废车场去看看才是。